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人的脾性是會變的
第172章人的脾性是會變的
虞晨趕緊給自己止血,可是血腥味早引起屋中的東西作狂,沒一會,越來越多的黑色枝條,像涌動的群蛇般攻來。
虞晨將蘇琳揮至一旁,當即念起火訣。
九昧真火瞬間將孟家別墅包圍。
蘇琳望着熊熊燃燒的別墅,驚叫道:“我的房子!”
虞晨沒有去管蘇琳,這孟家別墅一毀,想來十多年後,再不會出現那間可怕的屋子,也再不會出現這些怨靈。
蘇琳的人生也將會發生改變,至少她不用再被孟瑞冬禁足在這別墅里。
虞晨想這個時空的事已處理得差不多,也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不過睡衣走前,她想去見兩個人,兩個十多年後,將會成為她父母的人。
虞晨去了邵家,邵家大奶奶在失去邵延暢以後,整個人都病蔫蔫的,此時橫躺在屋中的軟榻上走神。
下人告訴她說,虞晨來看她,邵家大奶奶許久才提起精神。
“你來做什麼?還覺我們延暢死得不夠慘的!”
邵家大奶奶明明不想這麼對虞晨的,可她一看見虞晨就忍不住想起死去的兒子,鼻翼一酸,拿帕子拭拭眼角說:“算了,你有話就直說!”
“大奶奶我要走了,走之前,我想見見延暢的弟弟邵世恆!”
“你見他做什麼!”邵家大奶奶聲音陡然間提高。
邵家大奶奶其實是順着自己性子來的,話一出口,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壓低嗓門說:“我家延暢一走,這邵家便是他們母子的了!”
虞晨見邵家大奶奶還是放不開,勸說道:“大奶奶你是主母,若你將世恆收養在自己屋裏,他便是你的兒子,就是他親媽也不敢說個什麼,你又何必自己跟自己慪氣,看開點就是了!”
邵家大奶奶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可一想到,這麼多年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沒正眼瞧過自己,現下兒子又沒了,她得將外室的兒子領回來養,想想都憋屈,可憋屈的同時,又覺解恨,沒有什麼,比一個母親失去兒子更痛苦。
虞晨輕嘆說:“大奶奶若放心,我替大奶奶去跟那外室商談!就是不知大奶奶可有誠意接納他們!”
“延暢都不在了,這個家早晚是他們母子的,我就是再橫,還能扯着這些東西入土不成!去吧,大凡他們有什麼要求,答應了他們就是!但我只有一條,要世恆侍奉我養老!”
“這個好說,不管他們母子是出於什麼目的和想法,這一點他們是不敢不從的,好歹邵家也是大家族,若是落個對主母不敬不孝的罵名,邵世恆的面子上也不好過!”
這話一出口,虞晨自己給愣住。
大概是覺這樣對待自己將來的父親有些不仁道。
“那你就去替我跑一趟!”大奶奶說時朝虞晨擺擺手。
虞晨應了她一聲,又道:“邵淼是邵家的什麼人?”
邵家大奶奶身軀一頓,好一會才說:“她是老爺的親侄子,打小失了父母,老爺一直將他視作親生,也將屬於他父母的那份產業一直保留着,想等他回來繼任,你怎麼忽然提起他?”
虞晨其實也是蒙的,他就將孫字改成了邵字,沒想到這孫淼改了個姓就瞞過了薛家和邵家。
“不瞞大奶奶,邵淼這些年一直都在薛家,現下是薛家府上的家丁!”
虞晨回道,說話時,她一直在觀察着邵家大奶奶的表情,見邵家大奶奶不像在撒謊,只能說明,邵淼是瞞着邵家人進薛家當差的。
想這邵淼現下不過十八九歲,看他在薛家的資歷儼然有了七八年,十多歲的孩子心計就這麼重,若是邵家有天落他手裏,絕對會整出事來。
“這孩子放着家裏的少爺不當,跑人家家裏去當下人,他到底想幹什麼?想告訴外人,我和老爺這些年虧待了他?”
大奶奶越想越激動。
這些年,他們夫婦可沒少找過這孩子,今日才知他在薛家,她差點氣出老血。
“大奶奶啊,這府里現下還是您在當家,什麼人,什麼脾性,你早就摸透了,就是那邵淼回來,大奶奶還是得提防着點他好!畢竟隔了這麼些年,人的脾性是會變的,說不定以前天真無邪的娃子,現在已成了大惡人!”
邵家大奶奶也是精明人,豈是聽不出虞晨言語中的意思?
邵家大奶奶只是好奇,虞晨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她還想問虞晨些話,可等她回神,虞晨已叫了輛黃包車走了。
虞晨按邵家大奶奶給的地址,來到一條衚衕里。
那衚衕只有一個人多點的身位,黃包車進不了,只能停在衚衕附近。
這衚衕十多年後,虞晨曾從這裏走過。
那日恰直她離家出走。
虞晨萬萬沒想到,邵世恆曾經在這一帶生活了二十多年。
虞晨按門牌找到十九號,扣動門扣后,門被人由內拉開。
開門的是個着了藏青色中山裝的年青人,看穿着像個學生,不過從五官隱約可辨出,此人正是邵世恆。
虞晨從未想過,那個大腹翩翩,胖得同個員外郎一般的邵世恆年輕時候,居然長得這麼風度儒雅,輕咳一聲道:“我找邵世恆!”
邵世恆冷冷瞥了眼虞晨:“你是邵家大奶奶的人!”
邵世恆那敏銳的目光,像打了X光機似的,讓虞晨無地遁形。
“沒錯,大奶奶讓我來請二少爺和梅姨娘回邵家!大奶奶說,這些年委屈了二少爺和梅姨娘,等二位回了邵家,她一定好好補償你們母子!”
邵世恆一臉不為所動的。
虞晨感覺現下的邵世恆瞧着極有骨風,可能是他年輕氣盛,與多年後已成為商賈的他相比,現在的他反倒顯得更加真實一些。
“不去!”邵世恆簡短地回道。
其實邵世恆母子現下過得也不過是小康人家,與邵家大門大戶相比起,差了好幾個檔次。更不像邵家大奶奶說的,邵世恆母子這些年過得有多跩,僅看這門戶,就知這對母子過得十分低調。
梅姨娘正在屋裏做針線活,聽聞有人在與邵世恆說話,扔下幹了一半的活,從裏屋走了出來。
虞晨見她一身清素,一股子的書卷味,料知這位梅姨娘定是出生書香門第,這樣人家出來的,雖沒有大家閨秀那般的大方得體,但也極有味道的。
這些年梅姨娘帶着邵世恆不爭不鬧的窩在這,也着實有性子。
“姑娘是大奶奶派來的?”
梅姨娘瞧了眼虞晨就知虞晨的來路。
“見過梅姨娘!”虞晨對着這位素未謀面的祖母拂拂禮。
其實虞晨並不知梅姨娘的出生,在虞晨成為邵佳妍時,對祖母的了解並不多。
“外頭熱,有話進屋說!”
梅姨娘將虞晨引進屋。
邵世恆似乎很不待見邵家的人,見母親將虞晨引進屋,生氣地跑回自己的屋子,還將屋門整得很響。
虞晨在心裏大笑,他這位父親真是有個性,可有個性有什麼用,他總歸是姓邵,最後還是要回邵家繼承家業的。
梅姨娘為虞晨倒了杯茶,虞晨見梅姨娘舉止文雅,並沒有邵家大奶奶說吃得那般不堪,也難怪她那位祖父這些年一直窩在這小屋子,也不肯回邵家那座大宅。
虞晨來了這個時代這麼久,一回都沒見着自己的那位祖父,本想着今天能撞上一面,哪裏知道,她都趕得這麼早了,對方出門的比她還要早,這不,她又落空。
“多謝姨娘!”虞晨捧起茶水啜了一口。
茶水清淡,是今年剛上市的新茶,光是聞聞就覺清香拂鼻。
虞晨沒心情品茶,趕緊將自己此行的目的道了出來。
虞晨是瞧准了梅姨娘是個知書達理的人,直言道:“大奶奶的意思是,將二少爺過給她來養!”
原本以為梅姨娘一定會反對,可眼前的梅姨娘卻相當的鎮定。
虞晨暗自為自己這位祖母豎起大拇指。
邵世恆都這麼大了,過不過都是這個樣,若是邵世恆還小,梅姨娘肯定會當場跳起來,可現在邵世恆都已經二十齣頭了,他難道還認不得誰是自己的親娘么?
虞晨之所以沒跟邵世恆直說,是因為她瞧准了,跟邵世恆談不到一塊去,興許不等她開口,邵世恆就拿掃帚趕她。
虞晨沒想到與梅姨娘的談話會這麼順利,她算着等邵世恆母子回到邵家,她也該離開,心裏多少有些遺憾沒儘早過來與邵世恆一家呆上一陣。
梅姨娘送虞晨出門,剛開門,見門外站着位年輕的姑娘。
虞晨一眼認出是秦氏,也就是她十多年後的母親。
秦氏現下不過十七八歲,看起來比現在的虞晨還要小,秦氏梳着兩條麻花辮,天藍色的學生服,襯得她人清白的如同池中的蓮花。
秦氏懷裏捧着書,看樣子是給邵世恆送書來的。
虞晨知道,在這個年代表達感情是很含蓄的,尤其是女孩子在面對自己心儀的男孩時,她不會,也沒有勇氣直言,只會整些讓人瞧着很怪異的行為,比如送送書啊,送送衣服什麼的。
而秦氏便是這其中的一類。
虞晨心裏直笑,她來得真是巧,剛好趕上父母在談戀愛。
虞晨知自己這位母親老家在常州,便用常州話說:“你老家在常州吧?”
秦氏微微一怔,望着虞晨,一臉不可思議。
虞晨知自己的話嚇到了秦氏,向秦氏賠禮說:“玩笑而已!”
秦氏愣愣地望着虞晨,在她看來,眼前這位姐姐很怪異,卻讓她莫名覺得親切。
梅姨娘趕緊出來打圓場:“阿語,你是來找世恆的吧!”
秦氏的全名叫秦語,只不過這個時代的女人,仍是出嫁從夫,弄得虞晨差點忘了秦氏的本名。
“梅阿姨,這位姑娘是誰啊?”
秦語說時,轉身指指虞晨,可哪裏還有虞晨的影子?
梅姨娘也愣了住:“這姑娘腿跑得還真挺快的!不管她了!世恆在屋裏,你進去吧!”
秦語朝梅姨娘指的屋子望了望,繼而面頰一紅,將懷裏捧着的書遞給梅姨娘說:“我家裏還有事,就不進去了,這書麻煩梅姨交給世恆!”
梅姨娘愣了住,知秦語是不好意思,笑着點頭。
虞晨其實並沒有走,而是隱了身,她想看看秦語,又怕驚到秦語。
秦語出了屋子,總覺身後有人跟着自己,便走幾步就回頭張望下,搞得虞晨不敢跟她。
看來她這位母親的敏感度還挺強的。
“主人!”在虞晨走神間,飛彤和諾天從暗處竄了出來。
這兩貨在薛家等了半天也不見虞晨回來,便自己來找。
虞晨想,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可這個時代與十多年後又不一樣,不如趁着現下有空帶着兩貨四處逛逛。
“你倆最想幹什麼?”虞晨問兩貨說。
“吃大餐!”
“看電影!”
飛彤與諾天同時回道。
吃大餐是飛彤的嗜好,她現在已成人,虞晨想讓她變得淑女一些,免得以後嫁不出去。
“飛彤啊,你現在是個姑娘家,姑娘家得有姑娘家的樣,大吃大喝有損形象,你瞧這個時代的姑娘,那個不是小口吃飯,小口喝水的!”
飛彤噘嘴:“我們又不是這個時代的,為毛要學他們這套,明明想吃的嗨,喝個嗨,偏偏擺作一副慢騰騰的折騰樣,我瞧着他們那副裝腔作勢的模樣都覺累的!”
虞晨輕嘆,看來她是改變不了飛彤了,這丫的就是大吃大喝,快意江湖的貨!
不過虞晨也有自己的招數:“今日,本主人沒帶多少錢,咱們就溜進電影院看場電影吧!”
“什麼電影?”
這會換諾天激動起。
虞晨就搞不動,諾天自打去了現代,硬是整出了愛看電影的毛病。
“無聲電影!”
虞晨回道。
諾天聽聞嘆氣起。
虞晨領着兩貨去電影院,工作人員見她又是帶貓,又是領着狐狸的,當場將她攔住。
虞晨本以為,這個時代沒這麼講究的,哪裏知道,公共場合的規矩都是一樣。
只能將兩貨縮小了藏在自己的口袋裏,待進了電影院,再將兩貨放出來。
一人兩獸看了一部原汁原味的無聲電影,也算對這個時代有了最深的了解。
電影散場后,一人兩獸又去百樂門樂呵了一下,自然的,這一人兩獸這回全是隱着身的,盡情地站在百樂門的舞台上,跟着姑娘們扭動起腰肢。
今日到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