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喝酒用碗

李悅見兩人，又招呼嫂子，隨後介紹楊政丞。

兩女人是琴嫂和麗麗嫂，外貌不出眾，處在成熟階段的女人吸引人的地方卻多。楊政丞跟兩嫂子握手，招呼，笑笑的，就算被人吃了豆腐，那也是沒辦法。兩女只是熱情邀請楊政丞有空到家裏坐、做客，到家裏去吃飯，沒有出格的話和行動。

走過去，李悅吃吃地笑。楊政丞說，“笑什麼？有飯吃很開心？”

“不……不是的。”李悅說，“不告訴你。”說著又笑。

“說好了做朋友，李老師，有你這樣做朋友的嗎。老話說，入鄉隨俗。我對落鷹坪這裏的鄉規民俗不懂，你也不介紹，是想看我笑話嗎。”

“我們這裏沒什麼特別規矩和忌諱的，楊老師你放心。落鷹坪是很偏遠、落後，但這裏並不封閉，很多人家都有電視，天天看國內國外形勢的。早年傳下來的一些陋習，也改了。”

說著落鷹坪的情況，到公路盡頭，這裏修得稍寬，可停泊四五台車。村主任李盤家就在不遠處，一米高石片屋基、土牆、圍牆、大門，正屋和兩側廂房。從外看，李盤家佔地有三百多平，在鄉村裡也是家大業大。

大門虛掩，推開進門。李悅喊，“盤叔在家嗎。”李悅和李盤是隔幾代的親緣血脈，當初要不是李盤勸說她留在村裡，李悅早打工去了。

“悅悅來了，快進來。”一個女人出來，熱情地看着楊政丞。“這位是楊老師？”

“楊老師，這是我嬸嬸，村裡都叫她芳芳嫂。”李悅介紹，“嬸嬸，這是今天來的支教老師楊老師。”

“李嬸嬸……我叫楊政丞，是村裏的支教老師。”楊政丞笑着應，對方很熱情。四十來歲的鄉村女，臉上的歲月痕迹稍多，風情也是有的，他不會多想那些。

“楊老師，叫我芳芳嫂吧。大家都這樣叫我的，楊老師，多謝你到村裡來教孩子們，太艱苦了。”芳芳嫂看了李悅一眼，“悅悅，有伴了，開心不。”

進屋，楊政丞把一直拿在身後的禮物放下，芳芳嫂見了，說，“楊老師，你是我們的貴客，可不要這麼客氣，還帶東西來。”

“芳芳嫂，一點心意。感謝你和主任關心，今後肯定要麻煩你們，打攪你們。”

“大城市來的人真是不同，悅悅，你說呢。”芳芳嫂說著在李悅和楊政丞之間瞅，意蘊自明。

屋內是三間房，右廂房有一門通往外，門開着，飄來香味。那應該是灶房，還在做菜。不知李盤在不在那裏，到他家后，沒見到村主任李盤，楊政丞覺得有點點不對勁。

這時候，院子外傳來說話聲。李悅站起來往外走，楊政丞見了，估計是李盤迴家，也出去迎着。到落鷹坪來支教，會在這裏留多久，會不會一輩子都扎在這不動了，也無法預知。如此，和村裡幹部關係融洽，自己會過得好些。

一伙人進來七八個，男女都有。李悅給楊政丞介紹，這些人是村干，李盤、劉義、李為、劉敏、李明等，楊政丞一邊聽一邊跟來人招呼。

李盤之前是見過的，他從鎮上將自己接過來，另一個是李明，當時他負責開車。聽介紹，落鷹坪應該是李、劉二姓為主，兩大家族，不知在村裡兩家勢力如何。

劉義是村支書，五十幾歲，乾巴巴的樣子，臉暗紅，雙眼迷濛，顯然有點酒癆病。

李盤是村主任，四十幾歲，個子也小，看起來卻精幹，精神。

李為是村綜治民生專干，管着村裏的財政大權；

劉敏抓衛技文教方面工作，工作涉及面較寬，小學就是她負責。劉敏四十歲不到，和芳芳嫂相比有種見多識廣的開放，風情比較足，跟楊政丞招呼、握手時，故意往男女方面引話題，不怕家裏男人吃味。

李明是做紀檢的，參過軍，做過保安，村裡少幹部才回家留在村裡。另外還有兩個女人，是劉敏帶過來，吃飯男女一起，氣氛才好。

劉敏侃一陣，對李悅說，“悅悅美女老師，大帥哥就交給你了，要全面關心他的生活，這是村裡交給你的特殊任務。你懂的，是不是？”

“敏姐，怎麼個全面法？又怎麼個特殊法？”同來的紅姐故意問。

“這用幫悅悅操心嗎，你在家怎麼侍候你家那位，說出來給大夥聽聽？”劉敏說。其他人就起鬨，楊政丞自然裝着沒聽到，幾個女人卻偏偏看着他，想要看他尷尬。

楊政丞想躲開又不能，便轉移話題，和李盤、劉義等人說話。

進屋，在堂屋擺了八仙桌。菜也上了：一盆豬腳燉海帶、一盆稻花魚、一盆瘦肉米粉條，幾盆小菜，滿滿一桌。

排座很多地方非常講究，本來要楊政丞坐主賓位的，他卻推辭了，說自己年輕，當不得重位。今天是來給村裡領導們拜碼頭的，可不是賓客。

如此一說，李盤也不再勸，劉義是村支書坐了主座，其他人擇位坐了，讓楊政丞坐在李盤下手，李悅在邊上陪着，不冷落他。

劉敏、紅姐和另一女人也上桌，反而是芳芳嫂進廚房，說她負責管菜，讓大家安心吃飯。

酒是散裝的塑料桶，滿滿一桶，足有十斤。各人面前一隻碗，並不盛飯。李明拿了酒壺，一碗一碗倒酒。劉敏將倒滿酒的碗，先給劉義、李盤，隨後便給楊政丞。

一滿碗酒，估計快半斤了，楊政丞也不知自己經歷一場噩夢后，酒量還剩幾分。一臉為難的樣子看着面前的酒碗，對劉敏說，“敏姐……”

“上桌三碗，過崗不管。”劉敏嘻嘻地笑，不容楊政丞多說。

見李悅面前也是一碗，楊政丞不由地怕，落鷹坪是男是女都這麼能喝？難怪村支書劉義一臉酒糟樣子，再這麼喝下去，還有多久酒病發作起來？

都有了酒，李盤端起碗，說，“今天這酒，是歡迎楊老師到我們村來支教的，我先代表全村老少感謝楊老師。喝酒前，先請支書說幾句。”

劉義對李盤按按手，讓他先坐下，才說，“李主任這件事做得好，把楊老師請到村裡來。楊老師是大學生，學問高。按過去該是進士身份，見過皇上殿前應對的。村裡小仔仔有大學生來教，一定有好前途。楊老師，今後辛苦了啦，在村裏有什麼困難，跟我、跟李主任、跟村裡大小隨便哪一個說，都會幫忙儘力解決。”

“謝謝支書。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以後會多跟支書、主任、各位領導請教，請各位長輩多幫助我。”楊政丞說，聽他這話，一屋人都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