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煉丹爐
廢墟之上,透明的蠶繭如觸手般回縮,露出裏面的人兒。
樊蕪醒來。
身體緩緩舒展,啪嗒,雙腳先後落在地上。
“怎麼會,有點急迫?”
樊蕪喃喃。
器之道,不僅僅是器之道,其他大道也是,都在用力掙脫規則束縛,在逐漸的靠近每一個修道之人。
為什麼會這樣?
“主人。”
一名許家族人單膝跪地。
“齊大師在等您。”
樊蕪的思緒被打斷,看向來人,沉默了片刻,直到來人有些惶恐了才道:“帶我過去。”
走進許家給齊豐安排的住處,看着其中的佈置,樊蕪暗自點點頭。
看來是沒有虧待。
一隻腳踏入客廳門檻,齊豐驚喜的聲音響起:“師父,你,你又突破了?!”
看着樊蕪身周的道韻依舊未曾消散,齊豐蹭的站了起來。
“嗯,有所感悟。”樊蕪神色淡淡,“有何事?”
“師父,我……”齊豐欲言又止,撲通跪倒在地,“我求您救救齊壽吧!”
“說來聽聽。”樊蕪落座,聲音毫無起伏,神色淡漠。
“那煉丹師說,以他的水平,只能保住我兒性命,若想讓他恢復如初,需得煉製成功七竅補靈丹。
這丹藥乃是七品丹藥,他不過是遠遊境,若要煉製成功,需要外力輔助,最好能用七階丹爐,也就是天君器……”
樊蕪點點頭,需要煉器罷了,煉製丹爐也非不可,“你去準備材料?”
“哎!弟子去!”許豐抹去老臉上的淚痕,趕忙起身準備材料。
樊蕪此時受器之大道影響,心緒沉寧,難有波動,目光無神。
木木的走到煉器室,等待着許豐回返。
腦海里大道之音久久不停,無知無覺的盤膝閉目,繼續消化。
許豐焦急的在樊蕪身後來回踱步,距離樊蕪上次醒來已經過了五日,煉製丹爐的材料已經收集齊全,只待樊蕪開爐煉器。
只是,樊蕪身周大道瀰漫,竟又悟道了!
許豐深知大道難悟,恐打擾了樊蕪,只能幹瞪眼。
樊蕪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神光復蘇,她已經全部消化了器之大道的饋贈。
“齊豐,將材料取來。”她知道,齊豐就在身後。
“是。”齊豐歡喜的上前,將材料一一擺放。
煉丹爐的煉製材料一般煉器師都會知道,只是唯有專攻煉製丹爐的煉器師才有特殊煉製手法。
所以,樊蕪他們要使用的煉製方法也不過是尋常手法。
“許竹,來煉器。”樊蕪於心中召喚。
用慣了許竹,樊蕪倒是懶得生火溫爐了。
不消片刻,一顆火靈珠飛進煉器室,逕自落入煉爐之中,爐中火焰升起,齊豐感覺自己已經汗流浹背。
“這火……”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有靈智,又有如此溫度,世間罕見。
“她是火靈妖族。”樊蕪解釋了一句。
齊豐嘴上道:“原來如此。”
實則心中連火靈妖族是什麼都不清楚。
谷筠他本想觀摩師父煉器,學學天君境溫爐手法,沒想到是這樣溫爐,這……如何學?
“放入材料。”樊蕪開口。
“是。”齊豐揮手將材料按照順序放入。
許竹則根據樊蕪傳給她的煉製方法將材料分佈於爐中,分別給予不同的溫度煉化。
齊豐心中更加惆悵,學不會,沒法學。
隨着時間推移,材料或延展變形,或融化成液,樊蕪終於出手。
她的神識瘋狂湧入,將材料塑形、融合淬鍊粗胚,這便是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來便是精細鍛造。
在這個過程中,樊蕪手中印訣開始變換,一道道法訣打入其中形成陣點,一縷縷靈氣穿插縱橫連接陣法。
煉丹爐粗胚上陣法紋路引動道則,使之變得渾圓一體。
齊豐看着樊蕪手中印訣變換看的眼花繚亂。
早知道,印訣可不僅僅是手指變換印訣的速度,還有體內靈力運轉的路徑,每一次變換時靈力輸出的大小。
齊豐自認達不到這般速度。
齊豐心中曾偶爾閃過的不平之心消失不見,只剩滿滿的欽佩。
怪不得,與自己年紀相仿,卻已經踏出了南北兩陸都沒有人踏出的那一步——成為天君境煉器師。
若是齊豐得知樊蕪真實的年歲,恐怕會驚掉下巴,樊蕪年歲連半百都沒有,他卻已經近三百歲。
樊蕪眼中閃過一道神光,一抹道韻流淌。
她手中印訣停頓片刻,讓許竹出得煉爐,將道韻凝聚於手中,雙手緩慢變換。
此時印訣與之前截然不同,而且看樊蕪肅然的模樣,絕對極難。
齊豐站在樊蕪身後,只覺得師父變成了一座山,一座漸漸升高,不可攀岩的高山。
不僅僅是心底對樊蕪煉器水準的敬仰,還有此時樊蕪氣勢的原因。
隨着印訣變化一次,樊蕪的氣勢就升高一層,直至突破煉器室,讓屋頂的空間都扭曲了。
齊豐從未見過此景,就連許竹也未見過,二人不知樊蕪意圖,只覺得此番必有深意,心中既驚且喜。
樊蕪心中澄明,自是顧不得二人心思。
這是她自器之大道處感悟所得。
以往煉器,大小並不能隨意變換,總是任由“道法自然”自行改變,最多精鍊一番剔除雜質,使之縮小些許。
這次,她感悟到了使成器變換大小的道則,她便想着試一試。
如今,已然成了!
樊蕪揮手掀開煉爐蓋子,一個拳頭大小的煉丹爐飛出,落入手中。
齊豐與許竹知道煉器結束了,都湊了過來,伸直了脖子看。
煉丹爐尚且在樊蕪手中滴溜溜的轉着。
“這,怎麼這麼小啊。”
樊蕪一笑,手一抬,煉丹爐迎風變漲,最終化作有煉爐一半高大。
擱在以前,若是這般體型,可出不得煉爐口呢。
“這煉丹爐可變大小,空間小的儲物袋也能裝下,攜帶起來方便了不少。”
“師父,這煉丹爐讓那老傢伙煉丹可以,可不能給他,咱們給他材料錢就是了。”齊豐心動不已。
“哈哈哈哈,隨你。”樊蕪對目露精光的齊豐調笑起來。
齊豐何嘗不知,既有第一爐,何愁第二爐,他只是想留作紀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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