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妖獸之徒
看着手中的風元素移動伴隨着一陣風吹過，林子越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具象的真實，有些激動。
動念散去手中的風元素，視域之中除開青色，還有無數其他元素分子，林子越嘗試起來。
有太陽的地方，就有光和火元素，溫度越高的地方，火元素的濃度就會越高。
赤紅色的小球不斷凝聚，林子越掌心處的溫度也在逐漸升高，當突破一個臨界點后，一絲弱小的火苗終於凝成。
可能呼吸帶出的風就能將之熄滅，但卻也給了林子越十足的信心，至少自己找到操控異能的方法了。
但隨即也有了疑惑：“師公，既然是這樣，那其他人為何不用這種方式？”
張步青露出一絲笑意：“子越，打個比方，異能的修行就像是喝水，而在你眼前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用瓶子裝走，瓶子能裝得越多，你能喝到的就越多。
而第二種呢，就像是你用杯子在水塘里裝喝，想喝多少喝多少，但哪怕是一滴水你都無法帶走。
你會選哪一種。”
“當然是第二種啦。”
林子越下意識答道，但隨即也愣了下。
“可是師公，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水塘’呀？”
“哈哈哈，對，所以對別人來說是這樣的，只能用瓶子裝水帶走，將元素貯存在體內。
可對於你來說，你能感應到所有基礎元素，這就意味着，你信手可得，身邊無處不是海洋。”張步青大笑道。
“那雕爺為什麼能做到？”林子越偏頭看向兩人身旁的雕爺。
“小林子，待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吃驚。”雕爺輕笑一聲，開始解身上軍裝的紐扣。
待到軍裝褪下，雕爺露出了精壯的上身。林子越這才發現，雕爺的雙臂連着肩胛的身體都被密密麻麻的紋身覆蓋著。
深呼吸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雕爺身上陡然青筋暴起，隨後身體逐漸拔高起來。
雕爺的臂展也在逐漸伸長，片刻后已經長到兩米有餘，並還在逐漸長大着。
伴隨着手臂之上的紋身如同是活物一般的蠕動，雙臂竟逐漸趨於扁平，而紋身也最終破體而出，化作一片片暗金色的羽毛。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左右，林子越眼睜睜地看着雕爺在他眼前由一個人變成了一隻翼展可能達到五米的巨型金雕。
金雕甩了甩頭伸展了一下雙翼，揚起一陣風沙，尖銳的喙張開，嘴裏發出的竟還是人類的聲音：“快十年沒變回來過這個身體了...”
從雕爺身體開始變化，林子越便長大了嘴，只有逐漸變快的心跳能體現他的驚愕。
金雕張嘴，一顆拳頭大小的透明晶體從它嘴中緩緩飛出，林子越明顯能感覺到身旁的元素在通過那顆晶體之後變得有序而穩定起來。
“師公...這...這是妖獸？政府不是說在之前的妖獸大戰中幾乎所有的妖獸都被消滅了么...”大概是看到的東西讓他太過震驚，打破了他此前十幾年的一些認知，林子越喃喃問道。
“小林子，只要異獸還存在，那妖獸一定不會滅絕，而且剛才教你的這種操控元素的方法本就是妖獸的手段，自然我們能做到。”雕爺說著，收回了妖晶，慢慢變回人形。
張步青點了點頭：“子越，你不要管其他人是怎麼說的，但是你要記住，人類也好，妖獸也罷，都是地星上面的生物而已，在本質上沒有區別。”
說這些話的時候，張步青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子越，眼神有些微妙。
胡老和黑衣人此時也走上前來：“你師公是因為在天守旁聽了兩年，所以知道一些東西，但就算他不說，在開學以後學園導師也會告訴你們的。”
胡老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管是異獸還是妖獸和人類一樣有着善惡之分，在你們人類的印象里，大部分的妖獸都是當年妖獸之戰中出現那種，生性殘暴在城市肆虐。”
“但並非所有妖獸都是如此，有一部分妖獸認為和人類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哪怕要我們拋棄妖獸的身份，隱藏在人類的城市裏面。”胡老說道，話中是無盡的唏噓。
“既然有一部分能化作人形，也不會對人類造成威脅，那為何人類不能和這部分妖獸正常相處呢？”
眼前的這位胡老讓他有些不安，寬大的袍子之下，一雙銳利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自己像是身無片縷，從頭到腳都被看穿，林子越有些不解，問了一句。
“因為我們是妖獸啊...”胡老長嘆一聲。
“人類有一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種族的不同就是原罪。
若非我們厭倦了異獸族群中未開化的歲月，又何必要到你們人類社會來。”
胡老沒有繼續說話，他身旁的黑衣人輕笑一聲，問道：“小子，你可知整個地星異獸幾何？妖獸幾何？”
林子越搖頭。
“地星土地五萬萬平方公里，你們人類所佔據的面積不過百一，按照你們人類的分級，外域有A級異獸超百萬，B級便要以億做計數，別說更弱的異獸了。”
“當異獸突破到S級，能夠化形成為人類才有資格被稱為妖獸，當年一戰，妖獸確實傷亡慘重，但現在仍有接近百數，一隻妖獸可以同時抵抗至少五位同等級的人類，可你問問你師公，人類的S強者有多少？！”
林子越下意識望向張步青，不過他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所以，不管何時，不管是對異獸還是妖獸，人類都是心存戒備的，畢竟異獸的種群太過龐大，而妖獸實力又太強，一旦失控...”
黑衣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想表達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好了，故事也聽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在天守跟着胡老還有其他導師好好修行，有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問師公。”
張步青看着林子越彷彿看自己的孫子般滿眼寵溺，即便他們接觸不多。
張步青轉身和胡老耳語了幾句，然後便飄然離開了，畢竟他在火星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胡老和黑衣人在張步青離開后也相繼離開，剩下雕爺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
“小林子，你是在怕我么？”
林子越很難將此前看到的那隻神俊的金雕和眼前這個短髮花白但身材健碩的門衛大爺聯繫起來。
“雕爺，我這不是怕，是尊敬，畢竟你和師公是同一時期的人物，再和您嘻嘻哈哈的不太合適。”林子越說道。
“少給我來這套，如果真要算，我的年紀可以當你師公的爺爺！我們各算各的。”
看着和自己打笑的雕爺，林子越不知該如何形容，不過他反倒是正身行了一個規矩的弟子禮。
雕爺揮了揮手：“好了，裏面那幾個小子應該看了個戲尾，差不多進去和他們認識一下了。”說罷，也不管林子越再有什麼反應，兀自離開了。
林子越揉了揉臉，再一次站在了別墅門前，正準備抬手敲門，門卻自己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正對的樓梯，左側的大廳，以及稍遠處的一張十人餐桌，大廳的沙發上正坐着兩個少年各自玩着手裏的天訊。
兩人只在林子越進門時抬了一眼，隨後目光便又回到了天訊上。
林子越見兩人沒有反應，自己也不好擅自去打招呼，便向樓上走去。
別墅一層右邊的房間不斷在傳來撞擊的響動，想來是修行用的練功房。
樓梯轉角，林子越感應到空氣中突然多了幾分濕意，恍惚間眼前也多了些藍色的水元素，於是心生警覺。
果然在自己轉角過去時，一個人頭大小的水球正朝他臉上飛速襲來，但被他靈巧躲過。
“嘖”大廳沙發上的兩人不自覺發出一聲，似乎是有點失望。
林子越有些無語，這種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過時的惡作劇手段沒想到還會有人在玩。
他往樓梯上方看過去，一個大概只有十歲身高的男孩子正從空間手環中拿出兩袋零食給身前的兩個女孩。
“喂，你們就這樣歡迎新同學的？”林子越臉色有些黑，沉聲問道。
見林子越似乎真的生氣了，樓上那個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的男孩趕緊連蹦帶跳地趕到了他面前。
“你好你好，剛才看到是導師親自送你到校舍門口，我們就說跟你開個玩笑，初次見面，我叫李癸，來自地星華域京市。”小男孩吐了吐舌頭，略帶歉意地伸出手來。
“李癸？李鬼？地星人取名字挺有意思的啊...”林子越心中暗道，但畢竟眼前的是個小孩子，不好真的發怒，於是也伸手握住：“林子越，來自火星。”
身後的兩位女孩此時也沿着樓梯下來，走到他的面前，揮了揮手：“你好，我是肖于飛，這是我姐姐肖圖南，我們來自華域嶺南。”
眼前這一對姐妹都是一身素衣，從外形上看幾乎無差別，身材勻稱五官精緻，只在眉眼的細節之處能看出些許不同。
林子越揮了揮手，也算是打過招呼了，不過還是有些吃驚，地星人因為重力的原因，一般來說身高會略低於火星以及地星，可這對姐妹身材高挑，比林子越也只矮上半個頭而已。
李癸從轉角伸出頭去看了一眼，然後轉頭對林子越說道：“大廳那兩個傢伙是月星來的星二代，好像一個叫莫奈特，一個叫穆吉，他倆平時也不和我們來往，除開導師，對誰都那個樣子。”
林子越點點頭，表示沒有將他們的無視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