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鳴驚人

第八章 一鳴驚人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曾教官事先在草叢附近藏好了一把槍,然後用罐頭扣住鞭炮,扯出引線,把引線放到一根點燃的香煙上面,就像這樣。”

說著,我問張可新要了一根煙,演示了一下曾肅肅的手法,又繼續補充道

“然後曾教官提出要在牛教官生日這天給他一個驚喜,聯合張教官跟他開個玩笑,他們兩個先用從血庫或者什麼地方弄來的血塗在腿上和地上,等牛教官和我們發現情況去叫人時,他們兩個按照計劃走出了倉庫,躲在了草叢裏,打算看牛教官一臉驚訝的表情,可是到了草叢后,曾教官卻開始了另一個計劃,他拿起了事先藏在草叢裏的槍,用槍口對準張教官的胸口,可是他並沒有開槍,他在等,等待燃燒的香煙點燃引線的那一刻,伴隨着鞭炮聲,他扳動了罪惡的板機,然後拿着那把槍回到倉庫,把原本地上那把槍放回架子上,緊接着打傷自己的腿,再把殺人的那把槍放到地上。”

聽完我的推理大家都安靜了,明明幾百人聚在一起,整個場面卻鴉雀無聲,張可新不太相信地問道

“可以把時間算的那麼准嗎?香煙燃燒的時間可不是那麼好算的吧?能夠碰巧在那個時刻點燃引線?”

“他從一年前就動了殺機,這麼久以來,一定經過了無數次的測試,保證他的計劃能夠完美進行。”

聽我這麼說,關爽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一年前就動了殺機?”

我笑了笑解釋道

“你以為他的子彈怎麼來的?牛教官說過,他一年內兩次實彈射擊脫靶2次,我猜他並不是真的脫靶,而是從一年前就計劃要殺掉張教官,所以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找機會偷偷把子彈藏起來了。”

教官頭仍舊不死心地問道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如果老張是自己走出去的,那為什麼倉庫內拖拽屍體的痕迹?”

“那並不是拖拽屍體的痕迹,在那之前,我先解釋一下,那一排血滴是怎麼回事:如果在倉庫里找不到任何屬於張教官的血液,一定會被懷疑的,所以曾教官應該用了手巾之類的東西,吸了張教官的血液,可是在回倉庫的路上,毛巾吸收的血卻不小心滴在了地上,曾教官的身材和張教官差不多,所以步頻也幾乎一樣的,這也讓我們誤以為是張教官的屍體在行走。緊接着他用那塊帶血的毛巾擦地,所以說,那並不是拖拽屍體的痕迹,而是擦地的痕迹。”

胡警官一臉疑惑地問道

“他擦地的目的是?”

“我剛剛不是說過,他們之前塗了一些不屬於他們二人的血液么,原本他的計劃是,殺死張教官后立刻回到倉庫處理掉那些血液,因為如果被檢測出現場有其他人的血液,一定會引起懷疑,本來他是計劃把血液全部擦洗乾淨的,在把張教官的血流在地上,可是他的計劃卻出現了意外。”

“什麼意外?”

“我們五個。按照曾教官的計算,讓牛教官先去叫醫生,再去另一個方向叫同伴來,大概需要8分鐘。可是因為我們的到來,導致叫醫生和叫同伴同時進行,這樣一來,他處理現場的時間少了大概3分鐘左右,他只能胡亂的將張教官的血和之前的血液混合,祈禱能夠矇混過關。”

此時此刻曾肅肅已經面如死灰,看來我的推理毫無錯誤,不過牛哄哄依舊為自己的戰友辯白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

沒等我說話,胡警官主動回答道

“很簡單,之前我們只是檢驗了現場血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們現在只要對比一下現場血液的DNA,如果是三個人的,那就可以證明兇手是…”

我拍了拍胡警官的肩膀,搖了搖頭

“不需要那麼麻煩的。”

“怎麼?”

我看了一眼曾肅肅,略帶傷感地說道

“其實有一件事我忘記說了,那就是他打傷自己一條腿時,已經沒有鞭炮的聲音作為掩護了,那他就只能想辦法消音了。他應該是用一個枕頭抵住了槍口,起到了消音的效果,我在倉庫的血液里發現了一根羽絨,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我猜你應該是用了真空口袋把枕頭和沾滿鮮血的毛巾收了起來,當時你已經受了槍傷,行動不便,而且,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你是沒有時間處理掉它的,所以我相信你應該是把它藏到了倉庫里的某一個角落裏,如果我們能夠在那裏找到我說的東西,而且還能在上面提取到你的指紋,就可以證明,兇手是你。”

聽到這裏,胡警官連忙吩咐屬下

“你們去找找。”

曾肅肅嘆了口氣,苦笑了兩聲

“呵呵,不要那麼麻煩了,我之前挖了個地洞,藏在裏面了,你們把它挖出來,恐怕會弄髒衣服的。”

曾肅肅此語一出,無異於認罪了,教官頭難以置信地搖晃着曾肅肅

“老曾,真的是你乾的!?”

曾肅肅向教官頭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又轉過頭來問我

“你叫宋陽是吧?你是怎麼懷疑到我的呢?”

我伸出了兩根手指,慢慢道來

“有兩點,第一點就是你沒來得及處理掉的,從血庫弄來的血液,讓我猜測會不會是這個手法。”

曾肅肅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可能啊,不經過專業檢測,你怎麼可能憑藉肉眼就看出那不是我和張教官的血,而是來自血庫的血呢?”

我指了指關爽說道

“是他告訴我的。”

“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關爽疑惑地問道

“你跟我說醫院血庫里的血都有抗凝血劑,所以不會凝固,我才回想起來,過了那麼久案發現場的血還沒有凝固,也就是說那不是普通的人血,而是加入了抗凝血劑的血液,換句話說就是從血庫里弄來的,這才給了我靈感。”

曾肅肅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

“有點意思啊,那麼第二點呢?”

我沒有急於回答,而是轉問蘇永

“永哥,如果有一天你進入寢室,發現我們幾個都被人打傷了你會怎麼做?”

蘇永想都沒想地說道

“當然是叫醫生了。”

“然後呢?“

“然後?”蘇永撓了撓頭說道

“然後,我應該會報警吧?”

“沒錯!”

聽我這麼說,黃秋卉興奮地拽着蘇永的手臂

“你答對了,你答對了,好厲害啊!”

“那你看了,我多聰明。”

我沒有理會這兩個打情罵俏的青年男女,轉過頭來看着曾肅肅說道

“無論是誰遇到這種場面都會叫醫生和警察的吧,而你卻讓牛教官去叫醫生和戰友來,這不是很奇怪嗎?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擔心如果說叫警察,裝死的張教官會因為感覺玩大了而立刻站起來。”

曾肅肅竟然為我鼓起掌來

“了不起,了不起的觀察力啊,小時候媽媽對我說不能做壞事,看來是真的,沒想到會遇到你這種人…”

曾肅肅徹底放棄了抵抗,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甚至眼睛開始濕潤,我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我厲害,是我有一群很了不起的朋友,能夠幫我打探情報的張可新,能夠幫我發現線索的郭宏義,能夠告訴我專業知識的關爽,還有…”

我看了一眼正在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的蘇永,轉念一想,說道

“哦,沒了,多虧了他們三個的努力,就如同寫一篇作文,他們把靈感、構思、素材全部都給了我,最後我只是做了一個總結和落筆的工作而已。”

蘇永憤憤地說道

“哎?宋陽,你什麼意思?”

曾肅肅苦笑了幾聲

“哈哈哈,好吧,但願你們的友誼長存…”

“這個當然!”

緊接着曾肅肅被警察帶走了,後來我們得知了他的殺人動機,曾肅肅和張笑笑同一年入伍,兩人原本是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但因為張笑笑一個無聊的玩笑,曾肅肅的女朋友冒着大雨到部隊找他,途中發生了車禍,在送往醫院救治的途中死亡,曾肅肅因此產生了殺機。

再後來,警方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找到了曾肅肅藏起來的真空包裝袋,這也成為了決定性的證據,按照曾肅肅的說法,他原本是想等警察離開后,在第二天天亮處理的。

案子結束后,我還是撥通了張帆的電話號碼,十分得意地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下,本想好好炫耀一番,沒想到他卻絲毫不以為然地說道

“什麼嘛,明明就是個很簡單的案子么,要是我的話,1分鐘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面對他這個態度,雖說我早就習慣了,但還是不能接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

“你就吹吧你!”

張帆死毫不猶豫地說道

“驗硝煙反應就可以了啊。”

聽他這麼說,我就笑了

“你不是最近功力減退了吧,那有什麼用啊?就算從曾教官身上檢測出射擊殘留物,他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因為自己中槍了身上才有的,根本沒有意義啊。”

“笨蛋,我是說對比二人身上殘留物的多少,同一把槍,每次開槍后留在身上的殘留物是一樣多的,如果檢測出姓曾的身上的是姓張的身上的二倍,就說明姓張的只經歷了一次射擊,而姓曾的經歷了兩次,就說明兇手不是同時開槍打的他們兩個,姓曾的在說謊,他就是兇手。”

聽到這,我一時噎住了,我這麼半天才破了的案子,竟然被他輕描淡寫的給破了,不過我仍然強詞奪理道

“你這分明是站在上帝視角嘛,如果不知道曾肅肅是兇手,沒想到這個手法,誰會想到這麼去測硝煙反應?”

我這麼說,完全是屬於死鴨子嘴硬了。

電話另一頭依舊是令人討厭的語氣說道

“這個手法分明是模仿阿加莎女士的尼羅河慘案嘛,一看就知道了,而且我的小說早就用過類似情節,你不知道嗎?”

“啊?你什麼時候用過?”

“我就知道你沒仔細看!我曾經讓一個人假裝自己被捅瞎了,大家都離開后,他去殺人,回來后真的把自己捅瞎,大家都不相信一個瞎子能…”

“好了,好了,我太困了,掛了。”

……

當著那麼多師生的面前,正確的指出了殺人兇手,我們寢室着實風光了一把,不過日子還要照常的過,第二天的閱兵式仍要繼續。

我們站好了方隊準備入場時,丁玉彬還在一旁不敢相信地問

“昨晚真發生殺人案了?你們還把案子給破了?”

“是真的!昨晚我們幾個可威風了,一大幫人都看到了,就你睡的跟死豬似的…”

正當我們閑聊時,牛哄哄走了過來,經過昨晚的事,他對我們的態度友善了很多,不那麼張揚了,甚至還有些羞澀

“今天…好好走啊,別讓曾教官和張教官失望啊。”

我們幾個也像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一樣,很友好地回答道

“嗯!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走!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好!加油!”

然後,我們抱着為幾位教官爭光的心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個倒數第一,這讓我們明白,原來曾教官之前說我們是最差的,並不是在騙我們。

閱兵式結束后,我們的大學生活,正式開始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菜鳥偵探快快跑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偵探推理 菜鳥偵探快快跑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一鳴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