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自知
東區中央城邦少見的幾棟高樓某處，張步青收起天訊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別說子越這情況，還真只有跟着那幾個老傢伙才學得到東西。”
只見他伸手於身前一劃，一道扭曲地空間門戶憑空出現，一步跨入其中，隨即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地星外域某處的一所廢棄私宅，張步青的身形陡然出現。
這是他在剛晉陞S時，在地星留下的一道固定空間門出口，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能用上。
只要異能強度、控制力、以及肉體強度任意一項達到某一級，便可以給與當級評分，但必須三項都達到S級，才可以獲得S級的評定。這也是為何地星、月星、火星三星之上，A級異能者總數幾十萬人，可有資格被稱作S級只有兩百人左右。
到了S級，已經可以自如的利用固定的空間門戶進行長距離的瞬間移動，或是憑藉肉身進行星際旅行。
大概判斷了一下天守市的方向，張步青的身形再次消失，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進行空間移動，只是因為速度太快無人能捕捉到罷了。
坐在學園門口躺椅上打盹的雕爺突然張開了眼，瞬間出現在天上，一百裡外他感應到有人往學園方向急速飛來，速度和他全力飛行的時候竟差不多，再有幾息就會出現了。
“老斑鳩，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沒死呢？”當雕爺感應中的張步青停在他面前時帶着一臉戲謔，口中毫不留情。
不曾想，兩人竟是舊識。
“你再斑鳩一句啄不死你，老子是雕呢！”雕爺一臉不爽“你個沒大沒小的老東西，怎麼想到來這了，是皮子鬆了想找老古給你緊緊？”
雕爺嘴上不落下風，但心中還是有點擔心真起動手來。三十年前他和張步青打過一場，那時候張步青才剛突破S級，自己除了速度竟全盤落了下風。
張步青正準備回答，雕爺身邊又有兩道身形顯現，一人穿着黑衣黑袍見不得長相，另一位看面相是個年過古稀的老者，穿着一身淺灰色的袍子，手中拄着一根拐杖。
老者抬眼看了看張步青說道：“接到你的消息了張小子，直接說事情，這個地方可不是給你和老雕敘舊的。”
張步青對着黑衣人微微點頭，然後報手微躬：“胡老，不告而來打擾到諸位修行了，請見諒。”
對於口中的胡老張步青顯得十分尊敬，眼前拄拐的老人在自己還未踏上修行之路時便已經是S級的強者了，如今六十餘年過去，自己都已經踏入S級的天地，胡老給自己的感覺竟和當年一樣深不可測。
張步青今年也才七十歲，對於異能者平均壽命在兩百歲左右的年級算來正值壯年。
異能者通常在進入A級時駐顏，張步青在修行之時也是天賦卓絕之輩，四十歲不到的年級便踏入A級，又在踏入A級后的五年內突破S級，二十年內一路攀升，現在大致排在S級的榜單一百位左右的位置。
張步青直起身來，進入正題：“胡老，今年咱們學校的新生中，有一個叫做林子越的孩子，算是我的徒孫，還請諸位稍微關照一下。”
“小林子是你的徒孫？有意思，那小子對我胃口，我罩...”
“當年讓你來學園，你拒絕，結果去了月星的內院，然後被古納壓着打了四年。內院畢業以後來學校待了兩年，說起來還算半個天守的學生，你覺得天守有後門開么？”
胡老白了雕爺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胡老動念，場間四人同時離開了此地，轉而出現在天守學園的宿舍區。
一直沉默的黑衣人微微感應了一下還在別墅門口糾結的林子越突然說話了：“元素親和挺高啊，老張，這孩子什麼成績？”
“這小子我帶進來的，基礎全屬性覺醒，總親和度在180以上，根骨好着呢。”張步青還沒來得及開口，話便被雕爺接過去。
黑衣人微微動容：“現在十大這麼挑了么？這種學生都不收？”
張步青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個徒孫有點特別，雖說是全屬性覺醒，而且總親和有200，但是親和度均分給了每一系。”
“哦？”胡老抬了抬眉角，突然意識到了為何張步青會出現在此。
“意思是當年你偷學沒學會，現在把徒孫塞進來，讓我們自己教？”胡老慢慢說道。
張步青訕笑一聲說道：“胡老這話說的，這是子越這孩子的機緣，我也是剛巧知道他來了天守，這才趕了過來。”
胡老點了點頭：“算了，確實這孩子放外邊可惜了，十大沒什麼辦法解決他元素親和的問題，不過我們的身份怎麼說，如果要教他必須要他知道。”
“所以我才過來一趟呢，這孩子來之前還問過我地星的情況，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找到這裏來了。”其實就算林子越沒有找到天守市，最後被他父親抓回了火星，但只要他還想修行，找到張步青問詢，他也會帶着林子越來這裏。
“待會兒還請胡老和我一起去見見這個孩子，這孩子心性純良，給他說明利害應該沒什麼問題。”張步青向著胡老行了一個學生禮，胡老嗯了一聲，也沒有避開，算是應下了。
掛斷於父親的天訊，林子越在別墅門口呆站了可能有十分鐘，終於收拾好所有心情，正準備敲門。
突然間身後出現一片陰影，一隻手撫上了自己頭頂，林子越被嚇得一驚，趕忙跳開回過身來，沒想到眼前出現的剛離開的雕爺和師公還有兩位不認識的人。
林子越向著身前四人報手鞠躬：“師公，您怎麼來了？”
張步青上前一步，笑着重新摸了摸他的頭：“前幾天你不是在問師公地星的情況么，師公今日正好在地星，後來聽你父親說你也在，就過來看看你。”
想到父親在接到自己的消息后，立馬聯繫了師公，林子越心中一暖，眼底一酸：“師公，我給您和父親丟人了，沒有考上十大，甚至連修行都沒辦法...”
畢竟是個只有十來歲的孩子，此前覺醒的打擊加上只身前往地星已經消耗殆盡了孤勇，此刻也是落下了眼淚。
“傻孩子，來天守可不丟人，這裏是當年師公上學的地方，導師知道你的情況，有辦法解決的”
林子越抬頭看向張步青：“難道說這裏有古武世家的導師？”
張步青搖了搖頭：“古武修行的確是一個辦法，但學園的導師們可不是古武世家能比擬的。”
說著張步青側開一步，露出身後三人：“子越，等下不管看到什麼，都藏在心裏好么。”
林子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雖然不知將會發生什麼，但還是認真點了點頭。
雕爺，胡老，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
雕爺說道：“誰來？”
胡老闔上了眼，黑衣人也不說話。
見兩人都沒有動作，雕爺無奈地搖搖頭：“算了，算了，我來！”
雕爺上前一步走到張步青身旁，攤開右手，一個小型的風旋在掌心聚集。
張步青也在掌心凝出一個風旋，看着林子越說道：“子越，雖然你還不能修行，但你應該有學過感應元素的方法，來感受一下這兩個有什麼區別。”
林子越默默感應了一下，說道：“師公，您手中的會更穩定一些，雕爺手中的會帶動周圍的風元素。”
張步青點了點頭：“不錯，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么？”說著掌心風旋散去，化作最基礎的元素被收回體內。
雕爺同樣散去了手中的風旋，但真的就是如同一陣聚集的風，散開了。
看着雕爺手中的風旋消散，林子越想到了昨日小吃攤攤主手中的那幅地圖，同樣是類似的手法，同樣沒有感受到異能的波動。
腦中有東西一閃而過，但並未抓住，看着林子越若有所思的樣子，雕爺對着張步青點點頭：“小林子的感知很敏銳，我們再來一遍，這次慢一點。”
張步青再次伸出左手，掌心一道青色能量浮現，然後開始旋轉，隨後化作風旋。
雕爺也同樣伸出左手，腳下一抹特意揚起一陣風沙，沙塵好像被什麼所吸引，開始往雕爺手中彙集，然後似乎是在雕爺的控制之下開始旋轉，最終凝成風旋。
林子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同樣伸出手來，一絲淡若無色的青色能量在他掌心聚集，那是他能驅動的所有風元素。
“這個世界的所有物質都可以說是由元素組成，它們無處不在，無窮無盡，就算是師公已經達到S級了，擁有的異能也不過方圓百米的總和。”
看着林子越在嘗試着，張步青適時給他說道：“人類修行異能的方式和人類對世界資源的方式很像，是奪取，是控制，你能控制多少，便擁有多少的實力。”
“如果換一種方式，不要想着去控制所有元素，而是用自己能控制的部分去引導它們的同類，它們是沒有思想的，只要你能感應到，那你就可以借用它們的力量。”
林子越聽着張步青在耳邊的話，緩緩閉上了眼，手中用肉眼幾乎難以識別的青色能量在腦中逐漸清晰起來。
在他身邊，是無數小球組成的，一片青色的海。
胡老眼中露出一絲讚賞。
“起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