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章[06.19]

V第五章[06.19]

廳內鴉雀無聲,門外日頭高照,暴雨過後本是挺熱的,這會她卻感覺身上有些涼,連帶着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宋時瑾還是沒接那個盒子,也不明白,為何前兩日還好好的,顧懷瑜卻忽然要將東西送回來。

這時,房檐處輕響,一個人影飄然落於地上,卻是孫神醫負着手大步而來。

宋時瑾目光落到他身上,既無事發生,唯一的變數應該就是在自己這個師傅身上了。

「喲,這是怎麼了?」孫神醫似感覺不到廳中氣氛沉悶,捋着鬍鬚踏進門,在越過綠枝時,腳步忽然頓住,故作不知:「這是什麼?」

宋時瑾伸手往前探去,孫神醫眼前一花,那盒子已被他收入袖中。

「你回去吧。」他對着綠枝說道。

綠枝鬆了口氣,行了一禮之後告退。

「你居然將那東西給了她?」人走後,孫神醫挑眉道。

宋時瑾沒有作答,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卻問道:「你昨日與她說什麼了?」

孫神醫笑了笑,頗為自得:「為你說好話啊,她一聽你哭了,當時臉色就變了。」

宋時瑾渾身一僵,感覺有些不大好,「你怎麼說的?」

孫神醫呷了一口茶,將昨日對着顧懷瑜的一番言辭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末了還道:「對了,她還問我有沒有去過青衣巷。」

宋時瑾聽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然後呢。」

孫神醫擱下茶碗,轉頭看着他:「當然是沒有去過,怎麼,你去過?」

完了!

宋時瑾閉了閉眼,顧懷瑜知道了!

她心結難解,至今依舊耿耿於懷,這次若是……弄不好她會一輩子躲着自己。

一想到這裏,宋時瑾就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便要出去。

「你去哪?我還有事找你。」孫神醫喊。

宋時瑾側頭,「榮昌王府。」

孫神醫扯了扯嘴角:「我方才特意晚了點走的,小魚兒已經去了城外。」

「小魚兒?」宋時瑾腳步一頓,詭異地看着孫神醫。

果然,他又給人起外號了!

「小魚兒,淵淵……」

宋時瑾一瞪,孫神醫嘿嘿笑了兩聲,沒往下叫。

昨夜剛落過一場大雨,馬場上的草還掛着水珠,被陽光一照,到似星星點點,格外的好看。

顧懷瑜從馬廄里挑了一批看起來就很溫順的馬,在馴馬師的指導下,登上了馬鞍。

這是她第一次騎馬,訓練有素的馴馬女在前頭牽着韁繩,一邊帶着她往前走,適應馬背上的感覺,一邊細細說著騎馬之時應當注意的事項。

顧懷瑜仔細聽着,不敢錯漏分毫,於生命安危之上,她可不敢隨便開玩笑。這麼走了兩圈之後,倒是讓她隱隱摸到了竅門,僵硬的身子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宋時瑾到的時候,顧懷瑜已經敢讓馴馬女放開韁繩,自己駕着馬小跑起來。

馬背上的她,與往日大相逕庭,一身火紅的騎裝,高高梳着的馬尾,褪去那絲嬌弱模樣,帶了幾分英姿颯爽和張揚,宋時瑾默默看着,臨了,腳步卻躊躇起來。

她都已經那麼明明白白的拒絕了,自己再糾纏,有用嗎?

可若是今日不說,這以後,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嵐姑娘!嵐姑娘!」遠遠地,一個馬夫從外頭跑進馬場。

立在旁邊的馴馬女轉身道:「怎麼了?」

馬夫喘了兩口粗氣:「馬廄里兩匹馬撞到了一天生產,有一匹約莫是有些難產,還指望着嵐姑娘去瞧瞧。」

大周的馬很是精貴,除去戰場上的戰馬,也就只有富貴人家能養得起,想要將一匹馬養大,所耗的精力不知幾何。

嵐姑娘有些着急,可主子這會正學着騎馬,又輕易離不得人。

顧懷瑜看出了她的擔憂,道:「你去吧,我明日再學也成。」

嵐姑娘福了福身,向著馬廄便跑了過去。

整個馬場內地勢平坦,草長得很是厚實,外圍用了柵欄圍了起來,看起來很是安全,顧懷瑜索性調轉過馬頭,在馬場上緩緩逛了起來。

策馬奔騰,若有機會,誰不想呢。

馬蹄漸濕,微風起,林間剃掉矮枝的樹被吹的簌簌作響,紅玉小跑着跟在後頭,緊張地看着顧懷瑜,生怕她就從馬上掉了下來。

拉了拉手中韁繩,馬蹄停了下來,顧懷瑜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綠枝這會應該已經將東西送到了吧,那麼,自此之後,兩人應該就不會再見了……

他有他的高傲,一連好幾次的拒絕,應當是不會再來討沒趣了。

顧懷瑜深深吸了口氣,將心口堵着的那團濁氣吐了個一乾二淨,心卻有些空落落的,悶得慌。

這時,密林隱蔽處有一點亮光閃過,一支箭矢夾帶着勁風呼嘯着向顧懷瑜射去,距離太遠,本就未打算一擊即中,藏在樹梢的人在射出第一箭之後,立馬搭弓放上了第二支。

「小姐,小心!」

紅玉遠遠瞧着,剛一驚叫出聲,就見飛馳的箭矢忽然往旁邊一歪,斜斜射向了草地,另一支錯開顧懷瑜之後,卻直直刺入了馬屁股。

正在低頭吃草的馬兒忽然吃痛,抬腳嘶鳴一聲之後,便撒開腿橫衝直撞,越過半人高的柵欄,向著林中跑去。

顧懷瑜心神俱震,尚還未從箭矢擦着自己髮絲掠過的驚嚇中回神,馬兒便瘋跑起來,身後是紅玉的失聲哭叫,她心跳似乎要蹦出心口,還是努力想要保持鎮定。

若是不將馬兒速度控制下來,迎接自己的便是摔斷脖子。

一切發生的太快,宋時瑾連連擊下兩支箭矢之後,屈手放到唇邊,一聲哨響,來不及等人過來,他便飛身追着顧懷瑜而去。

馬已經慌不擇地馱着顧懷瑜就往密林深處跑,顧懷瑜牢牢記着馴馬女的話,手中的韁繩絲毫不敢鬆開,她壓低了身子幾乎是趴俯到了馬背之上,還未修剪過的枝椏擦着頭頂飛速閃過。

顧懷瑜將手中的韁繩收緊,口中發出「吁、吁」的聲音。

可箭矢幾乎沒入馬身,劇烈的疼痛中馬早已經失了常,哪裏還停的下來。瘋跑間支出來的箭尾掛在樹榦上,越加吃痛的馬,速度不降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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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專治白蓮花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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