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六章[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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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顧懷瑜頓了許久，指尖緊緊扣着盒子邊緣，淡粉色的指甲蓋血色褪去，終究還將盒子遞了過去：「對不起……」
如此深情，早已經不配擁有，只能辜負。
此生，唯余復仇而已。
或許對宋時瑾有不同，可正因如此，才更加不會回應。
林家與二皇子勾結，自己尚在龍潭虎穴，行差就錯等待着自己的就粉身碎骨。
不想連累宋時瑾，若真如夢境所示，因為，宋時瑾會死，這無論如何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還有大好的前程未享，世間還有那多美好的東西在等。
身陷囫圇，只人足矣，沒必要牽扯進來無辜的旁人。
再則，這世間根本沒有永世不變的感情，現在或許心悅自己，或許連自己也無法分辨對自己究竟兒時情誼作祟，亦或其。
若有天，這點兒時情誼變了質，褪去這層光環，餘下的還能有。
宋時瑾動了動僵硬的指，目光依舊瞬不瞬看着顧懷瑜，四目相對見，暖風吹進房間，發間的步搖微晃，反射出的光灼得人眼球刺痛，甜香味依舊還在房中瀰漫，宋時瑾嘴裏卻有些發苦。
「我個孤兒，生來不知父母，沿街乞討好些年，將死之時遇見了你，若無你，我早已餓死在街頭……」
顧懷瑜抿了抿唇，鬆了口氣，道：「或許你對我只感恩而已，時時刻刻念着，這種心情迷惑了你，讓你誤以為對我……」
話音未落，就被宋時瑾打斷，道：「並非如此，我自己心中明白，想要報恩與情愛不同。
見到你，我的心跳會不受自己控制的悸動，你的顰笑皆能讓影響我的心情，我不想你受委屈，看着你對旁人好，我會嫉妒，容不得別人對你有丁點肖想。
重新遇到你的那刻，你不知我怎樣的心潮翻湧，連午夜夢回間，也全都你的身影。
我知道你可能暫時無法接受，今日同你這些，也我深思熟慮許久才做下的決定。送你的東西，我不會收回，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下我的話。我不急着要答覆，若最終你真的對我無意，便當這東西，只……份謝禮吧。」
顧懷瑜張了張嘴，喉間似堵了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自己心上，不知道如何去回應這份感情。
「只，這東西太過貴重，我受之有愧。」
宋時瑾心跳幾乎停止了跳動，在拒絕的那刻，許久，才朝苦笑道：「我送出的東西，向來沒有收回的時候，若你真的不想要，便丟了吧。」
顧懷瑜看着，有些不知如何好，手中那個盒子，似乎成了塊燙手的山芋，心裏亂成了鍋粥。
「走吧。」宋時瑾垂下眼眸：「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與來時的雀躍不同，如今回去的道路變得既窄又長，逼仄又走不到盡頭，連光都涼的。
路上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話，倒也不因為尷尬，而彼此心裏都裝着事，無從去。
顧懷瑜目光落在自己腳尖，只能不停回想上世，不停逼迫自己，用心中恨意去壓下那股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可身目光灼灼，讓無法忽視，只能神思漸亂，成了團更加理不開的亂麻。袖口的那個盒子，忽然間變得好重，拉扯着的手，不停往下墜。
宋時瑾落半步之遙，漆黑的眼眸中依舊滿的背影，偏離頭頂的烈日，斜斜打在身上，分明身處鬧市，卻有種濃濃的孤寂之感。
有種衝動，想要將重生事脫口而出。
兩人具重生而來，在林府再遇那天，就已經知曉。
此生自己並未去尋，八歲的自己沒人救贖，而顧懷瑜的人生，自然也不會有自己出現。
該沒有關松子糖的記憶的，可在那日卻笑着給了，安下了兩世漂泊的心，更何況，當日找上辜九打探那幾人的消息，就足以明許多問題。
只不敢去想，逼着自己不去相信而已，來的許多也只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唇間蠕動半分，宋時瑾還沒有開口。
了又如何，只當自己昔日好友，兒時玩伴，即便知曉，也改變不了任何，兩人間也只會徒下留尷尬而已。
未放下上世死得那般不體面的心結，只怕了，連朋友都沒得做。如今還能依着這份恩情守着，雖不滿足，倒也比躲着不見好。
隱身在旁的幾個暗衛表情也言難盡，從宋時瑾道出心意那刻，幾人就退了下去，都以為水到渠成的事，怎的這會兩人出來，氣氛就變得這般莫名其妙不，連距離都拉遠了好些。
再瞧宋時瑾面色，心道，要完！
主子的尋妻之路，道阻且難，只怕日沒好臉色給瞧了。
巷口處，衛清妍依舊立在原地，站到腳已發麻也渾然不覺，衛崢在旁邊着，全都聽不見。
沒有跟上去，不因為不想，而着腳底就如墜着巨石，讓挪動半分也不能。
「那女子誰？」衛清妍站在巷口，盯着空無人的青石巷，聲音帶着涼意問道。
衛崢等了好半晌，同的話半句不回，開口便問這個，眸色微沉，道：「站了這般久，也該回去了。」
「我不。」衛清妍頭也不回，視線不輟分毫，大有副誓要將人等回來的架勢。
衛崢搖了搖頭，正欲開口再勸，就見巷角處轉出兩道身影。
衛清妍呼吸滯了滯，見兩人不復方才那般笑，心中舒了口氣。
距離逐漸拉近，的目光越過走在前頭的顧懷瑜，落在了宋時瑾身上。自走來，周圍的喧囂戛然而止，連身邊衛崢的身影也黯然褪去。
宋時瑾還如既往的好看，菱角分明的輪廓透着冷峻，只深邃的眼卻盯着身前那個女子，若這般看着自己，多好！
「宋大人，好巧。」衛崢的聲音在旁響起，打斷了衛清妍的神思不附。
宋時瑾視線終從顧懷瑜身上偏離半分，看着巷口的二人，涼薄的應了聲：「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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