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迷案再現

二十四 迷案再現

二十四迷案再現

我看到文嘉瑋伸出去的手突然僵住了,就立刻明白他現在的處境大概和我一樣了。我們倆就那麼靜靜的站着,我努力去感覺頂在身後的東西,那是一根圓圓的棍子,應該是金屬的,因為它好冷,不對!那棍子中間好像還有一個圓圓的小洞,難道······難道是槍!我不禁在心裏暗暗叫苦!我偷眼看了一下文嘉瑋,他的臉色異常蒼白,一隻手依然緊緊地握着門把手,正在此時,門內突然傳來孩子的尖銳啼哭聲,我感到身後拿槍的手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文嘉瑋已經趁此機會轉過身去,我也跟着回頭看去,站在我身後的人竟然是陸天!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跌入了無底深淵一樣,那冰冷得到手銬好像已經銬在了手上。

“不許出聲,跟我走!”陸天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默默是收起槍,背轉身向著河岸走去。我和文嘉瑋互相看了一眼,就快步跟了上去。

河風微冷,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陸天一直在審視着我,良久,才冷冷的說道:“那娜小姐,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的內心懊惱無比,這些天來的經歷讓我疲憊不看,我甚至連向陸天做出解釋都覺得疲憊。還好有文嘉瑋在,他把我們剛剛看到的事情告訴了陸天,冷麵警官的臉色好多了,他用頗為緩和的語氣說道:“那娜,把你經歷的事情都告訴我!”我的心情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但是我還是隱瞞了邱問天打死那兩個黑衣人的事情,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既然答應為他保密,就絕對不會失言。陸天聽了我講述,就果斷的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見蕭小姐!”他並沒有銬住我,而是帶着我和文嘉瑋想琴軒走去。還沒有走出幾步,陸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過電話,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放下手機,他用很嚴厲的眼神看着我說道:“那娜,我們這就去見蕭瀟!”一種不好的預感告訴我又出事情了,我拉住他顫聲問道:“她怎麼了?”

陸天沒有回答我,他大步的走在前面,並不是很遠的路,我卻好像走了幾個世紀一樣,疑慮苦悶煎熬着我的心。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可是我們三個人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驚駭的人們,當我又看到“聽雨閣”的牌匾時,我竟然有些恐懼走上去,嘉瑋伸手扶了我一把,我才沒有倒下去,走進二樓的那個房間,那個我曾經好多次走進過的房間,我立刻就看到了靜靜的躺在床上的蕭瀟,暗紅的血順着手臂上的傷口蜿蜒流出,染紅了雪白的床單,又順着床單流到了地上,在地上彙集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潭。我慢慢的走過去,感覺好像有誰拉了我一下,被我一把推開了,我跪在床邊,凝視着那張我無比熟悉的臉,好多的記憶就想放電影一樣在我的眼前一一閃過,又很快的消失了。我好像聽到了很多聲音在我的耳邊穿梭,可是那些詞句我怎麼也聽不懂,大腦好像完全不工作了。而我正慢慢的沉入到一個無比混沌的世界之中······

“她醒過來了!”好遙遠的聲音,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燈光讓我無法把眼睛完全睜開,眼前好像有好多飄來飄去的影子,終於有一個影子變得越來越清晰了,那是一個大眼睛的女孩子,她正拿着毛巾給我擦臉,看到我醒來,就轉過頭去對其他的人大聲說著什麼。我猜應該是“她醒了”之類的話吧。我掙扎着坐起,原來我還在聽雨閣中,蕭瀟的屍體依舊躺在床上,陸天正拿着一封信在看,見我醒了就走過說道:“那娜,你可以看看這封遺書!”我顫抖着手接過來,只見上面那熟悉的字跡寫到:

死亡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以為我的心可以承受住良心的譴責,可是我錯了,我對不起那娜,我一直愛着江浩,可是江浩的眼中卻只有那娜,我以為只有那娜不在了,江浩就會喜歡我。可是那些致幻藥物卻害死了文嘉瑞和那娜兩個人,兩條鮮活的生命啊,當我真切的看到那娜那樣慘烈的死亡時,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更不能逃脫命定的懲罰,也許死亡到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這是蕭瀟寫的嗎?”陸天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很熟悉她的字跡。只是·······”我看着眼前的這張紙,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可是什麼?”陸天追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但是到底是哪裏我卻看不出來!”我捏着那張紙左看右看,心裏越急越找不出不對的地方。

“別急,那娜,慢慢找!”文嘉瑋走過來,輕輕的拍着我的頭髮說道。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順手把那張紙還給了陸天。他正在聽取法醫的檢查結果,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對我說:“那娜,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的嫌疑已經很小了,但是警車被襲案,你仍然是最重要的證人,所以,你這段時間不能離開這裏,要保證隨傳隨到!”就這樣我又回到了我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我剛剛來的時候,可是,我知道,不一樣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吟月樓中的服務員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一樣,在她們的眼中我是個不祥的女人,從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就開始有人死去,而且每一次死亡的發生都好像跟我有或多或少的聯繫,這一點連我自己也無法解釋得通。

夜色已經漸漸退去,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就要降臨了。我斜倚在窗前,幾個小時過去了,我的姿勢一點都沒有變過,此刻才驀地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了,疲憊也一波一波的襲來,可是只要我一閉上眼睛,立刻就會看到蕭瀟那滴血的手臂。我只好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窗外漸漸明亮的天空。

“叮咚,叮咚,叮咚······”門鈴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門剛一打開,我就被來人擁入懷中,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一怔,但是隨即就明白了,來人一定是江浩!我一下推開他,說道:“你還是這樣子,一點都沒變!”

“那娜,你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你還活着!多好啊!你還活着!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江浩的話像連珠炮一樣讓我有應接不暇的感覺。我靠在床邊坐下,說道:“我的事情你總是會知道的。蕭瀟的後事,我們該為她辦好!”

他神情黯然的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那娜,你不恨她嗎?”

“恨她!我怎麼也恨不起來啊!而且,我總覺得那封遺書有問題!”我的話音一落,江浩的臉色立刻大變,他惶急的追問道:“哪裏不對啊?”

“我也說不清,只是一看到那封信就覺得感覺怪怪的,到底是哪裏不對呢?”我又陷入了沉思。

“那娜,你的眼睛都熬紅了,我也看過那封遺書了,讓我來幫你想,你現在應該休息一下,否則,腦子太疲憊也是無法想得到的。”他幫我把被子打開,扶我躺下,我閉上眼睛,但是腦子裏依舊在想那封遺書。

江浩在床邊坐了下來,我能聽到不斷撥動手機鍵盤的聲音,他在給誰發信息吧。而此刻那撥動鍵盤的聲音竟然起到了催眠的作用,我的意識開始朦朧起來。恍惚中好像是在和蕭瀟一起看什麼東西,她一直在跟我說話,可是說得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後來,她又拿出紙筆開始寫字,我一直在看她交給我的東西,好像還跟她說了些什麼。然後,她的手臂突然流出了大股的鮮血······

“那娜,醒一醒,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有點恍惚的看着她的臉,端莊,秀美,是韋鈺!“韋姐,你怎麼來了啊?”

“嘉瑋告訴我的,我做了點清淡的小吃給你,姐姐扶你起來吧!”她的臉上帶着暖暖的微笑,我不等她來扶就坐了起來,但是還是看到了她的伸出的手臂上有五個紅紅的手指印,這個女人在光鮮高雅的外表之下,又隱藏着一顆怎樣痛苦哀怨的靈魂呢?

“那娜,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想那麼多,一切還要重新開始,有什麼需要就跟姐姐說。”韋鈺打開了一隻保溫杯,立刻就有濃郁的香味飄了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笑道:“韋姐,好香啊!”

“是嗎?那就多吃一點兒!我的手藝比琴軒的大師傅還要好呢!”韋鈺忙着幫我拿餐具,盡量逗我開心。

“韋姐,我還能繼續在學校里工作嗎?”

“當然可以,你的課是由別的班的老師代課,沒有安排老師專門負責,你能回來,我是求之不得啊!”

我們正閑聊着,那個大眼睛的女警官白小珞拿着一個小包走了進來,淡淡的對我說:“這是蕭瀟的遺物,陸哥讓我拿來給你看看!”我接過那些東西,剛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沉入了深淵。我打開小包,原來是一打稿紙,應該是她新寫的劇本吧,劇本!對,就是劇本!我突然記起了剛剛做過的夢,應該就是我們倆以前一起看她寫的新劇本的情景啊!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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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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