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吉祥銀樓
裴重錦既然和自己推薦了這個銀樓,想來應該不錯,先過來看看再說。
馬車上,綠萼不解的問陸芷筠,“姑娘咱們真的用的找那個張嬤嬤嗎?”
“多半是用不到。”陸芷筠笑道。
“那姑娘緣何還要與她說那麼多話?”綠萼問道。“還要將她的孫子送去讀書。”
“尋常人家的孩童想要進入京城的學堂都很難,何況是她那樣的。”陸芷筠說道,“我既然坑了她一回,便也回報她一次。況且李嬤嬤說她家的孫子還不錯,很是聰穎好學,我便當結個善緣。我之所以和張嬤嬤說將來若是有什麼事情要你們幾個去通知她,也是想穩住她。免得她多出生什麼其他的想法來。別莊咱們多半也不會去。這麼說也就讓她覺得自己是咱們的人,遇到其他事情掂量掂量而已。”
“姑娘就是心善。”綠萼撇嘴道,“那婆子收了別人的錢財來構陷姑娘,姑娘卻以德報怨。”
“我又沒什麼大的損失,若是能遇到一良才也是好事。”陸芷筠笑道,“不要糾結太多。樹敵過多對我也不是一件好事。”
見陸芷筠不在意,綠萼也不再多說。只是覺得自己跟的主子是真不錯。
吉祥銀樓不難找,雖然不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但是這裏的店鋪要比朱雀大街附近的店鋪看起來素凈許多。陸芷筠對京城不是太了解,不過下車後走了一段路之後,便知道這條街為何看起來雖然沒有朱雀大街那麼繁華,但是卻是比朱雀大街看起來更加的華麗一些了。
這裏的店鋪大多都是銀樓錢莊。
在這條街上,陸芷筠不光找到了吉祥銀樓更是找到了多次出現在自家賬簿上的那家銀樓。似乎岳柔兒十分喜歡這家銀樓,每次都買東西都在這家銀樓。
陸芷筠讓綠萼幫她拿着盒子先進了吉祥銀樓。
那是一家有三層樓高大的大銀樓,後面還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銀樓的生意很好,一樓基本陳列的都是各色的珠寶首飾,可以說市面上有的樣式這裏都有,且這裏窗明几淨,雕樑畫棟,一看就是十分的豪華。
“這位姑娘,想看點什麼?”有夥計迎了上來,熱情的接待陸芷筠。
“你們掌柜可在?”陸芷筠記着裴重錦的話,問道。
“不知道姑娘找我們掌柜的是何意?”夥計問道。
這麼大的銀樓,掌柜的也不是每個客人都要見。
陸芷筠亮了一下自己的手鏈,這是那日裴重錦留下的。
“小的這就去請掌柜的過來,貴客請稍候。”那夥計一見陸芷筠的手鏈,頓時更加的恭敬,飛速的跑去了後院。
不多時,一名中年錦衣男子走了過來,“在下公孫慶,是此間的掌柜,在此恭迎陸姑娘大駕,陸姑娘請隨在下來。”
他這模樣倒叫陸芷筠有點不好意思了,這算是體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覺了……人家誰認識她陸芷筠,能如此的恭順,多是看在裴重錦的面子上。
“多謝掌柜的。”陸芷筠點了點頭,隨着公孫慶上了二樓。
二樓佈置的更加的華麗,大堂立面也是陳列了各種首飾,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看的出來這二樓的首飾比一樓的更加的珍貴和稀少。即便是陸芷筠上了二樓之後也有一種身在人間富貴處,眼花繚亂的感覺。與一樓不同的是,二樓有一半的地方隔成了一個個的雅間,想來是方便皇親貴胄們挑選首飾的。
“這邊請。”公孫慶將陸芷筠讓到了二樓的一個雅間之中,落下了門,“姑娘,不知道姑娘今日會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姑娘看中什麼只管吩咐。”
“你們這裏有寄存的生意嗎?”陸芷筠小心翼翼的問道。
據她所知,有些銀樓或者大的票號是會幫客人暫時保管貴重的東西的。但是她以前是個窮光蛋,就算後來來了京城小有積蓄了,也不見得要找銀樓或者票號錢莊來寄存這麼誇張。
如今看來,人家這吉祥銀樓家大業大,光是人家自己的這些珠寶就不知道價值幾何了,若是自己的東西暫時寄存在這裏,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完全可以。”公孫慶笑道,“姑娘乃是我們銀樓的貴客,只要姑娘提出要求,我們銀樓一定會做到。姑娘是要寄存什麼?”
“這盒子裏面的東西。”陸芷筠猶豫了一下,還是毅然決然的將盒子捧了出去。
她這算是將自己的家當都寄存在這銀樓之中了,若是……啊呸呸呸,不會有什麼不測的!橫豎要是倒霉,便是放在家裏也會沒有了……
“姑娘放心。”公孫慶似乎是看出了陸芷筠的憂鬱,“盒子由姑娘當著在下的面清點好裏面的物品,在下幫姑娘登記造冊,姑娘親自封存起來,可以隨時來看或者取出去,若是因為我們銀樓保存不當而讓姑娘有所損失,我們銀樓按照價值的三倍來賠償!”
哇!那豈不是比放在家裏還要好?
“那費用呢?”陸芷筠問道。
“姑娘有着這條手鏈,便是我們銀樓的貴客,本銀樓分文不取姑娘的。”公孫慶說道。
陸芷筠的眼神就詭異了起來……這怕不是空手套白狼吧?
“姑娘別怕。其實小號是歸裴大人所有。”公孫慶見陸芷筠的眼神怪異了起來,知道她是有所顧慮,笑道,“姑娘手上戴着的手鏈便是銀樓裏面的師傅做的,是裴大人專門為姑娘定製的。只要姑娘戴着這個手鏈過來不管存取任何東西或者看中任何首飾都可以帶走,不用支付半點銀兩。”
陸芷筠這才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靜靜的躺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鏈。
原來這麼大的銀樓都是裴重錦的……
之前駱輕塵送了她一個駱家商鋪的貴客木牌,裴重錦就送了自己一條可以隨意支取這銀樓裏面任何首飾的手鏈……所以,裴重錦這是在和駱輕塵慪氣?
陸芷筠不由有點哭笑不得起來。
“那我就先將東西寄存起來吧。”既然銀樓是裴重錦開的,那安全上就更沒問題了。
陸芷筠想了想說道。
公孫慶趕緊拿來紙筆,將陸芷筠盒子裏面的東西一一登記好,然後由陸芷筠將盒子重新鎖上,這才吩咐人將盒子捧去了庫房之中,他將登記好的紙又謄抄了一份,按了手印,交給了陸芷筠一份。“將來陸姑娘只要發現盒子裏面的東西有所缺損,只管拿着清單前來問責便是了。”公孫慶說道。“支取只需要姑娘憑着手鏈來便是了。小店不光認手鏈,也認人,姑娘放心,斷然不會被冒領了。”
“多謝掌柜的。”陸芷筠將清單收好,“我和掌柜的打聽個事情。”
“姑娘請說。”公孫慶拱手道。
“掌柜的對這條街上其他的銀樓熟悉嗎?”陸芷筠問道。
“有的很熟。”公孫慶說道,“有的交情一般。”
“那掌柜對慶祥銀樓熟悉嗎?”陸芷筠問道。
“慶祥啊,熟悉的很。我與他們的掌柜的當年是在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公孫慶笑道,“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姑娘想問什麼,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說給姑娘聽,便是我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將慶祥樓的掌柜的叫出來問問。”
陸芷筠倒真沒想到自己這麼隨口一問,人家還真的熟悉。
“他們樓里有多少夥計?”陸芷筠問道,“東家是誰?有人喜歡去什麼教坊歌肆嗎?”
“這姑娘可是問對人了!”公孫慶笑道,“我那師弟沒事就找我喝酒,一喝酒就將樓里夥計那點破事說給我聽,叫我幫他盤算着哪些人堪用,哪些人不堪用。”
“願聞其詳。”陸芷筠道。
“夥計裏面倒是真沒有喜歡去教坊歌肆的。”公孫慶說道,“姑娘也知道我們這一行最怕的就是夥計監守自盜,所以從挑選學徒開始都是要看人品和家風的,好賭的不收,好色的也不收。且不說我們這銀樓裏面的夥計出身哪裏,但是一個個的都是經過挑選的老實小夥子。”
“這倒是。”陸芷筠點了點頭。
“不過他們東家的小兒子倒是喜歡去歌舞教坊。”公孫慶笑道,“他們的東家一共有四個兒子,如今這銀樓基本上是大公子在執掌,他們家二公子是個病秧子,一年到頭都躺在床上。三公子一心讀書,考功名,不管家裏的事情,那個小公子卻是個遊手好閒的,沒事就喜歡流連教坊。一年前還鬧出點事情,被他老東家綁了回來,放在銀樓裏面當個夥計。這大半年來倒是有所收斂,聽說乾的還不錯。”
“一年前是怎麼鬧的?”陸芷筠好奇的問道。
“嗨,還不就是在教坊裏面與人爭風吃醋那點破事嗎?”公孫慶說道,“我那師弟和我嘮叨的就是這個。也是奇怪了,之前還要死要活的非要去找那個歌女,後面就消停了。雖然說能有這樣的轉變也不錯,但是我那師弟還是很擔心。因為轉變實在太大了。你能信一個半年前還跟家裏要死要活的人忽然之間就有了上進心了嗎?我師弟一直挺擔心的。”
“原來如此。”陸芷筠點了點頭,“那您可知道與那小公子相好的歌女叫什麼?”
“這就真的不知道了。”公孫慶搖了搖頭,“不過若是姑娘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等喝酒的時候問問我師弟。”
“那就有勞了。”陸芷筠說道。“若是問出消息,還請麻煩掌柜的通知一聲。”
“是。”公孫慶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