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LOW逼系統
因為害怕影響後面的手術，安萬里拒絕了再次服用止痛藥。藥效剛過，酸、癢、麻、疼……就像有無數大螞蟻附在骨頭上啃咬的感覺讓安萬里輾轉反側痛不欲生。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好幾次堅持不住要去按呼叫鈴，可一想起晚飯時候在醫生護士老媽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樣，強烈的自尊心讓他始終沒能真的按下去。
安萬里知道自己必須得轉移注意力，換做以前他會選擇上B站看視頻、動漫，或者找點娘推薦兩本。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是做不到了——事實上他根本沒別的選擇，因為那個該死的界面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已經佔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無聊……獃滯……晦氣……
“看”着名望旁邊的數字不斷跳出一個個讀秒似的“+1”“+1”“+1”，跟着數了差不多一個鐘頭之後，安萬里發現疼痛不僅沒有減輕，反倒有向蛋蛋蔓延的趨勢。
按了吧，警校體能訓練每次都在及格線徘徊的混子充什麼鐵血壯漢呢。
不能按，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嗯，最關鍵的是已經忍了那麼久，現在放棄虧不虧？
按吧！猶豫就會敗北，漫漫長夜還沒過去三分之一，反正早晚都會忍受不了，越晚按豈不是虧得越多？
不行！果斷就會白給，就算為了前面的三分之一也必須咬牙堅持堅持再堅持！哪怕最終失敗，也能挺直腰桿說咱奮鬥過不是嗎？
……
就在安萬里心中天人交戰之時，名望數字悄無聲息地逼近了50W。當剛好達到50W時，界面正中突然顯出兩行炫酷至極的WINDOWS屏保三維文字，而且還是蹺蹺板效果的——嗯，非常的炫酷。
“恭喜您的名望突破五十萬！”
“您現在點擊屏幕任意位置便可以與本系統綁定！”
安萬里獃滯了兩秒鐘才回過神來，他確信自己從沒見過這樣的畫面，難不成剛才數數數出幻覺來了？
大概十分鐘后，那兩行字漸漸模糊消失，但很快就跳出來了新的提示：“警告！系統能量即將耗盡，請儘快完成綁定操作！”或許是為了突顯警告意味，這次的字體進行過加粗，還填上了紅白漸變色，效果也變成了加速版滾動，扭來扭去非常急切的樣子。
現在有兩條路擺在安萬裏面前。一是無視掉這頗為奇幻的一幕，那麼界面很可能會像醫生說的那樣就此消失，然後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進行解壓手術，一切按部就班。
二是……點他喵的。
前面說了看網絡是安萬里平日裏的消遣之一，對什麼穿越流、系統流之類的套路門兒清。如果這一切不是幻覺，如果點了之後附贈一個隨機穿越，成為警界精英的夢想剛走出第一步就任其夭折嗎？鍛造了十幾年的“人民衛士為人民”的精神拿去給古代人、異界人甚至是原始人嗎？
還有……體弱多病的老媽怎麼辦？自己現在雖然忙，但好歹能照顧一下她老人家，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肯定會後悔終生的吧。
想到這裏，知道自己無法斬斷羈絆的安萬里其實已經做出了決定，不過好不容易遇到這種不科學事件，就這麼放棄未免心有不甘，萬一真的就只是幻覺呢？萬一光綁定不穿越呢？
所以安萬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個，請問綁定了的話會穿越嗎？”
“綁定成功！祝您愉快，白白~”
安萬里傻眼了。哈？什麼意思？流氓軟件？問個問題就給直接給我綁了，到底是傻啊還是狡猾啊？
不管怎樣，界面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要說區別的話，就只有“轉化”按鈕從灰色變成了一閃一閃的高亮，讓人看了就有戳上一戳的衝動。
安萬里舒了口氣，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傷痛折磨得有點魔症了，就算真是什麼系統，這麼簡陋的畫風還有分分鐘就能量耗盡的腎虛體格，估計也不是什麼能讓人穿越的犀利存在。
於是安萬里抬起手點了一下轉化。
“餘額不足，轉化比例為1000000比1。”
100萬比1？那該死的網絡賭場充一塊錢給100個元寶啊，轉手一賣翻一萬倍這麼黑的嗎？
安萬里實在是沒力氣吐槽了，所幸經歷了這麼一出奇幻戲碼，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沒那麼明顯了。他又跟着數了會兒數字，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新的一天安萬里所在的病房格外熱鬧，早上宮蕊的母親許晴文跟着警局的同事一起送來了錦旗，安萬里趁機好好跟她討論了一番關於如何與孩子溝通的問題。同事帶來了局裏決定對安萬里英勇救人事迹進行嘉獎的好消息，順便還告訴他那個網絡賭博團伙已經全部落網，追回的賭資大部分退給了參賭網民。當然，想要拿回錢就必須先接受每天兩小時持續一周的“賭博危害專項批評教育”，還得考試、簽保證書。
中午小姑娘宮蕊準時來報道，她顯然還沒有原諒許晴文，說話只以嗯，啊，好之類的單音節應付，與對待安萬里的熱情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下午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波記者，這些傢伙問完事件相關問題后都會加上一些私貨，比如“安警官有女朋友嗎？”“安警官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宮蕊和她的母親長得不太像，會不會是后媽？”等狗屁倒灶的八卦問題，甚至還有問“跳橋感受”以及“普通人跳橋時應該注意什麼”的。攪得安萬里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打發完最後一名記者，安萬里讓護士在門口掛上了“謝絕訪問”的牌牌，躺在床上發起呆來。很快他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名望悄然突破了100萬大關。
“這玩意兒根據什麼漲的？”安萬里嘀咕了一句，稍微有那麼一丟丟期待地點了下轉化。
100萬名望直接扣除，剩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三位數，而小人兒頭頂多了新的內容：精華，後邊跟着一個加粗加亮加五色炫彩還跟軟麵條一樣扭來扭去的數字“1”，顯得異常隆重……才怪，簡直LOW到爆炸LOW到沒朋友啊！你就普普通通寫個1不好嗎？整這些花里胡哨的幹嘛？
已經把這玩意兒研究得差不多了的安萬里用最快的速度點擊了小人兒頭上唯一能點的黑色小圓框。
果然有用，那一點精華消失之後，小圓框變成了常亮狀態，旁邊多出了楷體的“第一重”字樣，同時從它身上延展開六條支線，一條向上至頭頂，兩條向左右兩側至耳和太陽穴，三條向下至咽喉、肩膀、胸口。
不過安萬里沒有心情去研究這些，因為當小圓框亮起的瞬間，彷彿有人將蒙住他眼睛的黑布揭開了似的。白白的天花板、懸挂在牆上的電視機、漆成綠色的床頭櫃，還有各種顏色的水果、鮮花一一映入眼帘。
雖然一切都模糊不清，就像原本的近視徒然加劇了數倍還帶了散光重影的效果，但真真切切是看到了。
失明了整整三天才重見光明的安萬里一下子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