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劫持

第四章 劫持

今天天氣真好,陽光明媚,藍藍的天,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查砼露出的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

對於兇殘的查砼出獄,凌風凌雲是不願看到的,因王葯無辜的死,凌風說:“我們應該把知道的向監獄長和盤托出。”

“我也希望查砼這種惡人留下,但他會傷害到你的,昨晚發生的事讓我懼怕極了。”

凌風再次叮囑,“你出去后就去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別為我在外面瞎折騰。”

凌雲不想費口舌說服哥哥支持自己,只要找到了證據,證明了他無罪,到時候他還能拒不出獄嗎?

凌雲和查砼一起辦出獄手續時,有個人推門進來了,凌雲認識他,是警察局的高隊長,十年前就是他帶隊在阿勇的家裏抓捕了自己和哥哥,自己現在之所以能出獄,也是因為他。高隊長把凌雲叫了出來,遞了根煙,倆人抽了起來。

“出獄的心情怎樣?”高隊長問。

“出了獄還會被你盯着的,跟在監獄能有什麼兩樣,哦,有區別,監獄管飯,外面不管。”

“在你心裏,飯不是重點吧,重點是你哥能不能出獄。”高隊長把凌雲的耳朵拽到自己的嘴邊說:“我語重心長地告訴你,出去后要時刻記住不該做的事敬而遠之,該做的事要盡心儘力,不然你絕對還會回來的。”

說是語重心長,但語氣里充滿了警告,再多的警告也阻止不了凌雲要找證據證明哥哥無罪的決心。

監獄的大門打開了,凌雲和查砼步調一致地走了出來,看到大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稀稀拉拉駛過的汽車,倆人不免顯得有些落寞。查砼想不通為什麼老婆和孩子沒來接自己,好,孩子可能去上學了,還可以理解,老婆為什麼不來呢?查砼雖有些生氣,但沒破口大罵,畢竟出獄是件高興的事。

查砼說:“凌雲,得萬般感謝你啊,不然昨晚我要是殺了你哥,現在肯定出不來的。”

凌雲沒有理會,在四下張望,什麼也沒望到,本以為出來第一眼會看到郭小桔,這十年來凌雲沒有忘記她,每天都在思念。

查砼一把拽住凌雲,“沒人來接我,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能借我點錢嗎?回頭還你。”

“也沒人來接我,我也沒一分錢,把我拽這麼緊有用嗎?”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了過來,在凌雲跟前停了,查砼以為是來接凌雲的,把他拽得更緊了。

“看,接你的人來了,你出獄怎麼可能沒人來接呢?還開着車。”

從車上下來兩個男子,凌雲並不認識他們,感覺來者不善。

“我們為凌先生出獄感到高興,請跟我們走一趟。”

凌雲沒有料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

倆人抓住凌雲的胳膊往車上拉,凌雲不想上去,在掙扎,着急的查砼將凌雲往車上推,“快,快上,順便也捎帶我一程。”

倆男子見狀,向查砼亮出了槍,“滾蛋。”

查砼這才意識到凌雲遇到麻煩了,一聲道別都沒有,溜之大吉了。

在車裏男子沒放鬆對凌雲的控制,槍一直頂着凌雲的腹部,凌雲先後問他們是誰,要去哪裏,他們一聲不吭,只是穩穩噹噹在開車。其實凌雲已經猜出他們是誰了,十有八九是噬狼派的人,噬狼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殺了阿勇,結果自己和哥哥卻入了獄,他肯定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車抄近路,駛進了城中村,道路窄小再加上佔道車行駛的很慢,凌雲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入獄前經常來這裏找郭小桔,她住在這裏。這裏的道路房屋的佈局依然沒變,唯一變的就是以前兩三層的民房都加蓋成了五六層。凌雲向外張望,痴想可以碰巧看到郭小桔,突然,車驟停,是有人出現在了車前,擋道了。

“你找死啊!怎麼走路呢?”開車的男子破口罵道。

痴想成真了,擋道的就是郭小桔,她莞爾一笑,裝成啞巴,用手語眼花繚亂地比劃了一陣,倆男子哪懂手語,只顧喊走開,但凌雲略懂,說是要救自己。可問題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敵得過這兩個男子,除非智取,記得十年前她的智商很令人着急,不知如今有所長進沒。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凌雲都很緊張,生怕郭小桔提把斧頭攔住車來解救自己,就在凌雲把郭小桔看扁的時候,人家幹了一件漂亮的事。她在樓頂向下潑了一盆汽油,潑得車渾身都是,男子把車窗往下搖了點,嗅到的是汽油味,嚇得臉色蒼白,有人要害他們,潑了汽油接着會點火,這種殺人的情節經常在影視劇中出現,現在,可能打火機正往下掉呢!保命要緊,兩個男子趕緊下車並跑得遠遠的,看接下來車着火的這一幕,同時也在尋找始作俑者。凌雲還在車裏,他來到駕駛座,將車發動起來掉個頭,趕緊逃。看到這一幕兩個男子發現中計了,把一村民的摩托車奪下趕緊追了上去。

城中村的路面差不說,關鍵是障礙物太多了,凌雲一直按着喇叭就沒鬆手,但車還是快不起來,摩托車在這裏穿梭起來倒很自如,摩托車上還是兩個人,要是一個人,會更加自如的。凌雲看快被追上來了,將平生所學都傾注到駕駛上,不管有用的還是沒用的,可是從效果來看車還是沒有快起來。凌雲需要儘快把車開出城中村,只要出去了車就能跑起來,然後沿三環駛上高速公路,如果他們還窮追不捨,那交警自然會攔下他們的。

再跑兩百米就出了村子,再跑一百五十米,還剩一百米,五十米,歐耶!終於沖了出來。凌雲趕緊加速,我靠!糟糕的事情出現了,有家店開張了,噼里啪啦在放鞭炮,距離已經很近了,躲避不及,渾身是汽油的車碾鞭炮而過,結果把車引燃了,摩托車碾過毫無損傷,繼續奮力追擊。

沒辦法,凌雲只能棄車逃命,在大街上逃是逃不掉的,便逃往了城中村,哪裏人多就往哪裏逃,前面不遠處有條步行街,人流涌動,摩托車在那裏根本無用武之地。果然,兩個男子棄掉了摩托車,奔跑奮追不舍,凌雲跑得快體力不支了,而他倆人高馬大,沒有體力不足的跡象,再這麼跑下去定會被擒獲。凌雲開始動起了腦筋,看街邊有賣假髮的,便過去搶了一個,還搶了件女式的紅大衣,這兩件東西應該夠了。

凌雲鑽進了公共廁所,在女廁所的一間隔斷里將自己偽裝起來。兩個男子追了過來,分別進入男女廁所搜索,搜得很仔細,一間一間地搜,當拉開凌雲藏身的這個隔斷,男子看到的是個女人,便關上門搜下一間,這個女人穿着紅色大衣,她低着頭提褲子,被垂肩的長發遮住了臉。搜遍所有的隔斷也沒找見凌雲,男子看到洞開的小窗戶,以為是從這裏逃走了,倆人趕緊追了出去。

他們追了好久,連凌雲的影子都沒見到,好像蒸發了似的,其中一個男子覺得蹊蹺,想起在廁所見的那個女人很可疑,畢竟當時沒看到她的臉嘛!當返回廁所一看傻眼了,那間隔斷里有被丟棄的紅大衣和假髮。

噬狼是個球迷,在看巴薩的比賽,這場比賽踢了八十多分鐘,巴薩得勢不得分,MSN像是未穿進球靴,輪番狂轟,要麼中柱,要麼被橫樑拒絕,氣得噬狼摔了好幾個茶杯,在補時階段巴薩獲得點球,一向穩健的梅球王卻罰丟了,噬狼躺在沙發上一時喘不出氣來。

過了好一會兒,噬狼才看到一旁站了半天的兩個手下,問:“我想你倆不會惹我生氣吧!我要的人呢?不會一無所獲吧!”

兩人嚇得渾身直哆嗦,說:“我們這趟出去,並非一無所獲。”把紅大衣和假髮遞了上去,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噬狼把假髮頂在自己的頭上,紅大衣穿身上,問:“我像女人嗎?”

兩人是有點腦筋的,如果說不像,那自己當時就應該識破凌雲的偽裝,為了掩蓋自己的過錯,便說:“像,太像了。”

結果當然是噬狼暴怒,將男子收拾的慘叫連連。

噬狼一邊揉捏剛才發過力的拳頭,一邊對自己的得力助手李耳朵說:“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一定要抓到他。”

凌雲同郭小桔見面了,十年的時間會讓任何人都有所改變,但郭小桔的改變快讓凌雲有些不認識了。給頭髮染了三種顏色,好像長時間沒洗了,頭髮都打了結,所穿得短褲短的不能再短,內褲都快露了出來,並且短褲上還有窟窿,渾身是黝黑的,但在臉上塗脂抹粉,臉白的像是被誰撒了一把麵粉。嘴上叼着煙就像小孩吃着棒棒糖,一臉享受的樣子,使勁地抽着。

郭小桔看凌雲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說話,便問:“怎麼了?不認識老娘了?”

老娘!沒想到她說話也變了,凌雲眉頭皺的很緊。

“你在我的印象里是不抽煙的,穿着校服,很清純的樣子……”

“打住,老娘我那時候還未成年,現在成了剩女,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說著有些傷感,抽煙已經不得勁了,打開一瓶罐裝啤酒猛喝起來。

“別這樣,好好說話,好好穿衣服,勤洗頭,戒掉不良習慣,你這個樣子很糟,跟個混混一樣。”

“老娘就是混混,但也比蹲過大獄的你強很多吧!你有什麼資格要求老娘。為什麼會成為混混,因為這十年來沒人疼沒人愛,沒人遞吃遞喝,所以才會混吃混喝的。”說著氣憤地將易拉罐丟在了凌雲臉上,拉環在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凌雲用手把傷口捂住,郭小桔過來說:“你手這麼臟,不怕有細菌啊!”把凌雲的手拉開,伸出自己的舌頭緊緊地貼住了傷口,摟着凌雲的脖子,很緊。

凌雲的臉頰清晰地感受到她奪眶而出的每一滴熱淚,很燙。把她的頭捂在了自己的懷裏,“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生活了十年。”

“你知道嗎?我一直堅信會有那麼一天你會出來的。我每個星期都會去監獄,但我進不去,我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從高牆扔了進去,希望你能撿到,你有撿到嗎?”

“對不起!”

倆人相擁而哭,在哭泣中釋放十年來的委屈和艱辛,並將兩顆碎掉的心凝聚在了一起。

郭小桔掏出兩張火車票,“票我都買好了,連夜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讓犯罪集團找到你。”

凌雲看着兩張火車票,無比的失落,“謝謝你買的票,可是你多買了一張,我哥沒能出來。”

郭小桔沒有說任何話,把票裝進了口袋裏,轉身站在了遠處,不願看到凌雲似的。

“我要去找證據,證明我哥是無辜的,我要救他出來。”凌雲看了下時間,“現在我要去買個東西,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看着凌雲離去的背影,郭小桔忍不住地問道:“你是去噬狼那找證據嗎?”

“對。”

“他住在北辰大道三號別墅。”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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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鳥的幽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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