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八章[08.19]

V第十八章[08.19]

趙家這些畜生。

顧淮回家后,沈清月老早就站在廊下等,他一瞧見她,就快步走過去,攬着她的肩膀往屋子裏走,邊走邊說:「你體寒,出來等個什麼?」

沈清月笑道:「迫不及待要聽你說今日早朝的事了。」

顧淮挑眉問道:「你都知道了?」

沈清月點一點頭,道:「下午街頭巷尾都傳遍了,我料想二伯父手裏還有事,沒去打擾他,只好等你回來告訴我。」

顧淮與沈清月一道進了屋,房裏燒着炭,一絲煙都沒有,銅腳盆就放在羅漢床邊上,溫暖如春。

夫妻二人同坐,顧淮塞了一個手爐在沈清月手上,同她說了同僚們轉述的早朝時的盛況。

沈清月聽得只想發笑,趙郎中被一群御史圍攻,肯定有趣至極,她含笑問道:「可惜了沒看到你們讀書人是怎麼罵人的。」

顧淮也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沈清月又道:「趙員外郎既是從五品,以後豈不是跟你差不多了?」

顧淮抬了眉毛,道:「他可沒有升遷機會了,我卻有。」

沈清月更樂了,直呼活該。

顧淮跟她說:「趙家還有更活該的。」

沈清月記得,顧淮說以牙還牙的事,她問道:「你預備怎麼做?」

顧淮喝茶暖身子,道:「像那秀才一樣的人數不勝數,趙家在這風口浪尖,任誰拿着一塊玉佩上門認親去,他們便是敢拒,也不敢再鬧大了,總要賠些錢財出去。」

沈清月燦笑道:「極好!叫趙家也感受一下,我沈家被他們噁心的心情!」

說笑過後,沈清月又問顧淮,趙家所為到底是私事,連降三級可是天子有別的意思。

顧淮揣測說:「許是的。一則御史與翰林們對武將積怨已久,趙家算是運氣不好,撞上了你的翰林二伯父,二則……大抵天子真有整治五軍都督府之心。」

沈清月點着頭道:「如此說來,這倒算另一樁好事了。」

聊完這些事,沈清月又想起了焦六娘,一個淪為權貴玩物最後丟了性命的娼妓,她道:「焦六娘既是娼妓,大抵沒有父母,她的事估計也沒有人替她平冤。」

顧淮道:「你放心吧,要對付趙家的不止咱們,趙家的賬,一條都不會落下。」

至於焦六娘腹中胎兒的事,他就沒同沈清月講了。

隨後的幾日裏,趙家各種煩心事纏身,謠言愈演愈烈,從前趙建安救乞丐遲去國子監的事,還有被壓下來的焦六娘之事,傳遍了京城,什麼說法的都有。

趙郎中病重不出門,趙建安和趙夫人根本不敢出門。

兵部文選司郎中的位置,也迅速有了人補缺,補缺之人,自然是兵部尚書陳閣老的親信。

小年過了,眨眼就到了除夕前日。

沈清月督着丫鬟們佈置她和顧淮的屋子,這是他們的新房,說起來住了也有半年了……

房裏的燈燭都是沈清月自己挑的,窗戶上的窗花也是她親手剪的。

沈清月準備自己做幾個菜,等顧淮中午回來吃飯,晚上他們再一起去顧家吃年夜飯。

她還沒換掉衣服進廚房,丫鬟說有蔡家的客人來了,說是蔡家出嫁的大姑奶奶。

沈清月一喜,着人趕緊將芸姨母請進來,當看到姨母的時候,她心頭當即泛酸。

蔡芸帶着兩個孩子來的,她刻意打扮過的,穿着七成新的馬面裙,四十齣頭的人,憔悴得像是有五十歲。

沈清月微微一笑,迎着他們進來。

兩個郎君一個比顧淮小一歲,另一個十七,剛有了兒子,便只敢站在屋裏,不敢坐下。

沈清月與表哥們見了禮,便着丫鬟請他們去梢間裏坐。

屋子裏人一少,蔡芸哭着朝沈清月跪下。

沈清月嚇得驚慌失措,連忙扶着蔡芸站起來,道:「姨母,您這是做什麼……」

蔡芸淚流不止,粗糙的手握着沈清月的雙臂,緩緩站起身,哭了好一會子才止住,抹着淚道:「我這是喜極而泣。」

沈清月淡淡一笑,但她瞧着蔡芸手腕上露出來的舊傷疤,便笑不出來了,那位置和前一世她手腕上的傷痕,如出一轍。

蔡芸倒沒當回事,而是笑着跟沈清月道:「我家老爺臘月二十的時候就拿到了調令,他還以為弄錯了,再三確認才知道沒錯,昨日上了京,我回了一趟娘家,才從母親口中得知,是清月你幫了忙。特地過來謝你。」

許氏只是無能反抗丈夫,活到這個年紀也並不傻,沈清月出身不平常,又高嫁狀元,她便猜到女兒女婿能來京中,必是沈清月的手筆,就點撥了蔡芸過來道謝。

沈清月笑着道:「您是我姨母,什麼謝不謝的。」

蔡芸笑了笑,心裏並不敢真將沈清月當做自家外甥女看,她含着淚萬分感激道:「要謝的,要不是清月……我這一生也沒辦法再見到我母親了。」

她心中的喜悅到底是超過了這些年的冤屈怨恨,笑着說:「我還有兩個女兒嫁在了安慶,沒能過來,就只帶着兩個郎君過來謝你。」

蔡芸又小心翼翼地道:「我家老爺本來也要來,但我怕唐突你和顧大人,便不敢叫他來,若顧大人得空,我再叫他登門拜訪,這樣行嗎?」

沈清月點點頭,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可好?您陪我說說話,等下午我夫君回來了,咱們一道用吃年夜飯。」

蔡芸眼眶又見紅,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立刻吩咐了丫鬟回去傳信,便與沈清月說起體己話,她本來沒想訴苦,但是沈清月溫柔的眼神,輕柔的言語,令她這些年的委屈一泄而出,哭着斷斷續續說了個沒停。

她遠嫁安慶,沒有娘家照顧,前兩胎又是女兒,受婆母磋磨多年,兩次坐月子都落了病根,月事停了好幾年了,是以年老色衰得快。後來生了兩個兒子,依舊不受婆母待見,苦熬多年,好容易顧着將兩個女兒嫁了出去,手上已經沒有幾兩銀子傍身,日子更是苦不堪言,若非如此,這些年也不會一次都沒回京。

蔡芸說她婆母是個老妖怪,活到六十齣頭了,還身強體壯脾氣大,一天到晚看她不順眼。

丈夫只聞新人哭,疼他現在的枕邊人,原配正室早拋去九霄雲外了。

蔡芸都想好了,等小外孫大一些了,她便投井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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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女的逆襲日常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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