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去了哪裏?
正好砸到她喉管的部位,喉管破裂,再也不能說話。
房樑上的那個人,就是二夫人的女兒,三小姐秦言艾。
秦言落大難不死之後,二老爺一家卻遲遲不敢來盛都,但這一次是非來不可的了。
【小七,開啟復仇系統。】
【系統小七:收到指令!復仇系統,見血為證。】
見血的意思是,始作俑者,必死無疑!
秦言落正要往前走,就聽得內院房門,往她這邊喚來一聲:“小姐,夫人在屋裏等你多時了。”
“夫人?”
秦言落慌了神,恐怕接下來又是一頓接着一頓的數落,不得安生。
畢竟是娘親,也只得前去,一步挪不了三寸,蹭到內院正廂房屋外,半舊素錦帘子隔着。
兩個丫鬟一邊一個,打起帘子,她只得挨這門進去,只見裏面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一道厚重珠簾兩邊絞花繩系起。
秦夫人正背對着自己,站在裏間。
秦言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不敢貿然進去。
她挪步到裏間檻外,隔着珠簾,小聲道:“阿娘,我回來了。”
“站在外邊做什麼?進來吧!”
秦言落躬身進去。
秦夫人便緩緩坐在軟塌上,一舉目,見秦言落站在她跟前。
一身殷紅茜紗,出落得越發水靈,婀娜多姿,唇不點而紅,周正端莊。
又想到她平日裏對自己極其孝順,對她今日不去靈源寺的嗔怪之心,又消減了七八分。
半晌才道:“坐吧!”
秦言落見秦夫人坐下了,才側身輕輕挨軟塌邊上,虛虛的坐着。
秦夫人遞給她一塊香酥芋頭糕,秦言落畢恭畢敬地接過去,害怕娘親問她關於婚期的事情。
她率先問道:“阿娘,爹去哪兒了?他不是比我先回府的嘛?”
“周太師周天世昨日參了你父親一本,說你父親的門生在汴州某縣當知縣不得力,今日,皇上二話不說,罰你父親俸祿半年,他才回府,就進宮領罰去了。”
秦夫人語氣中,藏着無盡的悲哀與無助,幾乎不可察覺的哽咽了一下。
秦言落拍桌而起,“罰俸半年?這個皇上瘋了吧?尚書府不要吃飯的啊!半年俸祿呢!”
天虞官員俸祿極其豐厚,堪比皇商,一下子就罰了半年,可是筆不少的數目。
周天世參就參了,畢竟兩家是政敵。
你皇上難道不該明察秋毫,斟酌判罰嗎?怎麼就半年俸祿沒了。
秦夫人趕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道:“你說話也太沒個遮攔了,皇上也敢議論!以後你嫁入王府啊,要切記……”
秦言落立刻打斷她,“阿娘,前些日子給你送些東參來,你讓福嫂煨湯的時候放上一兩根,滋補身子。”
“你別打岔,下個月十八是個求神拜佛的好日子,定要與我去靈源寺求定婚期,知道了嗎?”
下個月十八?
那個時候,淮王早就被沈桑微這個惡女酒後亂性,吃干抹凈了。
哪裏還有她秦言落什麼事。
秦言落十分不上心的點了點頭。
“我身子不好,安置你祖母叔叔的事,要拜託你了,你平日裏不管府里事物,如今學一學也好,還有,你跟我過來。”
秦夫人拉過她的手來,起身往屋內一角落去。
“雖然你和淮王還沒有選定婚期,我還是有些東西給你。”
秦言落隨着她走往一屏風之後,搓着小手,好奇道:“什麼好東西?”
秦夫人半蹲下來,艱難地從一個巨大箱子裏底層,拿出一卷小畫冊,轉身遞給她,面色十分從容。
額……
壓箱底?嫁妝?春宮圖冊?阿娘居然如此坦然地遞給她了?
秦言落吃了一驚,絞着手指頭,慌忙道:“那個,阿娘,我還有一些事,先走一步了。”
“回來!”
秦夫人高聲攔住她,走到她跟前,道:“平日裏看你嘴裏也沒個遮攔,這時候害羞什麼?這種事,新娘都要知道的。”
春宮圖這種她是真的沒見過……想想那圖文並茂,不亞於十八禁啊!
她才十六歲,不能看的!罪孽啊罪孽!
心裏是這樣掙扎的,但是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出賣了她激動的內心。
秦夫人把一卷小小的圖冊硬是塞給她,滿是語重心長,道:“生兒育女,才是要緊,你一定不能像阿娘這般,年輕時候太過矜持,如今身子又不好,讓你父親子嗣單薄,他雖然從來沒有怪過我,但我還是有些內疚的。”
“那我就……收下了!”
秦言落表面不情不願,內心興奮不已,穩穩妥妥地卷在袖口中,生怕丟了去。
“阿娘,那我走了!”
福了福身子,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手上有些緊張,一直往那袖子裏攛去,眼神飄忽,但還是鎮定下來。
出門時候,旁的一些下人們路過,她輕輕咳嗽了幾聲,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很正經。
走到一處無人之地,秦言落四處觀望,確認無人,她才敢用手摸摸袖口藏着的那本春宮圖冊,幸好還在。
誒喲,這手感,怎麼還是立體的?
難不成是硬紙浮雕刻繪,還是古人會玩!
她還沒有走到自己的院子東院,眼前就忽的一陣冷風刮過。
秦言路只覺得一陣雪松香氣縈繞鼻尖。
再摸一摸袖中。
咦,春宮圖冊呢?剛才還摸到的呢!怎麼就不見了?難不成是風帶走了春宮圖?
撞了邪了!
她滿腹疑惑,小聲喃喃自語:“這盛都最近刮的什麼妖風,下的什麼邪雨?一陣風就能把本姑娘嫁妝給丟了?”
秦言落生怕掉到了府里被別人撿了去。
蹲下來,躬着身子四處尋找,累得氣喘吁吁,還是找不到,只能了之。
回到東院內屋,芍藥好像不在。
秦言落便伸了伸懶腰,打算靠着軟塌休息一小會兒。
才剛把外衫給脫掉,一個身影就將她整個人重重壓在門后,與那一陣風的氣息,一模一樣,雪松的凜冽。
眼前赫然出現一張冷漠的臉。
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雙瞳剪水般,浸染了驚慌神色。
“北……皇上!”
這一聲皇上,落在北宮陌心上,聽着有些刺一般隱隱不舒服,別人都叫他皇上,這沒什麼。
這稱呼從她口中叫出來,很疏離。
北宮陌沒有回應,俯身在她柔嫩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頭重重地抵在她肩上,拇指時輕時重地摩挲她粉嫩的唇瓣。
濕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邊,燒熟了耳垂,紅的快要滴落一般。
“你,去了哪裏?”
聲音低沉,淡淡的嘶啞,甚至帶着一絲莫名火氣。
雖然知道自己去了哪裏不用向他說明。
但是秦言落還是被他這一句問話里的語氣給嚇住了。
很識相地回答他,“我去了……淮王府。”
聲音虛浮在空中。
北宮陌原本幽深的眼眸變得更加凌厲,眼底倒影出眼前女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