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173章 把阿陌還給我
第173章把阿陌還給我
虞晨不敢動作幅度過大,畢竟腹中還有孩子。
忽然她將眸光一撇,見燈紅酒綠的角落裏,坐着一個中年男子。
那男子大腹翩翩,倒是與十多年後的邵世恆十分相像,虞晨料定這便是她那未見面的祖父。
虞晨朝飛彤和諾天招手說:“看到那個人沒,他就是我的祖父!”
“一副心事重重的,肯定與邵家大奶奶吵架了!”飛彤咂嘴說道。
虞晨也瞧出邵老爺子神色不對。
“你倆在此獃著,我過去瞧瞧!”
說時,虞晨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現出身形,然後朝邵老爺走去。
“酒喝多了傷身!”
虞晨走到邵老爺身旁說。
邵老爺瞥了眼虞晨,見虞晨面生,當即擺作一副不想搭理的。
虞晨做為邵佳妍時,聽秦氏說過,她這位祖父生性清高,不喜與人交流,大約除了她祖母梅姨娘以外,就再無一個能同他說上話的。
邵老爺大概是沒地方傾訴,才躲在這喝悶酒。
“大奶奶心直口快,她那人其實沒什麼壞心眼!梅姨娘心細溫柔又體貼,老爺有話就跟梅姨娘說說,興許,她能替你解了這心結!”
邵老爺持着酒杯的手一頓:“你是誰?”
虞晨笑道:“新來的!”
邵老爺將杯中的酒飲盡后,將錢擱在桌上,當即起身走人。
虞晨算準了他會回梅姨娘那裏,更希望在這節骨眼上不要再出什麼亂子,三日後,她就可以領着飛彤和諾天去找夜冥陌了。
梅姨娘屋裏的燈還亮着,想來是等着邵老爺回來,忽然,她聽見外門的開鎖聲,料知是邵老爺回來了,趕緊起身。
“連欽,你回來了!”梅姨娘迎上去道。
邵連欽應了梅姨娘一聲。
梅姨娘見他身上有酒味,眉頭擰擰道:“喝酒了?”
“有應酬!”邵連欽好似沒勇氣跟梅姨娘開口。
虞晨躲在暗處,直為他打氣。
梅姨娘見邵連欽眉頭蹙緊着,見他坐到了椅子上,就替他揉起肩頭說:“有事你就說出來,一個人背着,總比不過兩人扛着!”
邵連欽嘆道:“你都知道了?”
梅姨娘輕笑起:“我都沒開口,你就知道我想說什麼,看來你是為了那件事!好吧,我說,我已經答應大姐,將世恆過給她!”
邵連欽一聽感激地望着梅姨娘:“阿曼,你總是這麼顧全大局,這些年我虧待了你們母子,等回了邵家,我一定不會讓她再欺負你!”
梅姨娘搖搖頭:“大姐剛失了延暢,難免心裏不好過,若是世恆能代替延暢在她身邊盡孝,我也安心!”
梅姨娘的通情達理,讓邵連欽連連點頭。
虞晨料知這事已定下,欲要轉身離開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瓷瓶,那瓷瓶歪了幾歪后,向地上砸來,卻在要與地面相觸時,被虞晨施法從地上提起。
這一幕剛好被梅姨娘和邵連欽瞧見。
邵連欽指着瓷瓶說:“撞鬼了!”
梅姨娘更是嚇得將頭,埋在邵連欽懷中,瑟着身軀發抖。
虞晨撫着心口隱在暗處。
剛才她也被自己的舉動給嚇着。
見邵連欽已被梅姨娘給勸住,她打算就此走人時,不知何時邵世恆出現在了她身後:“你到底是人是鬼?”
邵世恆的聲音引來了梅姨娘和邵連欽。
虞晨感覺今晚真是背的緊。
她深作呼吸一番,幽幽轉過身。
梅姨娘與邵連欽一見是她,同為一怔,“是你!”
虞晨望着自己的祖父母及父親,尷尬地想挖個洞埋了自己。
邵連欽原本對虞晨的出現就很奇怪,現下見梅姨娘與邵世恆都認識虞晨,輕咳一聲說:“你躲在我家做什麼?”
“別誤會,我沒有半分惡意,我只是怕你們反悔,過來瞧瞧!”
“你一個姑娘,半夜三更來別人家裏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害不害臊!”
邵連欽訓起人來的語氣與多年後的邵世恆一個樣,這兩人不愧是父子。
“當然害臊!我這就走!”
虞晨半刻也不想呆,撫了摸額頭后當即消失。
邵連欽和梅姨一副見了鬼的,邵世恆之前也覺奇怪,現下忽然對虞晨來了興趣,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邵世恆算準了他回邵家的那天,肯定還會再遇見虞晨。
“主人,我們真打算這麼走了?”飛彤跟在虞晨身後。
虞晨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走出,見飛彤一副戀戀不捨地開口道:“我也想留在這裏,看父母是怎麼結婚以及生下邵佳妍的,可惜我得去找寶寶他爹啊!不然寶寶一出世,就會問我,他父君呢,我怎麼回答他?”
飛彤貼近虞晨,瞧着虞晨尚未顯懷的肚子,輕笑說:“我估計,主人這肚子沒個十年八年生不下來!”
諾天也有同感。
虞晨撫着肚子道:“誰叫他不是一般的孩子!”
三日後,邵家開始迎接梅姨娘母子回家。
邵家大奶奶早早讓人將西院收拾了出來。
邵家大奶奶自己住東院,合著是東西兩宮,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為了能與梅姨娘和平相處,不發生爭風吃醋的事,邵家大奶奶還將邵連欽和邵世恆的房間,單獨拎了出來。
為求公平,她讓邵世恆住自己的東院,卻將邵連欽安置在了西院。
虞晨不得不贊這位邵家大奶奶為人處事的精明。
邵家大奶奶知道,邵連欽的心橫豎都不在她這裏,她就是強逼着將他留在東院也沒用,反倒是邵世恆這個未來的繼承人,才是她真要討好的,她將來的養老送終,都還指望邵世恆。
邵連欽沒想到邵家大奶奶變得如此大度,對她這些年來的愧疚更深,他一頭拾起邵家大奶奶的手,一頭拾起梅姨娘的手,將這兩人的握在一起道:“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世恆是你倆的兒子!”
邵家大奶奶冷了多年的心,終於有了些許暖意。
邵世恆按禮節,給邵家大奶奶奉了杯茶,在奉茶時,他一直在尋找虞晨的身影,巡視了一圈也沒見到虞晨。
邵家大奶奶見他心神不寧地問道:“可是在找阿晨?”
邵世恆也不瞞她:“兒子確實是在找她!兒子只是想跟她說聲‘謝謝’!”
“她走了,今早我讓人去請她過來,見她屋裏空空的,只留下這封書信!”邵家大奶奶說時,當著大家的面,將虞晨留下的書信打開。
信上只有簡短的四個字:“相逢是緣!”
“阿晨姑娘,我怎麼感覺你那老爹對你怪怪的,我勸你還是早點走吧,再不走,秦氏定要吃醋!”
諾天難得的逗起虞晨。
虞晨輕笑着持起金羅盤,念了一段咒語后,來到了七千多年後的魔界。
此時的魔界早不是虞晨當初離開時的處處祥和,處處安定,這裏剛經歷過一場戰火的洗理,處處漫着硝煙,那硝煙下遍體屍體。
虞晨伸手拂了拂身周的硝煙,找了個活着的魔族人問道:“怎麼回事?”
那魔族人只是個普通的百姓,揮揮手道:“快走吧!再不走,冥界的人就要殺過來了!”
虞晨驚愣住。
她記得很清楚,七千年後,冥界與魔界都歸夜冥陌統治,而且她也親眼所見,在夜冥陌的統治下,冥界和魔界皆是一片安定景象,可現下,冥界與魔界居然發起戰亂,只有一個可能,夜冥陌迷失了心智。
虞晨之所以來七千年後的魔界,是因夜冥陌曾告訴她,若有可能重生,他只會重生在七千年後,所以虞晨才在金羅盤的引導下來到七千年後的魔界。
虞晨想,莫非現下這個夜冥陌並不是之前的那個夜冥陌,他的神智已被陰槐樹妖徹底侵蝕,現下的他是位真正的魔。
“魔祖在哪?”
虞晨又問那魔人,魔人搖頭,虞晨只能去問冥界的人:“冥王在哪?”
那冥界的人一臉懵逼:“冥王變了,冥界早就無人管治!”
虞晨仿若一腳踏空,差點栽倒在地,幸好飛彤及時將她搖晃的身軀扶住。
“諾天,你是夜冥陌的守護獸,你感應下,他會在哪裏?”
諾天閉起眼感應了一下,指着東邊說:“主人在東邊!”
虞晨想起,那東邊恰是魔宮所在地。
虞晨身影一晃,朝魔宮趕去。
她一定要阻止夜冥陌,不然她這些天所做的一切,沒有半點意義。
魔宮內歌舞昇平,就是站在宮門外,都能聽到宮內的歡笑聲。
虞晨想不出,外面屍骨成堆,哀鴻遍野的,夜冥陌還能躲在魔宮內吃喝玩樂,心中的怒氣直往腦穴上涌。
她一定要找他問清楚,她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但她更害怕,他已不是當初她所認識的那個夜冥陌。
虞晨被駐守魔宮的魔族士兵給攔下,“私闖魔宮者,死!”
虞晨瞥了眼擋她路的魔族士兵,又望了望坐於寶座上的那個身着紅袍的男人。
虞晨發現,夜冥陌不但習慣變了,就連氣質也大變了樣。
她所認識的夜冥陌,一貫的勝雪白袍,哪怕他被魔祖元神附體,仍改變不了他的這一愛好,可現在他是一身血色紅袍,五官妖艷,渾身上下充滿着邪氣。
他不是夜冥陌!是個頂着夜冥陌身軀的妖孽!
見有人鬧場,坐在寶座上的夜冥陌攏了攏衣袖,對殿外的士兵道:“讓她進來!”
聲音一貫的清冷,隔着幾步的距離,都能冷透虞晨的心。
虞晨三兩步走到夜冥陌跟前,指着殿上的夜冥陌道:“阿陌,告訴我,冥界和魔界的這場戰亂,不是你發動的!”
夜冥陌紅袍一卷,將一縷墨發勾於食指上笑道:“神簡恩,這回怕是要讓你失望!”
他喚她“神簡恩”而不是阿晨,他真的不是夜冥陌!
虞晨攥着赤魂尺的手當即攏緊着。
夜冥陌瞥了眼虞晨手中的赤魂尺,道:“神簡恩你想殺我,你忘了,我可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你忍心下得了手么!”
虞晨握着赤魂尺的手微微發顫,冷眼瞪着夜冥陌,眸里浮起絲絲水霧:“你不是他!你是附在他身上的惡魔!把阿陌還給我!”
虞晨說時掄起赤魂尺朝夜冥陌刺去。
夜冥陌見她刺來,紅袍一揮,一股強大的阻力,將赤魂尺擋住。
夜冥陌所使出來的招數並不是他身為魔祖時的,而是他身為冥王時的招數,虞晨心下一驚,當即收回赤魂尺,哪知收得太快,差點傷了她自己。
夜冥陌步子一移,將赤魂尺用兩根手指夾住,適才沒讓虞晨被赤魂尺所傷。
虞晨握着赤魂尺生氣地望着夜冥陌。
明明還是那個人,可從裏到外,都像換了一個靈魂,她是殺不得,也不能殺,只能持着赤魂尺瞪着他說:“阿陌,你醒醒,你現在所做的恰是你一直反對的,你說,你能讓冥界和魔界不升起戰火,你說過,你能讓兩界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你一定是被那陰槐樹妖給蠱惑了!”
“住口,神簡恩,別再跟本尊扯那些有的沒的,本尊對以前的事不感興趣,本尊只知道,過不了多久,就能讓你那兄長和父親在我面前伏罪!”
虞晨感覺一個響雷轟來,天旋地轉地,讓她看什麼都顯得不那麼真切。
“阿哥和父君,他們都是上古神,你不要再跟他們鬧了好不?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在我們即將出世的孩子面上,放下仇恨吧!”
夜冥陌冷哼一聲,袍服一揮,將虞晨撂倒在地。
虞晨沒有防備,硬是摔了一跤,膝蓋撞在森冷的地板上,疼得她淚意點點。
虞晨吃疼地從地上爬起,才發現身體軟的跟團棉花似的,不知何時,夜冥陌居然封了她的修為,讓她提不出半點力氣,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
“為什麼要這樣?”虞晨朝夜冥陌大喊。
“因為你是神荼衿御的女兒,你生來就能享受無上的神耀,而我卻要永遠被關在無盡的黑暗中,這對我公平嗎!”
“阿陌,父神懲罰都是壞人,你沒做錯過什麼,父神不會懲罰你的,反倒是你體內的陰槐樹妖,他罪惡滔天,下十八層地獄也難解心恨!阿陌你不要受他蠱惑!”
“住口!什麼陰槐樹妖,本尊就是夜冥陌現任的魔祖!”
夜冥陌手一揮,立馬上來兩個魔族婢女,她們將軟作一團的虞晨架起,繼而拖到魔宮的一座大殿裏。
虞晨靠在軟榻上,生不如死的痛苦,讓她淚如雨下。
飛彤感應到虞晨有危險,與諾天一路打進魔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