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戰略規劃
簡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悠閑的命,都辭工了可是還不能歇着。這不本想在出征前好好睡一覺,但是卻又被盧植給拉了起來,因為明日便要出征,所以軍營中的所有事情都要等着盧植這個主帥去定奪,而簡雍身為主帥的助理――隨軍司馬,他自然不能獨善其身,而是要去給盧植打打下手。這讓簡雍又是好一陣埋怨,說要這個勞什子的隨軍司馬好乾什麼?埋怨歸埋怨,為了不挨盧老頭的揍,他還是無精打採的坐着馬車跟在盧植的後面來了軍營。
這一次順利的多了,一見到盧植后,守門的兵士盡皆行禮放行。軍營中這時正有一輛輛運量的車排列着隊伍準備啟程,糧車不遠的地方有近千騎兵這時正一個個席地而坐,整裝待發,為首者正是射聲營司馬楊柳。正所謂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押運糧草的車架一般要比大軍先行個三五日,因為糧車的行動速度比較慢,先走幾日的話,等大軍到了目的地的時候,糧草便能跟着接濟上,不然時間久了軍隊便要斷糧了。盧植本以為護鮮卑軍會在兩日後到,所以便將這運糧的時間定了今日,雖然晚了些,但是卻也無傷大雅,反正一路上都還有可以補給的地方。
“末將楊柳參見盧中郎,鎧甲在身,行禮不便,望中郎莫怪!”楊柳見盧植走來,當即起身,沖盧植拱手道。
“楊司馬不必多禮,兵士們準備的怎麼樣了?”盧植扶起了楊柳,微笑着問道。
“啟稟中郎,射聲營一千押糧騎兵整裝待發,只等中郎一聲令下便可啟程!”楊柳朗聲道。
“好!很好!”盧植聞言笑着點頭讚許道,說著沖左右喝道:“糧草官何在?”
“末將在!”隨着盧植的話,一名乾瘦的中年漢子越眾而出,沖盧植抱拳喝道。
“糧草裝的怎麼樣了?”
“回中郎,先頭隊伍的五千石糧食和草料已經裝完,只等着中郎下令,便可以啟程了。”糧草官朗聲道。
“護糧軍,運糧軍聽令!”盧植聽後點了點頭,然後朗聲道。
“在!”一千騎兵和一種忙碌的運糧兵齊聲高喝道。
“命爾等火速運糧到朝歌,不得有誤!”
“諾!”眾人齊聲應諾。
“嗆啷”一聲脆響,盧植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然後一揮長劍朗聲道:“啟程!”
“騎兵上馬,先鋒三百為運糧軍開路。左右各三百,維護左右,其餘一百殿後。”楊柳聞言當即高聲叫道。
隨着他的話語,先有三百騎兵翻身上馬,然後呈錐形衝出了轅門,這時糧草車隊也開始兩輛一排,然後一個跟一個,一字長蛇的緩緩的向軍營外駛去,同時每隔十步左右便有兩名騎兵翻身上馬行在輛車的左右,整個隊伍行進的井然有序,絲毫沒有雜亂這象。
“難怪黃巾起義聲勢滔天,卻終究沒有翻得起大浪來。難怪四方胡人驍勇善戰,卻也沒能成大器。原來大漢王朝還有如此精良的隊伍,有這樣的兵士保家衛國,便是誰想顛覆這個國家也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了。至於五胡亂華慘劇的發生,卻是因為三國鼎立連年征戰,漢人的數量急劇增減,才讓那些狼崽子們鑽了空子。我漢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種族,只要我們不內鬥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民族可以與我們抗衡。”簡雍看了楊柳所統領的騎兵后,心中無比感慨的道。
過了很久,所有的運糧車才走完,簡雍錯略的估計了一下,大概有五、六百輛之多。五千石糧食看着挺多,但是簡雍在盧植身邊,所有他知道這些糧食用來供給五萬人馬,卻是連十日都維持不到。就像這樣的運糧隊伍,每五天左右便要出動一次,打仗其實拼的就是資源。等車隊走完,楊柳才在馬上沖盧植等人拱了拱手,然後帶着剩餘的一百騎兵跟在車隊的後面,緩緩的護衛而去。
盧植和簡雍目送了楊柳等人一程,然後才向大營中走去。這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可是兵營中卻是一片寂靜。不是兵士們懶惰,卻是因為明天便要出征,所以所有的兵士這時都在營中養精蓄銳。真正的用兵行家都深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所有他們的兵在平時看着懶洋洋的,可是一上戰場卻是一個個生龍活虎,殺起敵來爭先恐後。
盧植和簡雍到了中軍大帳的時候,宗員和朱武已經等候多時了。四人又是一番見禮,簡雍還總覺得宗員看着他的眼神滿是幽怨之色。其實怨是有的,幽卻沒有。宗員好歹也是一方戰將,沒想到一天之內連接在盧植的威勢下和簡雍的酒量下丟了兩次人,這讓他感到十分的憋屈,在邊境地區那個人敢不敬自己?怎麼一到京城來,反倒成了被欺負的對象了?越想越是氣惱,越想越恨自己不爭氣,酒量連個毛頭小子都不如。
一番寒暄之後,盧植便坐在首位翻閱着卷宗,然後批示或修改着。簡雍則苦着臉計算着大軍每日所需的物資和府庫中所存的物資的比例,然後再加以調配,以達到能合理的運用物資,以及應對突發事件,比如說下雨糧車耽擱了行程或者遭到黃巾軍打劫糧草,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這問題交給簡雍是因為簡雍太好事了,在涿郡的時候,他要臭顯擺他的算術水平,雖然說在後世他的算術也不怎麼好,但是九九乘法表他還是會的,所有在涿郡的時候,他還有一個‘神算子’的外號,當然這個算是指算術,不是指卜卦算命的算。既然知道簡雍有這方面的優勢,盧植自然不會放過,因為簡雍這樣計算總比那些軍需官用算籌一拔一拔的算的快!
盧植和簡雍搞內政,宗員和朱武兩個大老粗卻被盧植派去圍着地圖制定行軍路線和必要的防範措施,以及初步的作戰計劃。可憐宗員和朱武這兩個人斗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要說戰場上拼殺他們是誰也不怕誰,而且打仗的時間久了,也能無師自通一些兵法,可是這制定路線,防範敵人,作戰計劃這樣謹慎的事讓他們做,可真是難煞他們兩個了。兩人皺着眉頭,看啊看,都覺得路線沒什麼好定的,只要到了就行。防範措施更簡單了,誰敢來偷襲,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至於這作戰計劃還用定嗎?見面之後大家併肩子上,捉了張角小兒拿回來領賞就是。唉!讓個大儒掌兵還真是夠麻煩了。
中午眾人便在軍營中湊合了一頓。
午飯過後不多時簡雍將已經將所有的問題都算清楚了,然後列出數據放到盧植面前後,一邊捶着腰,一邊向堂下兩名興緻勃勃,低頭觀看地圖的將軍走去。簡雍走到兩人的身邊,一看頓時樂了,只見兩人這時正臉憋的通紅,脖子上青筋浮現的扳手腕呢!而桌子上的羊皮地圖,早被兩個人給揉的皺皺巴巴的。兩人的力氣差不多,這時仍舊是勢均力敵的僵持狀態。
“呃!”這時朱武的目光卻掃見了簡雍,一驚之下當即被宗員一把拌倒。
宗員頓時咧嘴而笑,不過卻是不敢笑出聲來。朱武急忙給宗員使了個眼色,宗員向側一看,真好看到簡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急忙斂容,然後低頭嚴肅的看着羊皮地圖,可是地圖拿反了他也沒發現。
簡雍也不多言,只是繞到了宗員的對面,然後這才一搭沒一搭的看着地圖。宗員見簡雍如此,頓時醒悟,一時間羞的老臉一紅,悻悻的走到簡雍的身邊,然後唉聲嘆氣的看着地圖,朱武的表情也不比他好多少。
“為將者,當先有勇也!無勇何以為將?然也不能一味的只有勇武,不知韜略兵法,那不過是一介匹夫耳!真正的將才,應該具備智,信,仁,勇,嚴,五者缺一不可。”就在簡雍出神觀看,宗員和朱武苦悶的時候,三人的耳邊響起了盧植的聲音。
“盧中郎(先生)!”三人急忙給盧植拱手。
“罷了!”盧植微笑着擺手道,說著指着地圖道:“二位將軍的信,仁,勇,嚴,老夫有所領略,這韜略還請二位說一說,我等參詳一番。”
此言一出,宗員和朱武兩人頓時相顧傻眼,看來是要被評價為一介匹夫了。
“先生,學生先說說看法!”簡雍這時微笑着出言道。
簡雍此言一出,宗員和朱武都對他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哦!既然如此憲和不妨先說就是,一會讓二位將軍給你補充!”盧植撫須笑道。
“諾!”簡雍應了一聲,然後指着地圖道;“雍以為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路經河內,過朝歌,直撲黎陽,攻取魏郡,然後以魏郡為根基,再伺機攻打黃巾賊,不過如此一來我們便要面對來自趙國、巨鹿、清河三方面的黃巾攻勢,恐怕我們將會陷入苦戰之中。第二條路順着太行山脈,由雒陽出發,經過河東郡,進入并州,過上黨和樂平兩郡,然後兵鋒芒直指趙國,趙國一破則巨鹿便直接暴露在了我軍面前。至於路上的防範,如果走第一條路的話還是要防範的,雖然這路上基本都是一馬平川,但是還是要派些斥候,我們駐紮的時候再小心一點,應該就沒事。如果走第二條路就不需要太擔心,并州並沒有黃巾亂軍,不過山脈艱澀難走,這路上恐怕要耽擱很久的時間。雍估算了一下,第一條路十天左右便能到,第二條路的話需要二十多天。”
“憲和分析的很透徹嗎!基本上還算不錯!”盧植撫須笑道,說著沖宗員道:“宗中郎,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簡司馬分析的跟宗員的相差無幾,宗員沒什麼好說的。”宗員乾笑道。
“末將也沒什麼要補充的!”朱武不等盧植問,便先說了出來。
“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按照憲和說的第一條路走!”盧植見大家都意見,當即笑道。
“先生,學生以為第二條路會更省事一些,雖然路上耽誤,但是卻可以早日攻入黃巾的老巢巨鹿。”簡雍聞言,當即皺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