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翼而飛

第十三章 不翼而飛

何健死死地拽着凌雲一路快跑,凌雲也不知道要去哪,這位仁兄既然肯出手相救,那跟着他跑就不會有錯的。一路狂奔來到之前的那間公廁,何健把公廁的門關上,並把“暫停使用”的牌子掛在門外。

凌雲把懸着的心放下了,緩了緩氣息便向何健作揖道:“多謝你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還沒謝完就被何健一拳打倒在地,凌雲不明所以,又緩了緩,抬頭才清楚看到何健的戾氣十足,面目是兇狠的,像是復仇來的。凌雲經過再三確認,的確和此人從不相識,近日無怨,往日無仇。

凌雲說:“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我與人很少結怨的。”

何健掏出手機,把那組號碼又撥了出去,凌雲身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這時,何健肯定地說:“我沒有認錯人。”

凌雲瞬間明白了,這傢伙把自己認成了查砼,被這個手機害得剛才白挨了一拳。可凌雲又不知該怎麼解釋,只從嘴中說幾句“我不是查砼”這傢伙會信嗎?必須得找出證據來證明,證據!證據!凌雲在內心一遍遍呼喊。

何健猛地掐住凌雲的脖子,想要手刃,在手刃前痛斥起查砼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妻子,這給足了凌雲想證據的時間,凌雲也把這來之不易的時間抓住了。

突然,凌雲叫了起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查砼,我只是拿了他的手機,知道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查砼的手機里肯定存有他徒弟康子的號碼,康子十有八九和他在一起,打個電話便可向何健證明自己不是查砼。但也可能康子現在和查砼不在一起,所以凌雲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查砼手機里存的號碼不多,康子的號碼一下就找到了,凌雲卻假裝很難找,一個人躲在牆角做出很難找的樣子,其實是給郭小桔發了條短訊,告知她自己所處的困境,讓火速前來相救,然後才撥了康子的號碼。

康子正在撒尿,看到是查砼的來電,趕緊提上褲子過來說:“師傅,你看,你的來電。”

查砼很清楚自己的手機被凌雲拿了去,便肯定這是凌雲打來的,讓康子來接,看他想幹嘛。

“喂,是康子嗎?”

“呃,我想想,我可能是吧!”康子故意搞怪。

為了讓康子認真點,凌雲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師傅查砼說,你把電話給他。”

康子聽是重要的事,變得認真了,準備把電話給查砼的時候,那頭的何健迫不及待地在一旁喊道:“你到底是不是查砼,是還是不是,快說。”

查砼和康子立馬怔住了,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倆人細細回憶了一下,一致正確地認為這是何健,查砼腦子不笨,稍想了幾分鐘似乎清楚了是怎麼回事。

查砼給康子使了個眼色,康子會意了,“你說誰?我師傅?我還有師傅?我怎麼不知道啊!還有什麼查砼?查砼是誰?”

這下,何健認定凌雲是想矇騙逃生,勃然大怒了,掏出匕首貼在凌雲的脖子上,這次真的是要手刃,凌雲不想這麼無辜的死去,仍在竭力地想法子證明自己不是查砼。手刃前何健要說句“你去死吧”,這留給凌雲的時間更少,況且何健不結巴,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這句話說了。

“你——去——死……”

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凌雲靈光一閃,在何健吐出最後一個字之前凌雲的嘴巴像機關槍一樣突突出了這樣一段話:“大叔,看樣子你有四十多歲了吧,那你的妻子應該也是四十多歲,而我才二十來歲,年齡差距太大了,按理說查砼也得四十多歲,而我還是個孩子,你說是吧?”

這段話讓何健無可反駁,想想是有點道理,凌雲是長得有點年輕。凌雲看何健把匕首拿開了,顧不得擦頭上的冷汗,繼續說道:“給我幾分鐘,我會讓你知道真正的查砼在哪,你錯殺我不要緊,要緊的是錯殺了我就等於放走了真正殺你妻子的人。”

何健用匕首指着凌雲,脅迫地說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你說你會找到查砼,如果找不到你會死在這的。”

終於爭取到了時間,只要有了時間就可以去想去做很多事情,凌雲先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錄音筆,凌雲無論身處何處都無法忘記自己出獄的目的。目前龍兒在查砼手裏,那個錄音筆的偽裝度還可以,只要你不去專門研究它,是看不出它的真面目,所以,凌雲在尋思以查砼的認知會不會把錄音筆和定位器傻傻分不清。不管怎麼樣凌雲決定一試,因為沒有別的辦法了,又打通了康子的電話,這次康子裝糊塗裝的更厲害了。

“喂,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打錯了。”

凌雲自顧自地說:“你和你師傅有性命之憂,要大禍臨頭了。”

“吹牛不上稅,吹,繼續吹。”

“龍兒的書包里有支筆,黑色的,把它拿出來拆開看看,別有洞天的。”

在一旁的查砼過去在正熟睡的龍兒身旁打開書包,拿出了那支筆,拆開一看果然有機關,根本不是一支普通的筆。

查砼奪過手機向凌雲質問:“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在龍兒的書包里?”

凌雲不緊不慢地說:“是個定位器,那是噬狼有意放在龍兒的書包里的,以防龍兒走丟或遭遇到什麼不測。你可能對定位器不太了解,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它的威力,這支筆內置了GPS模塊和移動通信模塊的終端,GPS模塊獲得的定位數據通過移動通信模塊傳至lnternet上的一台伺服器上,從而可以實現在電腦或手機上查詢到龍兒的位置,不過,它有效查詢的距離是五公里,現在噬狼的手下可能都拿着手機滿城尋找定位器發出的信號,他們找了這麼久,應該快找到了,你說是吧?”

查砼被唬住了,他急忙忙來到這座被廢棄工廠的最高處俯瞰周圍,沒發現可疑的人才鬆了口氣。

“多謝你,不過,你幹嘛要好心地告訴我這個?”

“想必你也知道我現在被何健誤認成了你,他要致我於死地。”

“這狗東西真不是東西,你現在脫身了嗎?”

“沒有脫身,我假裝內急,在廁所里給你打電話,何健就在外面守着,幾分鐘前我一直在告訴他我不是查砼,不過,現在我覺得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死去。”

“這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個兇狠的人,為何會變得這麼毒辣。”

凌雲忍痛把手上的紗布拆掉,雖然血不流了,但傷口還沒癒合,凌雲咬着牙用手摳了幾下傷口,頓時血流不止了。

凌雲把手機放到視頻聊天上,“看看我的手,被何健殘害成這樣,我還有何理由不讓他去死。”

看到凌雲面目全非的手,非常震驚,沒想到何健如此惡毒,查砼從嘴中蹦出一句:“哎呦,我的神!”

“我想借刀殺人,你把那個定位器給我,我會把它放在何健的身上,這樣一來噬狼就會找到他,替我殺死他,何健死了對你來說也是個好消息,不然他活着就會一直找你報仇。”

查砼認為凌雲說得沒錯,何健活着的確是個麻煩,說不定哪天他會從哪冒出來在背後給自己一刀。

這是凌雲的一石二鳥之計,既能擺脫康子還能將錄音筆得到,計謀雖好,只希望這次別再出什麼變故。

查砼和凌雲約好了給定位器的時間和地點,查砼讓康子把定位器和書包一起送去,一個小時之內送到。這任務壓根就沒什麼難度,但康子表現的卻壓力山大,支支吾吾了半天,好像是想找個不去的理由,最後找了個壓根沒人信的理由,說他腿疼,走不動路,結果被查砼一腳踢得健步如飛了。

之前,郭小桔和高隊長攔下噬狼的車,看到車裏只有兩個黑衣男子,不見凌雲的影子,郭小桔整個人立馬就不好了,着急的淚流不止,高隊長怎麼安慰都沒用,當收到凌雲發來的短訊后整個人立馬又精神十足了。

十來輛警車拉着警報在街上橫衝直撞,好像哪塊天塌了,急着等他們去“頂天立地”。十來分鐘後到達了地點,持槍的警察將這所公廁圍堵的水泄不通,裏面的蒼蠅都沒法逃出來,高隊長拿起喇叭喊話,都喊了些硬巴巴的口號,什麼抗拒從嚴,爭取寬大處理等等。別說劫持者了,就連裏面的蒼蠅都沒出來繳械投降。高隊長最後喊得嗓子都啞了,緩了好一會兒,覺得還能喊一個字,便喊了聲:“沖!”大隊人馬蜂擁而入。

可惜!裏面既沒有凌雲,也沒有何健,好像又撲了個空,嚴格來講不能說撲了個空,畢竟撲到了蒼蠅。連續兩次沒能救下凌雲,高隊長很是氣惱,怒道:“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結果還真在一個隔間裏找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渾身哆嗦,像是受到了驚嚇,當然不是被這群警察嚇的,他在何健和凌雲進來之前就在,他當時正在隔間裏準備拉屎,看到何健拿匕首要殺凌雲,嚇得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了便池裏。現在,他看到警察“哇”地大聲哭了起來,抹乾眼淚后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都如實告訴了警察。

高隊長聽聞后很氣憤,氣憤噬狼報警時竟然沒有坦誠定位器的事情,害得自己的手下在郊區地毯式地搜尋,他們現在還在搜尋。這分明就是噬狼在耍自己,說不定龍兒早被他藉助定位器解救了回去。

郭小桔聽聞后回想了一些事情,那支筆就是凌雲叮囑自己要拿到手的,他曾告訴自己那支筆是錄音器,現在卻告訴何健是定位器。郭小桔雖然捉摸不透凌雲這麼說到底想幹嘛,但隱隱約約覺得他是想拿回那支筆,郭小桔決定要去找凌雲,助他拿回那支筆。

高隊長給噬狼打去了電話,欲質問,噬狼看是高隊長打來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對他不去找龍兒,卻來阻攔自己擒郭小桔很不滿。

“喂,高隊長百忙之中給我打電話想必是找到龍兒了吧?”

“你別裝了,龍兒可能就在你身邊,你耍我們警察感覺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我耍警察?我怎麼感覺警察把我耍了,請問高隊長現在在幹嗎?正在找龍兒嗎?我看未必,可能閒情逸緻地喝着茶呢!”

“噬狼,如果下次龍兒發生什麼意外,我得到你的報警后絕對會閒情逸緻地喝着茶的。”

這次短暫又不愉快的通話就這樣結束了,結束不久高隊長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凌雲是怎麼知道龍兒書包中有定位器,按說這應該只有噬狼一人知道,對此,高隊長百思不得其解。

康子攔了一輛車租車,上車前又撒了一泡尿,坐在出租車裏,懷裏抱着龍兒的書包,康子認為把書包送給凌雲是要冒巨大的風險的,噬狼的人,可能還有警察,他們或許滿城在搜尋定位器的信號。師傅卻不以為然,非要讓自己送,這簡直就是讓自己自投羅網么,當然,康子對自己愛護有加,絕不可能讓自己暴露的。

很快,凌雲和何健出現在了取定位器的地點,何健覺得凌雲的智商在自己之上,怕他耍什麼花招,便解下自己的鞋帶,將自己和凌雲的手腕綁在了一起,又怕引起別人的懷疑,便用外套把手腕遮住。

“你真不該這樣,我們這樣走在街上,別人肯定會以為我們在外套裏面牽着手呢!那別人會怎麼想,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戀人。”凌雲說道。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我只想找到查砼,你最好帶我找到他。”

凌雲環顧了一下這裏,“當然了,當然會找到他。”

“查砼會親自把書包送來嗎?”

“不會的,十有八九送書包的會是他的徒弟康子,然後再尾隨他就能找到查砼了。”

“怎麼還不見他來?”

“看着那顆槐樹下的垃圾桶,等會兒他來了會把書包放在裏面的。”

不久,康子出現在了凌雲和何健的視野中。

“媽的,來的不是查砼,是康子。”何健有些憤恨。

“你認識他?”

“何止是認識,他用磚塊差點要了我的命。”

康子走到垃圾桶跟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把書包揣在懷裏不往裏面扔,繞着垃圾桶轉了好幾圈,有些茫然。

凌雲有些緊張起來,不曉得康子為何不捨得書包,現在書包就在不遠處,不管發生什麼,凌雲哪怕搶也要搶到手。

原來是垃圾桶放滿了垃圾,書包放不進去,康子便把垃圾掏出來些,才將書包塞了進去。

凌雲說:“康子離開了,你快尾隨上去,很快就能找到查砼了。”

“你和我不一起去嗎?”

“不了,我只能幫你到這了,況且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何健將倆人綁在一起的鞋帶解開了,然後去追康子了。

凌雲盯着那垃圾桶,這次應該不會出現意外了,好事多磨,終於可以拿到錄音筆了。雖然凌雲想一步飛躍至垃圾桶跟前,但還是抑制住了這種衝動,街上川流不息,過馬路還得慢慢來,萬一被車撞了又和錄音筆失之交臂。

當拿到書包的那一刻,凌雲身心輕鬆了許多,快步離開這裏,但沒能走多遠。

“站住!”

是何健,他皺着眉頭,面目憎惡,兩眼緊盯着凌雲手上的書包不放,感到不可思議,手裏緊攥着匕首,向凌雲這邊走來。

“怎麼了?”凌雲問道。

何健用匕首指着書包,“把它放下,快點。”

此時此刻,凌雲做夢都沒想到何健會對這個書包感興趣,看來一場搏鬥在所難免了,凌雲開始在四周尋找趁手的武器。

“你明知道這書包里有定位器,竟然還拿着它,它會把警察引來的,你會惹上麻煩的,快點,快把它放下。”

原來如此,凌雲長吁了一口氣,“你怎麼回來了,不去找查砼了?”

“康子在前面買東西吃,走得時候忘了對你說聲謝謝,還有之前冤枉你了,對不起。”

“沒事,你要趕緊去盯着康子,小心他溜掉,我們好不容易才引蛇出洞的。”

“那你把書包放下,它太危險了。”

親眼看到凌雲將書包扔在地上何健才放心地離開了。

凌雲一路快跑,來到一隱蔽處,心情緊張地捧着書包,自己就要拿到錄音筆了,要拿到證據了,可以把哥哥從監獄救出來了。凌雲激動的都流熱淚了,輕輕地拉開書包,然後就像被雷劈了,整個人傻了,書包里裝得是街上散發的傳單,書本沒有,錄音筆更沒有,失控的凌雲用手用牙將書包撕扯成碎片也沒見到錄音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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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鳥的幽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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