第23章 第六幕，永遠只能待在黑暗裏
自己一人獨自待在房間裏，聽着窗外雨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還是看不見，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什麼都看不見了，一片空白。
喂……你聽的見嗎？哦，好像是聽不見的樣子。
那可怎麼辦呢？
一人暗暗思考着。
左腦是放飛自我，右腦是約束自我。
好像有兩個人在我腦子裏不停地吵架。
左邊那個人說，你不要在意什麼規矩了，你的存在就是打破規矩，什麼東西都不能阻止我們前進的腳步。
右邊那個人說，不能這麼做！我們要對他們保持應有的尊重，我們應該遵守規矩，安心地活下來！
到底聽誰的啊……？
不知道啊……已經承受不了這種痛苦了……
我為什麼還沒有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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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早晨了，一如既往的，女僕來幫自己穿衣服、洗漱什麼的，杞術已經習慣了。不過，最重要的是，這雙眼睛依舊沒有好起來，就算在亞瑟的治療下，依舊什麼也看不見。但是習慣着習慣着就好了，也不是什麼最壞的結果——本來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杞術小姐，今天是DODO冒險隊去探險的日子。”女僕幫自己穿衣服的時候，忽然無緣無故蹦出這句話來，“可惜杞術小姐不能去，要不是杞術小姐的眼睛失明了，也用不着這樣的委屈。”
杞術猛然握緊拳頭，指尖因太過用力而發白。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還要一再二再而三地不斷提醒這件事情啊？每天都幾乎要提一遍，我的眼睛瞎了什麼的……
“你說對吧？你怎麼不說話啊，杞術小姐？”
為什麼要說話啊？難道她應該回答——“是啊太可惜了！要不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給我用。”之類的嗎？
杞術不知道過了多久，很安靜，很安靜，非常安靜。世界上只有她一人什麼的……其實都是騙人的吧？就算，就算世界毀滅了，好像也不關她的事兒吧？自然會有英雄去拯救這個世界，她只是一個渺小的……普通人罷了。但是，心裏總會有一種不甘的樣子，放不下——我才是那個拯救世界的人！如此中二的話語，也不過像喝水一般隨意的樣子啊。
真是一個神經病！
杞術歪了歪頭，什麼都看不見了，但是已經習慣了。但還是不習慣有人整天在你耳朵嘮叨嘮叨，你沒有眼睛，你這個從殘疾人，你這個失明的拖油瓶之類的……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所以，以前是怎樣的呢？我應該是怎樣的呢？是也應該大吼我要拯救蒼生之類的，還是默默當一個普通人？
似乎很難抉擇。
突然的鈴響，杞術一驚，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咬緊下唇。
鈴聲不斷響起，沒有間斷。
“哎呀呀，杞術小姐，我來我來，你眼睛不好……”
看吧看吧，總是重複，已經夠自卑了啊。
“杞術小姐，你要喝一杯牛奶吧，這樣對身體有好處。”
杞術接過了女僕的杯子，還散發著餘溫。
杞術往口中倒去。
杞術小姐，你就當做了個夢，做個好夢！等你醒來的時候，便是這一切「終結」的時刻。
“睡一睡吧，這樣才有精神呢。”
杞術依言往床上躺了上去。
眼皮子越來越重，然後，終於忍不住閉了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後悔與惡魔的交換？
不知道啊。
我很好奇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來，不要猶豫了，越是猶豫，你自卑醜陋的面貌便會顯露的更快。
自卑……？醜陋……？對啊，這就是我……
說著好想消失。
說著好想去死。
將那顆心染黑的，到底是誰啊？到底是誰啊？
……
“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準備……”
唐曉翼終於忍不住，一個爆栗過去：“你有完沒完！你以為你是復讀機嗎？”
“嗷！你就不能輕點嗎？！”墨多多怒吼。
“好了好了，談正經一點的，此行要去的，便是名叫理想國的理想鄉。”查理一點嚴肅，順便扯了扯蝴蝶結，開了口。
“……”
理……理想國的理想鄉？WTF？！什麼玩意兒？？可以說是非常懵逼的了，理想國的理想鄉，怎麼看都像是廣告似的。
墨多多沉默了幾秒，然後一臉嚴肅地對查理說道：“查理，你今天是不是沒有吃藥？？？”
查理黑臉，很不客氣地一爪子拍在墨多多的頭上，怒吼：“吃了！你們沒有聽錯，就是名叫理想國的理想鄉，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理想國的理想鄉！理想國的理想鄉！！！”
“……”
“好了好了，”亞瑟和事佬一般地擺了擺手，溫柔地笑着，“就是理想國的理想鄉，不是什麼月圓之夜才能出現只有什麼什麼契機才能出現的東西，那是一個國度……”
之所以叫理想國的理想鄉，因為那裏有惡魔。
沒錯，惡魔。還是一種能實現願望的惡魔，只要給出惡魔所需要的東西，便能實現。這個國度非常容易尋找，因此很多人都去了理想國的理想鄉，每個人都想和惡魔簽訂契約，實現自己的願望。
直到有一個人如此說道：“我願意以我四分之一的靈魂與你們交換，給我巨大的力量。”
惡魔給了，強大到可以把惡魔消滅了。
但惡魔沒有就此消失，需要人們的靈魂才能生存的惡魔開始苟延殘喘。不過，那個人只要了力量，並沒有要壽命。
所以，不久，那個人死掉了。
理想國的理想鄉再次輝煌起來，惡魔還是如以前一樣，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不過，最近惡魔發現了一種好玩的東西——世界重構。惡魔們興奮不已。
世界重構了，惡魔們不復存在。
然後，就好像真的還剩下最後一個惡魔。
最後的惡魔，開啟了理想國的理想鄉的大門，人們涌了進去。那是一條路，似乎是永無止盡的路，有荒漠，有森林，有地獄。有天堂。
幾乎什麼都有，但總覺得有什麼怪異的感覺。
一天一天，沒有什麼變化。
有一個人受不了了，大叫：“我受夠了！我要回去！”
語畢，便往回沖，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那條路，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什麼東西。那是一條孤獨的路，旁邊的東西站立在旁邊。不敢靠近。
又是一天一天，這條孤獨的路，還是一如既往的孤獨。
所以……
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