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惡魔衛士
惡魔衛士……最常見的炮灰，但是他們往往並沒有這樣的自覺。
“是納斯雷茲姆新的領主么，看起來很是柔弱的樣子。他難道能舉起我這把巨斧么？”
抱歉，你用的那種斧子，還沒我爪子結實。
“居然還帶着一個孩子，是和哪個魅魔生下的么，看起來血統不怎麼樣啊。那麼作為這個雜種的父親，實力肯定也不怎麼樣。”
帶着孩子來參觀你們這群廢物，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舒澤納爾環視着這處髒亂差的營地，惡魔衛士們躁動不安，他們剛剛打過一場，現在分成了大小不同的幾支隊伍，來自不同部族的惡魔衛士為了爭奪食物和互相兼并而戰，幾百個惡魔衛士就這樣倒在營地中，他們的屍體被踩的稀爛。
沐浴着鮮血的勝者肆無忌憚地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和武器，他們為這樣的勝利而驕傲着，目無一切……哪怕他們只是戰勝了同樣的炮灰，哪怕他們並不比那些炮灰強多少。
這也是惡魔最常見的姿態。
“這裏的惡魔衛士有三千多名，你的權限範圍內可以領走七百五十名。”憤怒衛士對於惡魔們的躁動已經見怪不怪，他這樣向著舒澤納爾介紹着。
“也就是說，我最多可以帶走七百五十名，是么。”
“是的。”
舒澤納爾看着混亂的惡魔衛士們，伸出了右手，右手中是一塊虛空晶體，“你們有誰願意跟隨我而戰？”
惡魔們沉默了，緊接着，惡魔群中傳來了竊笑的聲音。
“啊哈~領主大人，如果要我們賣命的話，您需要為我們額外付出800積分的薪水，或者支付400單位的虛空晶體，我們戰隊150人會為您戰鬥100年。”一個身着更好的重甲的惡魔衛士從一支隊伍中走了出來。
“我們也是——”
“我們要1000分——”
“我們只要600分——”
惡魔們的叫喊層起比伏，舒澤納爾轉頭看了看憤怒衛士，“之前不是說免費補充的么？”
“當然，如果他們願意免費跟您走的話。順便說一句，免費補充的限額之外，有名望的惡魔領主招募部隊的費用大約是50分一隊，弱一些的25分，沒有領主會為了這種層次的惡魔付出晶體。”憤怒衛士的語氣充滿着惡意。
“我在問一次，我可以免費帶走七百五十名，對么。”
“是的，‘免費’，七百五十名。”
舒澤納爾把握着晶體的手舉得高高的，惡魔們看到這裏，顯得更狂熱了。
“選我選我”
“請選擇我們，我們只要500積分——”
舒澤納爾握住了虛空晶體，原本緩緩循環着的法力逐漸加速運轉。
“塔拉噶卡……”
舒澤納爾低聲吟誦着咒語，這種咒語的聲音低到了只有他自己能夠聽清的程度。
一股股帶着黑色氣息的法力注入了虛空晶體，讓晶體逐漸發散出深紫色的光輝。虛空晶體在這種光輝下顯得更有吸引力，靠近舒澤納爾的幾個惡魔的眼睛已經變得猩紅，如果不是畏懼於舒澤納爾身邊的憤怒衛士，他們幾乎就要上來搶奪晶體了。
詛咒：貪婪。
詛咒：狂熱。
詛咒：血祭。
幾道由法力轉化而來的詛咒能量湧入了晶體，與晶體本身儲存的能量快速地反應着，兩者逐漸融合為一。
詛咒的疊加和相互作用並非看起來那麼簡單，不同的詛咒如同軟件不同的程式，想要讓它們在一個憑依物之中發揮作用，需要它們互相兼容，存在互相的觸發點，並藉助彼此的反應來使詛咒所活化，變得活躍的詛咒可以突破更高的抗性，可以給目標帶來更複雜的變化。
（以上的詛咒公式可以簡化為:TLGTKRAFORINXJFHZFTLKR，每個字母都代表了一段內容，咒語讀起來大約就是：“塔拉噶塔卡汝啊福潤……”這個樣子，為了避免水字數，以後不詳細描寫詛咒公式）
舒澤納爾對這種法術還不算太熟練，這些詛咒利用了他現在所掌握的大部分詛咒知識，已經是現有條件下能夠做到的最好。
最終，晶體變得無比璀璨，晶瑩的紫光映射在了每一個注視者的眼瞳之中，逐漸佔據了瞳孔的全部。
“這是你們的報酬，接好吧——”
舒澤納爾扔出了晶體，晶體落到了一個惡魔衛士手中，他的眼睛都看直了，他緊緊地握着晶體，感受着晶體中傳來的力量，彷彿下一刻，他就會變成一名邪能領主。
但是下一刻，很顯然並非向著他想像中那麼發展——
一把巨斧把他的手臂齊生生切斷，緊緊握着晶體的半個小臂就這樣向下落去，被另一個惡魔搶過，但是他還沒高興兩秒，就有另一個惡魔衛士瞅准機會把他劈成了兩半。
場面馬上就混亂了起來。
這些惡魔衛士對詛咒的抗性，實在太低了，甚至可以說是負抗性，這種初級的混合詛咒對精神稍稍強韌的人類都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值得相信的解釋是——這些惡魔衛士們從不抑制自己的慾望。
“你在幹什麼，等等，你這是破壞軍團財產——”
憤怒衛士看着陷入混亂的新兵，試圖阻止他們，但是這些新兵可不會因為一個艾瑞達戰士的怒吼就停下，幾個殺紅眼的惡魔衛士已經舉起戰斧和巨劍準備懟他了，當然，連着舒澤納爾一起。
看着混亂的場面，舒澤納爾緩緩揮動起雙翼——沒錯，大部分納斯雷茲姆是會飛的，前提是掌握飛行的技巧。這種在種族誕生之初獲得的飛行能力，對於已經發展出成熟的傳送術的納斯雷茲姆一族來說有些雞肋，只有在傳送被限制，或者不得不飛行的時候納斯雷茲姆才會使用他們的雙翼。
於是，留在場內的憤怒衛士就單獨面對着幾百名惡魔衛士的攻擊。儘管這些攻擊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也讓滿身豪華裝備的他顯得狼狽不堪——他終於找到機會用了個短距離傳送，幾個惡魔衛士和他一起傳送到了營地的牆壁上方，被他用斧柄幾下就掃落下去。
“你惹起了索爾卡尼的憤怒，納斯雷茲姆。”
“啊，你終於肯說出自己的名字了，我還以為你就叫憤怒衛士。”
“我會向營地的管理者，薩撒灑比斯大人彙報你的所作所為，你最好走路小心點。”
“恕我直言，你們艾瑞達的名字真難記。乾脆起個簡單點的稱呼——索尼和薩比怎麼樣？”
“停止你的行為！”憤怒衛士指着混亂的營地，惡魔衛士們已經有幾百名減員了。
“你是說哪一種？喔，我知道了，我剛剛冒犯了您，這是抱歉，這種行為我會努力不再做了，對吧，索尼。”
“不！納斯雷茲姆！讓你那愚蠢的詛咒停下來！”
“停下？不可能！你以為你是誰！索爾卡尼！你敢命令一名納斯雷茲姆領主！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憤怒衛士，你在軍團的領主們面前不值一提！！！你真的以為薩撒灑比斯大人會聽信你的說法么！”看了看已經陷入了激戰，傷亡已經不可挽回的戰場，舒澤納爾降落到了憤怒衛士的旁邊，靠的很近，蒼白的面孔幾乎就要貼到憤怒衛士索爾卡尼的臉上。
“這——”索爾卡尼的大腦陷入了混亂。
他的憤怒在舒澤納爾帶着魔力的語言的衝擊下變的不是那麼狂暴，而憤怒失去了後勁后，就會快速地消退下來。憤怒衛士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哪怕舒澤納爾弄死這裏全部的幾千名惡魔衛士，薩撒灑比斯也不會為此和一名領主衝突。
事情發展下去無非是納斯雷茲姆會為這些炮灰付多少資源，而這點資源對納斯雷茲姆一組不值一提。
“事實上，我也是在幫助他們，做他們本該做的。”舒澤納爾指了指戰場上戰況最激烈的幾處地點，“我來的時候，他們本來就在自相殘殺，這一點你承認吧。”
“這……的確是這樣，但是……”
“我只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進程而已，而且，你想想，這種素質的惡魔衛士加入軍團的一線后，能夠活過第一戰的有多少？”
這點每個惡魔都清楚，新兵的戰損率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只有部分成長起來的，對軍團來說才會有復活的價值，被抽調組建精銳部隊，軍團並不會復活每一個惡魔，這些戰死的普通惡魔的靈魂更多是作為燃料和材料。
“而我篩選過後，他們經過鍛煉，在戰場的倖存機會更高了，不是么，結果是一樣的。所以，我這樣做，只不過是軍團新兵的自然損耗，很常見，很普通的自然損耗，自然到了根本沒有必要去向這個營地的管理者彙報。”
索爾卡尼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大對勁，但是仔細想想卻發現舒澤納爾說的確實有道理。
“你說的沒錯，可是……他們的數量很快就會低於七百五十人了。”
“嗯，是該停止了。”
舒澤納爾使詛咒進入了下一狀態。貪婪和狂熱的效果消失了，血祭所積累的能量開始發動，被融入詛咒的水晶“唰”地一聲飛向了現存最強的一個惡魔衛士，吸收了數千惡魔鮮血和靈魂的水晶開始把所有的能量輸入到這個惡魔的強化中去。
除去這個惡魔之外，其餘所有的惡魔衛士都彷彿被瞬間抽幹了力氣，跪伏在地上，除了偶爾的顫抖證明他們還活着外，沒有了做任何的動作的餘力。
殘留的惡魔衛士的數量是六百一十一名。
其中實力達到精英惡魔水平的有十四名，普通惡魔水準的有近三百名。
更有一名惡魔，在融合水晶的過程中，有了向精英之上發展的趨勢。但是舒澤納爾所使用的虛空水晶的量不大，而且詛咒所吸收的力量，和使用昂貴材料的大型儀式遠遠不能相比。
所以這名惡魔停留在了精英水準，還需要額外的契機才能晉陞，達到和凡人世界的英雄相當的水平。
“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百三十九名戰士。”舒澤納爾擺了擺手，留下了一臉懵比的憤怒衛士，向著從此屬於他的部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