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漢水尋人
“恩公？！”
“你怎麼在這？”
待到陸明出了朱武連環庄，只見今日集鎮所遇到的那大漢正在門口。
他手裏提着一把生了銹的柴刀，兩股顫顫的站在門口，似乎是想要衝進去卻又不敢。
見到陸明后，大漢明顯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恩公進了這莊子我放心不下，那朱老爺明顯包藏禍心。所以～所以小的回去安頓好了二妞，就立馬趕過來了。”
“你倒是有些意思～不怕死嗎？要知道這莊子裏可都是武林人士，你一把柴刀，可能只是來送命而已。”陸明盯着他問道。
大漢搖了搖頭：“雖然明知道肯定打不過，但是今日若恩公有難，那也是為了小的和二妞出頭。所以～小的不得不來！”
聞言陸明若有所思，這世上雖然有時候醜惡大於良善，但想他這般知恩圖報的，也着實不少。
方才庄內無論是朱九真還是武青嬰，都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但她們心性惡劣，無惡不作，完全就沒有一個小孩該有的天真。
二十二年來，從武當下山到如今，陸明殺過數十元兵，也宰過攔路的漢人土匪。如今那一燈大師與武家兄弟的後人皆被自己斬了，皆有取死之道。
善、惡從來就沒有一個明確的劃分。若想要念頭通達，則需在心中安放一桿秤。如何做，皆由心意！
“恩公～恩公？這朱武連環庄？”
“從今以後，便沒有朱武連環庄了！走吧～”
大漢回頭看了看有些吵鬧的莊子，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再沒有朱武連環庄了。
直到他發現前面陸明手中那還在滴血的長劍，心下一驚，難道？難道那兩位莊主，都被恩公殺了？
…………
從朱武連環庄出來行了五十里，此刻夜色已然到了後半夜。
“恩～恩公，前方不遠處就是小人的家了。若是～若是不嫌棄，可以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大漢語氣中有些猶豫。
陸明看了看他，笑着說道：“你眼中分明帶着懼怕，又怎敢邀我去你家呢？”
“恩公！”
“行了～這些我並不在意，這銀子是從那莊子拿出來的，拿着回去給二妞買些布，做件新衣裳。我走了！”
陸明說完不再理會他，上馬兩腿一夾馬肚子，便快速消失在黑夜裏。
事實上這一路慢馬而行，也不過是為了送這大漢回家而已。他能不顧生死守在連環庄門口，自然也得到了陸明的一點欣賞。
不過道不同，朱武連環庄一夜滅門，若是待在他家裏，說不定還會給其召開禍患。
…………
自崑崙山脈到鄂州武當，途徑襄陽漢水，此處因屬長江最大支流，明教在此活動的異常頻繁。
陸明如今九陽真經只差臨門一腳，便能得圓滿。自然得找到那五散人之一的布袋和尚，也好借他的乾坤一氣袋用用。
雖然可能這用一次，布袋就會損毀。但若借不到，也就只能用強得了。欠下人情，日後也有機會還給他。
“襄陽！數十年前那郭靖黃蓉，便是在此以身殉國。而這城外的某處大山，便是獨孤求敗埋劍所在了～”
陸明看着面前宏大的城池，一時間有些感慨。不過對於那劍冢與蛇膽，他卻是沒有一點念想。
神鵰已逝，沒有它教人練劍，單單一柄利刃與蛇膽也沒太大的作用。況且那波斯曲蛇可不是射鵰里那頭葯蛇，野生毒蛇的蛇膽總會有些毒素。
陸明走到城門口，卻因為沒有通行證而被攔了下來。不過他也不惱，左右看了看遞了錠銀子過去。
正在這會兒，一隊和尚從陸明身邊走了過去。不過與少林棕色袈裟不同，這些和尚的袈裟是白色的，應該是屬於西域金剛門。
陸明不動聲色，那城門的守衛收了銀子也沒再阻擋，只是更加慎重的和自己手上畫像對了對。
“小哥，你這手上的畫像是逃犯嗎？”
“不該問的別問！這是朝廷侵犯！明教的人！”
陸明沒再問，頷首便跟着那群和尚進了城。緊隨其後的到了一家客棧，點了兩壺酒兩份小菜坐了下來。
耳邊功力運轉，偷聽着隔壁桌子那群和尚的談話。
“這漢水屬長江最大支流，四通八達下乃是明教傳訊最佳之所。有準確消息，今夜明教常遇春會集結教眾，互換情報。”
“師弟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說完這句，那和尚頓時看向陸明，並且眼神直接放在了包袱處的那柄長劍上。
“師兄？”
“剿滅明教之事不容有失，殺了！”
“是！”
話音一落，四個和尚頓時朝陸明而來。
“砰！”
降魔杖往地上一頓，領頭的和尚開口說道：“貧僧見施主手持長劍，敢問是哪門哪派？”
“無門無派，或者～你們更希望我是明教的？”陸明笑着回道。
“看來真是魔教中人，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算你倒霉了！”
和尚話音一落，四柄降魔杖頓時砸下。
“砰！”桌椅四分五裂。
已有準備的陸明早已閃身離開，腳下一蹬便抽身飛退，手一拉窗沿，便朝樓下落去。
“今日你等盡想暗算我明教！等我速去稟報！”陸明邊跑邊說。
而那四個大和尚臉色陰沉，領頭的腳下不停，同樣從窗口跳了下去，朝陸明飛奔而去。
並且回頭喝道：“給我追！！今日之事若有差池，我等定然會被問責！”
一時間四個和尚追着陸明四處奔跑，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發現陸明並未往人多的地方跑，反而一直往小巷道里鑽。
不過這樣也正合他們意，小巷道太多，總有死路！只要逮住了，今日之事便不會泄露出去分毫。
陸明扭頭看了看四個大和尚，武當梯雲縱在這小巷道發揮的更加淋漓盡致，要想甩開他們也簡單。
但是請君入甕，本就是陸明打算！
“追！他停下來了，前面是死路！”
陸明回過身看着四個氣喘吁吁的大和尚，歪着頭笑了笑說道：“四位大師傅也追半天了，我看這地方就不錯，不用再跑了。”
“小子還算有自知之明！這是給你自己找的死地嗎？”一和尚問道。
“不不不～”陸明擺擺手，嘴角笑了笑：“這四下里寂靜無人，正好適合逼問一些事情不是嗎？比如～明教聚集地點在哪裏？”
“你是明教的人，會不知道聚集的地點就在城外羊太傅廟？”對面又有一個豬隊友開口了。
領頭的和尚回頭瞪了他一眼，而後說道：“無論閣下是不是明教中人，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等談話的內容，今日便註定不能善了！動手！”
話音一落，四柄降魔杖同時打了過來。這四個和尚外家功夫已然練到了極高的地步，降魔杖揮動之間，頗有幾番威勢。
然而陸明嘴角揚起，手中利劍拔出，以武當繞指柔迎了上去。
只見那柄利劍在內力之下變得如靈蛇舞動，劍刃彎曲之下如那蛇頭，靈動之間啄出四口，閃動之間便讓這四個和尚一人中了一劍。
“砰！砰！砰～”
四柄降魔杖落在地上，陸明手提利劍走了上去。
“我並非明教中人，但也的確有些事要找明教，今日倒是應該謝謝你們。不然我這種江湖小白，還真不知道怎麼找明教的聚集暗號～”
“不過～你們還是得死！”
話音一落，四個和尚對視一眼，手一拍地面便再次攻了上來，已然打算拚死一擊。
然而手中有東西時都能被陸明擊敗，更何況是現在？
不多時，四個和尚的脖頸處便多了四個血洞，鮮紅的血液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領頭的那和尚一手捂住脖頸，一手指着陸明，嘴中漏氣的聲音傳了出來：“武～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