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煎熬的等待
兩人相視一笑，公寓內頓時縈繞着兩人尖銳刺耳的笑聲。
喝完一杯酒，秦心玫響起來時在醫生辦公室里聽到的談話，不禁又道：“厲雲惜那個女人已經準備接受第三次治療了，是不是要……”
她從第一次和第二次的計劃中嘗到了甜頭，想當然地覺得，勢必要在第三次的治療中也動動手腳，這樣才能完全擊垮厲雲惜。
想起厲雲惜在辦公室時那副自信堅定的樣子她就覺得刺眼。
林希文晃動着手中的酒杯，眼神里有些不屑和傲慢，她輕哼一聲道：“哼，不足為懼，第三種治療方案我知道，不就是手術治療嘛。”
秦心玫微訝，林希文這個態度，似乎是已經勝券在握，她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自信。
用給各自倒上了酒，林希文眉毛上挑，眼神尖銳毒辣：“據我所知，手術治療的成功率是最低的，就算厲雲惜接受治療，最後的結果也很渺茫，我們沒有必要擔心。”
秦心玫猛地眨眨眼：“真的？”
“這還能錯的了？”林希文斜睨她一眼：“你等着看吧，厲雲惜那個女人遲早要被手術給拖死。”
厲雲惜遲早要被手術給拖死？
“那樣真是太好了……”
秦心玫的心臟瘋狂亂跳，就好像已經看到厲雲惜最後悲慘的結局一般，她的眼中是滿滿的快意，恨不得那天早點到來。
林希文再次跟她碰了碰酒杯，一口喝光杯子中的紅酒，臉頰因為興奮泛着紅光。
秦心玫也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裏，她同樣喝光杯中酒，一雙眼睛裏全是得逞的笑。
醫院那邊，手術日期很快定了下來。
因為要做手術，厲雲惜提前一天住進了醫院VIP病房，阿栗照常在旁邊照顧她。
根據規定，厲雲惜做了許多術前檢查，每一項她都十分配合，即使是被抽走好幾管鮮紅的血液，她都是咬着牙配合的。
因為術前的規定，她這一天都沒有離開醫院一步。
阿栗知道她心裏必定十分忐忑，便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他看着厲雲惜隱忍地配合著做各項檢查，心中心疼無比，恨不能替她受這些罪，然而他卻並不能，便只能用無形的關懷讓她感受到，他一直在支持和陪着她，讓她不會產生孤獨無助的感覺。
不過，阿栗這些倒是多慮了。
厲雲惜除了內心對於手術的忐忑和一些正常的焦慮之外，倒沒有別的負面情緒。
她既然已經坦然面對了第二次治療的失敗，也勇敢的接受了手術治療，就不會生出那麼多的其他情緒。
她答應過阿栗，就一定會做到，她會堅持到最後的，即使是要經歷一場手術台上的生死考驗。
在忐忑的心情中，第二天的手術很快到來。
沈醫生一早就來查看了厲雲惜的身體情況，接着，便有護士和手術室人員進來，詳細解釋了一下注意事項，便打算推着厲雲惜的病床走。
厲雲惜卻掙扎着下床，堅定地表示自己要走着去。
阿栗明白她心裏的堅持，她不想真的變成一個病人，她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便沒有阻攔她，而是扶着她走上了專用電梯。
很快幾人便到達了手術室門前，阿栗不得不放開她的手。
在兩人的手即將分開的時候，厲雲惜忽然掉頭，一下子撲進了阿栗的懷抱。
“阿栗哥哥……”她的聲音帶着鼻音，不知道是因為埋頭在阿栗胸膛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
阿栗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他撫摸着厲雲惜紮起來到長發，黑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舍。
他多想將她留下來，不讓她進去那個冰冷的地方，但是他不能。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讓她失去這次手術的幾乎，失去治癒的機會，厲雲惜只會抱憾終身。
就算她不怪他，他也會怪自己。
“小九，你放心，手術會很成功的，我在外面等你出來。”阿栗柔聲道。
“嗯，我一定會好好的出來的。”厲雲惜抬起頭，看着阿栗，聲音出奇的平靜。
她已經平復了心情，此時看起來就好像不是去做手術，而是去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一樣。
阿栗看着這樣的她，心裏卻是一痛，他寧願厲雲惜露出小女孩那樣的害怕，也不要她堅強到令人心疼，但是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他不能多說什麼。
低頭在她額頭印上一吻，他便目送她走進了手術室。
直到人完全不見了蹤影，他仍舊站在原地，就像一尊俊美的雕像一般。
沈醫生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阿栗，他有些不忍，卻還是走上前，將他請到了手術室旁邊的一個小辦公室。
他拿出一份知情同意書遞了過去，語氣十分凝重。
“阿栗先生，這次的手術……作為主治醫生，我必須提前跟您說，手術的成功率並不高。”
“……”阿栗的黑眸驟然一縮，眼神變得銳利。
沈醫生迎上他的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手術還存在失敗的可能，而且還有一些未知的風險，我想您應該要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他在醫院待了這麼多年，每次術前都需要說這些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只一次他感覺說出這些話異常地艱難。
手術成功率並不高……
手術存在失敗的可能……
手術存在未知的風險……
每一條都好像是在阿栗的心中劃上一刀。
小九這次的手術竟然存在這麼多的風險。
她一個人待在裏面，對這些卻忽然未知。
阿栗的心臟絞痛起來，想到厲雲惜可能會手術失敗，他就想要把人從裏面帶走。
不，不，冷靜下來！
這些，也只是可能而已，說不定根本不會發生呢。
現在，厲雲惜已經進了手術室，如果因為這些可能的因素就讓手術叫停，那厲雲惜便會再次面臨打擊。
他真的不知道到時候厲雲惜會發生什麼事。
阿栗冷峻的臉上也不由白了幾分，他緊緊捏着拳頭，眉心幾乎擰在了一起，良久，他才緩緩道：“沈醫生，手術結束后，如果……如果結果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