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黃帝歷四三零九年,大夏王朝景宗十二年,五月二十五日,錦州城內,被圍攻三年的大夏北方軍事重鎮告破。
長街,木石飛響,兩撥人的正面衝鋒,在第一時間造成巨大的聲音。完顏烈挽弓激射,在一名中原悍將的身上帶出血線。另一邊,一名手持鋼鞭的漢將將女真衛士撞飛在街邊的大樹樹榦上,一鞭打碎他的頭顱。高青翼手持鑌鐵長槍,揮舞之中如龍蛇在走,敲碎四周圍來的草原各族勇士的抵抗,頭、頸、手、腳------無數骨碎的聲音硬生生的擠入對方的戰陣中,要直接推出一條血路來。
名叫皇甫立海的男子手持單刀,護衛着大夏遼東路兵馬制置使甘像升,這個平日裏跟在大帥身邊幾十年的家將,踏着似慢實快的步子,一路前行,只在接敵的瞬間,身體才陡然爆發開,他的動作簡介迅速,刀光如電,進擊直盯要害,往往身形一晃,對方的喉嚨就已經斷開。
更多的人配合身邊的同伴,試圖在第一時間撕開大軍的圍困,為自家主將殺出一條生路,大量的鮮血在長街上綻放,女真勇士倒下,大夏人也在第一時間被阻擋,被射殺。完顏烈丟掉長弓,手持一根熟銅棍揮舞間,將一名大夏人的臉頰打碎。
落在最後的幾人已近被草原軍隊包圍。竭力奮戰,試圖為前方人爭取片刻的時間,前方,戰線在不斷的拉長,甘像升如同殺神般撲向完顏烈,高青翼與皇甫立海跟在老將軍的身後,撕開人群,殺出血浪,不斷向前。
離城門越發近了,甘像升口中,眼中都是鮮血,只見城門外一個高大的喇嘛飛撲而來,巨大的拳頭朝着老人撞過來,只聽一聲巨響,老人的長槍飛向天空,他的虎口完全裂開,心脈被狂烈的內力震碎,同時完顏烈的一根箭矢也射入了老將軍的前胸。
視野遠離的那一瞬間,眼前的世界,全都是血紅色。
人士如苦海,肉身做皮筏。五年時間在外無救兵,信息隔絕情況下,一代名將在錦州壯烈捐軀。
黃帝歷四三一四年,大夏王朝景宗十七年,五月二十五日,滂沱大雨中,無數馬蹄聲,在夜空當中悶雷一般的響動。
燕京城頭,燃起了火把。附廓的難民棚子裏頭,無數逃難百姓扶老攜幼的擁出來,惴惴不安的看着路上奔走的戰馬。已經有人在哭喊騷動,有人在黑夜當中捲起可憐的家當,悄悄溜走,尋找這亂世當中另外一個稍微安穩一些的地方
五月二十八日,皇極殿內,景宗皇帝抬頭淡淡地看着日晷與嘉量,手中火把投向龍椅,然後緩緩踱步過去,如雷般的聲音在在大殿中轟響:“朕,柴智遠,繼承鴻業,夙夜袛懼,圖惟治理,然,災沴四方,胡虜寇鼎,或問,君王之正道,當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六百年大夏王朝,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然!親小人,絡忠臣。民有偕亡之恨,士無報禮之心!------”轟-----高大雄偉的皇極殿轟然倒塌!
五月三十日,大明宮前,黑壓壓的百官雲集午門,個個朝服冠帶,滿滿的衣冠禽獸,人數超過八百。
這些人中,有大學士尚書左丞相崔琰、大學士禮部尚書相韋廉、兵部尚書中書門下平章事英國公趙元道、國丈盧士湘,護國公張藻等勛貴老臣。又有六部官員,大理寺卿,各科給事中等小臣。還有衛滄、楊昌熙、孔友尚等詩臣。
他們是來朝賀的,也看看新朝的意思,會不會選用他們。
特別是特別是崔琰、韋廉、盧士湘等出自河北大族世家,個個自信滿滿,憑自己內閣大臣的身份,又是大學士,個個滿腹經綸,定然可為新潮所用,再次為家族謀取富貴。
兵部給事中張享而是正定自若,當日他力阻南遷,言稱國君當死社稷,結果城破后國君真的死社稷了,哪個傻缺!而他張享轉眼就降了。那又如何,降了就降了,反正降的而不是他一個人。
他張享大有為之身,一樣可以在新朝干出一番事業,繼續慷慨激昂,激烈諫言。
百官滿懷期待的聚着,不料他們從辰時等到午時,大明宮內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議論紛紛,凡遇穿着異族服飾的不論身份大小,個個滿臉媚笑,深揖試探詢問。
一直到日黼,他們終於被叫進去。
眾人進入寬大的勤政殿時,就見赫連闊高居在寶座上,頭戴寬大黃金箍,上插錦雞翎,赤着上身,正懷抱酒罈,向口中倒酒,清亮的酒漿順着強健的胸膛留下來,在兩邊火把的折射下,閃着微光,左右兩邊各族大小汗王,統兵戰將,或坐或卧,一個個千奇百怪,大聲喧嘩。
赫連闊顧着酒肉,沒有說話,鮮卑第一謀臣范棠則起身走了過來,念念有詞:“一匹、兩頭、三匹、四頭------”從各官頭頂一一摸去,以核其數,最後向赫連闊抱拳道:“大汗,共八百餘頭肥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爆笑聲響徹大殿。
赫連闊放下酒罈,看着下面滿滿的人群,道:“五品以下官員留用,從五品始,每人貢妻女一名配與在座各族勇士,獻錢十萬兩,以做軍資,每高半品貢錢翻倍,所貢妻女必須是正品,別拿小妾和庶女來糊弄。限今日日落前送來,完成的降三品留用,完不成的屠滿門,都滾吧!”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大殿一陣搖晃,嘩啦啦房頂瓦片紛紛掉落,有幾片砸中殿中人頭部,登時身亡。
“地震啦!”不知是誰尖叫一聲,大殿內眾人爭先恐後地向殿外跑去,一時間推搡擁擠不斷,那些文弱書生哪是各草原勇士的對手,登時被甩在後面,鞋帽掉落一地,有幾人被踐踏於地,千百隻腳從身上踏過,死於非命。
幾克鍾后,有人來報,西南偶的王恭廠附近忽然一聲震撼天地的轟雷響起,狂風驟起,天昏地暗,京城西南角湧起一片黑色的蘑菇雲,人畜、樹木、磚石等皆被捲入空中,又隨風落下,數萬房屋盡為粉末,天地一片狼藉,死傷兩萬餘。
可奇快的是,死難者與受傷者以及附近無恙者,都瞬間被剝光衣服,卻又身體無恙。後有人報來,衣服全都漂移到幾十裡外的西山了,大半掛在樹枝上。
而爆炸中心“不焚寸木,無焚燒之跡。”
六月十日,赫連闊以天降災難與燕京,不吉。草原天可汗將大都定為洛陽。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繼五代十國後周繼位者柴榮將國號改周為夏,歷史在這一刻又一次悄悄地轉換了方向。
正是燕京西南爆炸同時,江南,建康,祁門侯府,一聲高亢的小兒啼哭聲從產房傳出,只見一年在四十多歲的產婆從裏間出來,滿臉含笑的向圍在四周的后附主人們報喜到:“恭喜,恭喜,是位小侯爺。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