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試探曹操的心意
進入曹府後,在曹操的引薦下,簡雍見了曹操的妻子丁夫人和平妻卞氏。曹操的兩個夫人都是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簡雍又看了看曹操那副尊榮,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羨慕嫉妒恨,還是怎麼的,突然明白了某句牛糞和鮮花之間關係的話,用來形容曹操和他的兩個妻子真的很合適。見過禮后,曹操的兩個妻子便回了內室,簡雍便和曹操在堂中坐下,品着從曹嵩那偷偷弄來的美酒,吃着美味佳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簡雍端起一樽美酒沖曹操道:“孟德兄,在下以兄之酒敬兄,實乃是在下有一事相求!”
“你我弟兄之間,何必如此的客套?有話但講無妨,只要曹某能辦到的,曹某一定盡心去辦!”曹操也端起一樽酒,微笑着沖簡雍道。
“孟德兄如此豪爽,那小弟就直言了。是這樣的,在下有一名義弟,想來兄也知道!”
“這個曹某知道,好像是叫陳到!”
“不錯正是陳到,這小子一心喜歡武藝,可惜在這洛陽城中在下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裏有什麼名師。兄既然長於雒陽,想來一定知道哪裏有名師!”
“實在是不巧,如果簡兄弟能早點來的話,或許還真跟給令弟尋一個名師,在雒陽曾有一人名為王越,一身劍術冠絕天下,此人熱心出仕,整日周旋在陛下左右,希望討個一官半職,但是他終究是一個俠客,陛下雖然封他了一個帝師的稱號,但是終究沒有讓他出仕。如今他也不知所終,想來是看破了官場,隱居去了!
“啊呀!失之交臂,可惜啊可惜!”簡雍聞言撫掌嘆息。簡雍也是知道王越的,遼東燕山人,乃當世之大俠。18歲的時候武藝處成,便匹馬仗劍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無人敢當其鋒,平安無事而歸。之後更是繼續勤研武學,到了30歲的時候他又開始周遊各州,說是周遊其實就是到處踢場子,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當然幾乎就是說他也有打不敗的人。饒是如此王越也絕對是三國時期近乎神話一般的人物,縱橫天下的呂布唯一的敗績就是出自王越之手。
“是啊!着實可惜啊!那小陳到資質非凡,若能得到一個名師指點的話,那將來的成就恐怕是不可限量啊!”曹操端起一樽酒,喝了一口也嘆息着道。
“如此說來,孟德兄絕對陳到的資質還可以了。”
“嗯~非常的不錯!”
“那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孟德兄切勿推辭才是啊!”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
“孟德兄真神機妙算啊!弟還沒說,兄便知曉了!”
“不行!不行!就曹某這幾下子怎麼能教別人呢?”
“孟德兄何必過謙呢?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的話,當今雒陽城中的第一高手當數兄了!”
“簡兄弟過譽了,三腳貓的功夫,不值一提的。”
“在下也是去過張府的,張府的院牆高一丈二,兄少時便提戟越牆而入,近百護衛都不能近身,而且還在這些人的圍攻中安然而出,兄之武藝難道還用的着弟再妄加揣測嗎?”簡雍泯了一口酒,笑嘻嘻的講着曹操的豐功偉績。
“簡兄弟說的人可是曹操?”曹操摸着腦袋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
“孟德兄,你就莫再推辭了。”
“不是曹某推辭,乃是真不願陳到明珠蒙塵啊!”
“既然如此,那不如這樣,兄暫且指導陳到幾天武藝,日後若有機會弟再為他另覓名師怎麼樣?”
“這、好!若曹某再推辭的話,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如此那小弟帶陳到謝過兄了。”簡雍聞言大喜,急忙沖曹操抱拳道。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來來來,我們喝酒。”曹操大手一揮,制止了簡雍豪邁的笑道。
“這一直清喝着甚是無趣,不如我等找一個由頭如何?”喝了一樽酒後,簡雍有些興趣闌珊的道。
“不如讓府上的歌姬,歌舞一曲助興如何?”曹操聞言壞笑着道。
“兄又來笑話弟了?弟還未加冠,再說心中已經有了佳人,怎可再好此道?”
“人不風流枉少年,簡兄弟趁年少可要把握好啊!”
“去!誰像你一樣啊!”
“哈哈……那你說我們要怎麼助興呢?”
“就聽聽孟德兄的志向!”
“志向?”曹操聞言當即面色一肅,手指不停的摩擦着手中的酒樽,然後朗聲道:“某欲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譽,使世士明知之。除殘去穢,平心選舉,讓所轄的百姓都能豐衣足食,則某心安矣!”
“這是治世之能臣,那如果是亂世呢?”簡雍聞言微微的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曹操居然如此的窩囊,居然想當一個郡守,於是便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道。
“若然世道不平,國家動蕩不安,某便提三尺劍,為國家討賊,掃除奸凶,立功封侯。如果某死後,墓碑上能題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吾此生便足矣!”
“這就不對了,如此說來,兄便是生在亂世也是能臣啊!為何許劭許子將卻說兄是奸雄呢?”簡雍目瞪口呆的問着曹操。
“哈哈……簡兄弟執拗了,那許劭也非神人,不過見了曹某一面焉能斷曹某一生?更何況他對曹某頗有意見,所以這評語做不得真的。”曹操聞言大笑道。
“原來孟德兄是對許劭的評語不屑一顧,所以得到評語后才哈哈大笑,而不是說很喜歡這個評語而笑!”簡雍恍然大悟問向曹操。
“正是如此!”
“如此天下人恐怕都要誤會兄了。”
“誤會又怎麼樣?曹某要用事實去證明,那許劭的評語也未必全都是對的。”
“兄真豪傑也!”
“來而不往非禮也!簡兄弟已經聽了曹某的志向,那還不知簡兄弟有什麼志向呢?”曹操一邊給簡雍斟酒,一邊笑着問道。
“我的志向很簡單,老婆孩子熱炕頭,有吃有喝凍不着,一輩子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就可以。”簡雍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樣的願望看着很簡單,卻是需要一個太平盛世,但是如果是亂世呢?”
“如果是亂世的話,那在下就找不亂的地方獃著。”
“如果躲避不了了呢?”曹操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那!”簡雍聞言頓時有些語塞,旋即笑道:“那在下就找一個有雄才大略,且希望和平的人,和他一起合作,把那些找麻煩的人、製造動蕩的人統統給幹掉,那這個世界不就又可以太平了?我不就又可以過我的小日子了?”
“如此說來的話,那簡兄弟將來要走的道路,不是和曹某走的路一樣了?”
“嗯~其實不太一樣,孟德兄是要主動結束亂世,而小弟則是如果別人逼的在下無路可走了才奮起反抗,意義不一樣,境界也就更不一樣了。兄要做的是能臣,而弟要做的是一個普通人。”
“其實是一樣的,路雖然走的不一樣,但是我們追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如此說來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啊!”簡雍聞言抓了抓頭,傻乎乎的道。
“哈哈……簡兄弟,真是一個妙人啊!”曹操沖簡雍大笑道。
“什麼妙人啊!我是一個懶人!”簡雍搖頭苦笑道。
“這酒樽喝着甚是不過癮,簡兄弟可敢換觴喝否?”
“正和我意!”
曹操聞言眼前一亮喜聲叫道,說著沖門外道:“來人啊!換觴來!”
“諾!”門外的侍從聽了曹操的話,急忙應諾而去。不多時便端着兩個酒觴而來。
“哈哈……這才痛快!今晚一定要與孟德兄不醉不歸!”簡雍和曹操共舉一觴后,簡雍抹了一把嘴大笑道。
“好久沒有喝的這麼痛快了,今晚醉也不許歸!”曹操亦大笑道。
“醉與不醉都要歸去的,不然下次再來兩位嫂夫人可就不會再好酒好肉的招待小弟了!”簡雍滿臉深意的笑道。
“壞小子,壞小子啊!”曹操何等聰明,當即領悟了簡雍的話意,於是指着簡雍笑罵著。
“哈哈……”簡雍見曹操會意,頓時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華燈處上的時候,簡雍和曹操相互攙扶着出了曹家的府門。相互道別後,簡雍才坐着曹操的馬車向蘇府而去。上了馬車,原本已經醉眼迷離的簡雍,突然間眼神變的清澈了起來。
“曹操呀曹操!‘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這一句話的宿命,你恐怕是逃不掉了。我們以後會不會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或者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而刀兵相向呢?如果你能堅持你今日的志向,且不殘害百姓的話,簡雍幫你又有何難?至於這漢室的江山,功成之後你想取去又有何妨?只要你能建立一個和平的盛世,我又豈會在乎一家一姓的皇朝?可是依你的性格,一旦功成的話。我想你恐怕要和朱元璋一樣!”簡雍坐着馬車中,心中思緒萬千。
他沒有接受儒家那愚昧的忠君愛國的思想。他的想法是君不賢,自當有賢者居之。所以他不在乎曹操篡不篡漢,可是他在乎他的小命,他可不想再穿越一次了,所以他要找一個仁慈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