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情陷幽蘭

二十二 情陷幽蘭

二十二情陷幽蘭

火,好大的火,熱浪蒸騰,身體好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疼痛,喉嚨里好像哽住了,可是身體上的痛苦比起內心的煎熬已不算什麼了,絕望在內心深處糾結,毀天滅地的憤怒比這火焰燃燒的更炙烈。那雙無限怨毒的眼神是我的嗎?不,快醒來!快一點醒來!我很清楚這是在夢裏,可是那疼痛那麼真實,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掙扎,“嘭”好痛!我迷迷糊糊的從地上坐起,原來是從床上掉下來了。屋子裏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了,一份精緻的西點放在床邊的八仙桌上。我隨便吃了一點兒就走出了屋子,原來已經是下午了,我竟然睡了那麼久啊!

午後的陽光依舊熱烈,沿着昨天走過的路徑又來到了那座石殿,這古老的石頭建築渾身都散發著神秘的氣息,四面牆壁都雕刻着各種飛鳥圖案,我繞着石殿走了一周,竟然沒有發現一絲的縫隙,整座石殿好像就是由一整塊石頭雕刻出來的,我甚至懷疑它是實心的。正面應該是石門的位置上,雕刻着翩翩起舞的鳳凰。這是我唯一能認出來的飛鳥圖案,其他的那些形態各異,古樸典雅的飛鳥圖案就無法辨別是什麼鳥了,而且看得久了,竟然有心神恍惚之感了,我不敢再看下去了,就準備回自己住的地方。

幽蘭園並不是特別的大,園中長着好多高大的樹木,我離開了荒草小徑,走進了那些樹木之中。我驚訝的發現這園子裏的樹居然都是梧桐,而且都有百年以上,歲月的滄桑讓他們高大的樹身透着蒼涼的威嚴。我穿行在這些古老的樹木之間,感受着他們的滄桑與凝重,驀地看到一棵比其他樹木更為高大的梧桐樹身上好像刻着字,我快步走過去,用手仔細的撫摸着那些深深的刻痕,低聲念道:“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咦,這不是《長恨歌》中的句子嗎?下面好像還有字跡,我剝去綠色的樹苔,那是“韋天意絕筆”五個字!

為什麼這世間最堅定的愛情誓言卻浸滿了深深的絕望呢?那每一道深深的刻痕里似乎都盛滿了剜心的疼痛!韋天意?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哦,對了,好多年前他把自己和妻子一起封入了那座古老的石殿,而從此以後,那石殿的門就再也打不開了。難道這些字跡就是他走進那石殿之前刻下的嗎?曾經發生過什麼讓他如此決絕的結束自己和愛人的生命呢?這古老的園子裏藏了多少秘密啊?我帶着滿腹的疑問在樹叢中轉來轉去,走了好久,我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那棵刻着字的梧桐樹下,我不敢再胡思亂想了,開始專心的走路,可是轉了一圈,我還是回到了那棵樹下。不禁暗暗心驚,我看了看空中的太陽,就以它為坐標確定方向重新走了一次,可是結果一樣。我定了定心,又試着走了幾次,可是最後都還是回到了那樹下,我感覺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可是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辦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背靠着那棵高大的梧桐樹坐下來,風動林梢,嗚嗚哼唱,靜謐之中有幾分令人心碎的凄涼。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我的肩上,我一驚,從地上跳了起來,月色下,文嘉瑋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我生氣的說。

“你被這些幽蘭園裏的衛士們困住了吧!”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頭髮,那份親切讓我的心裏暖暖的。

“為什麼我會走不出去呢?”我好奇的看着他。

他笑着說:“你知道奇門遁甲嗎?這些樹是故意按照特有的方位種植的,不懂天文星象的人是很難走出去的。”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是誰種的啊?”

“我怎麼知道!它們很久以前就有了。”文嘉瑋聳聳肩說道。

我拉着他走到那棵刻了字的樹下面,指着那些字問道:“你看!韋天意就是你以前跟我說的那個把自己和妻子一起封入石殿的人吧?”

“嗯,是他!”他的聲音里有着幾許蕭索的落寞,我看了他一眼,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的心裏也藏着許多的秘密。我嘆息道:“這園子裏到底有多少無人能知的秘密,又承載了多少悲歡離合啊!”

“那娜,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些秘密是不能被揭破的,因為一旦被揭開,就要付出血和淚的代價。”林子裏很暗,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是他聲音里那份蒼涼卻在我的生命里深深的銘刻了一輩子。

我們一起回到了暫住的地方,文嘉瑋拿出了一打資料給我,說:“這就是有關那種致幻劑的調查材料,那的確是從一種只生長在青藏高原上的植物中提煉出來的。古時候,高原上的部族巫師用這些東西來懲罰背叛首領的奴隸。這種植物用火燒烤產生的煙霧可以使人產生十分恐怖的幻覺!”

“這種東西會致命嗎?”我隨手翻閱着這些資料。

“如果劑量大當然可以,不過,我問過陸天,他說每塊巧克力中的含量並不大,那天,是哥哥吃得太多了,而且他本來精神就有問題。再加上藥物產生的幻覺,使得他發狂,才會出現意外的。”

我把那些資料放下,說道:“這就是了,那些巧克力其實是給我準備的,你還記不記得我的那些噩夢?”

“你是說有人想要害你,結果陰錯陽差卻害了我大哥!”文嘉瑋靜靜的看着,“你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吧?”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還需要一些求證!”

“我能做些什麼?”

“你能幫我查查幽谷別墅嗎?還有邱問天是什麼人?”

“好的,我明天就去。”他答應的很乾脆。

“你打算怎麼查啊?不會是夜探幽谷別墅吧?”我笑着說。

“大小姐,我有那麼蠢嗎?”他把眉毛挑的高高的,故作不滿的說。看他那樣子,我禁不住笑了起來。

月亮從洞開的窗子裏露出了半邊臉,花草的清香也被夜風送進了屋子,我把扔在床上的資料收拾起來,一回頭卻發現嘉瑋正用一種很專註的眼神看着我。

“喂,這樣看美女可不怎麼禮貌哦!”不知為什麼,他的那種眼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哦,”他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抬頭看向我,嘴動了一下,好像要說什麼的樣子,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我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我想知道你經常做那個夢嗎?”他吞吞吐吐的說。

“什麼夢?”我不解的問道。

“就是那個被火燒的夢!”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的問道。

我完全被他弄糊塗了,說:“小時候經常做,後來漸漸的少了。不過,昨晚又夢到了。怎麼?”一想到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我的心裏不禁一凜。聽到我的回答,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很激動的表情,但隨即又回復了平靜。“沒什麼,我就是挺好奇的。我給你拿來了枱燈,這樣就不用手電了。”他提過來一個很大的手提包,從裏面拿出一件件生活用品。我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再追問。他帶來的東西還真是不少,竟然還有一塊很大的黑布,拿出那塊黑布問道:“這個是用來做什麼的啊?”

他接過那幅黑佈展開,用圖釘固定在了那扇窗子上,然後擰亮了枱燈,笑着說道:“明白了嗎?”

“哦,這樣外面就看不到燈光了!聰明!”我讚賞道。

“這園子雖然很少有人來,但是突然出現了燈光,恐怕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另外,你白天最好也警醒些,防備萬一有人闖進來。還有,這裏也不絕對的安全。我們要儘快想辦法洗清你身上的冤屈,如果不能,我就想辦法送你離開,遠遠的離開,到安全的地方去!”這些話他說得斬釘截鐵,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默默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突然很想哭,這個我認識了還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居然在為我計劃着一生,可是我的人生還能走多遠呢?我不會讓自己等到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時候再去尋求解脫。等這裏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我就會遠遠的離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人的地方解脫命定的痛苦。可是,我又將如何能放下這一份份的牽挂啊!

“那娜,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揉了揉眼睛,勉強笑道:“可能是累了吧!”不料我的話音未落就聽到窗子外面傳來“啪”的一聲響,我和文嘉瑋同時看向被黑布遮得嚴嚴實實的窗子,文嘉瑋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一把撤掉釘在在窗子上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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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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