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九章[07.03]
但陰差陽錯,因此離開平春不受拘束,是禍還是福,她也說不準。
韓意蘭關上房門,背抵着門閂,輕笑一聲,其實……
她曾經也有一個俠客夢,江湖瀟洒,只是後來長大,就再也不做白日夢了。
這兩姐妹再回到床上都睡不着,一個思緒翻飛微有惆悵,一個喜笑顏開,看着發著綠光的顯示屏里蹭蹭上漲的綠化值,在心裏激動了老半天。
跳動的數字最終定格,和起以前的那些加起來不多不少剛剛好整整八十三萬。
百萬大關就在眼前,青青草原在空間裏頭掏出自己的小手絹兒抹着眼淚,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
寧茴跟青青草原一樣興奮,一直到大天白亮才勉強平復下來。
早飯是青丹青苗起來做的,簡單的清粥小菜再配了幾張餅子。清早起來的韓意蘭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除了寧茴沒人知道她昨晚的脆弱。
填飽了肚子,寧茴便打道回府,韓意蘭也要往香鋪子去。
馬車悠悠停在長街邊,寧茴掀了掀車窗帘子,看着韓意蘭站在門口和剛上門的客人說話,泰然自若,落落大方,朝陽下熠熠生輝。
她唇角微翹,放心地落下帘子,又捧着裝了夜夜香的陶土碗,聞着香兀自陶醉。
昨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寧茴便想着回院子去再睡個回籠覺,沒想到走在路上,迎面飛跑來一個人,披頭散髮形容狼狽。
那人跑得極快,見着她面上一喜,抓扯住衣服便往後躲,口中直呼道:「表嫂救命!」
寧茴被她拉得直轉悠,一聽聲兒再一看,咦,這不是許茹玉嗎?
沒錯,這人正是許茹玉,只是跑得急,路上又跌了兩下,難免儀容不佳。
寧茴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衣裳從她手裏拉出來,還未來得及問一嘴怎麼回事,迎面便來了浩浩湯湯的一群人,當頭氣勢如虹的不是柳芳泗是誰。
這個狀況她實在是有些懵,扭頭問許茹玉道:「你幹什麼了?」柳芳泗那個表情活像是要把人一口吞下去。
許茹玉捂嘴哽咽搖頭,嘴裏直念叨着表嫂救命。
就在這個檔口,柳芳泗已經衝到了跟前,她跟沒看見寧茴似的,繞開人直接把許茹玉拖了出來,揚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一巴掌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巴掌。
言語帶着冷笑,隱隱有些瘋了,「不要臉的賤胚子,就會勾引男人的狗東西,也不滾到井裏去照照自己是個什麼狗樣,一個落魄窮親戚給你借住了還敢痴心妄想攀高枝兒登高位!」
她一揚手將人推到地上,「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府里的人是你能惦記的?!」
許茹玉再怎麼樣也是客人,跟在她身邊的夜梅夜竹忙上前拉架,誰知道柳芳泗惡狠狠地一瞪,直接叫兩人頓在了原地,扭過頭來看向寧茴。
寧茴也不知道這到底怎麼了,茫然怔愣間裴老夫人和許老夫人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許老夫人再不喜歡許茹玉,那也是她孫女兒,如今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摁着打,臉都被扇腫了,這無異於把她的這張老臉和許家的臉面揭了踩地上,還翻來覆去地碾了好幾腳!
許老夫人氣得直打擺子,許芙安忙上前攙住她,沖那頭急急道:「二表嫂,你快停下!」
柳芳泗聽見許芙安的聲音,又是一陣冷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教訓個狐狸精,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
說著說著她揪着許茹玉就站了起來,當著他們的面大方抬手又是一巴掌過去。
許老夫人又開始打擺子了,說實在的,一邊兒的裴老夫人看得挺起勁兒,但柳芳泗現在這副樣子也實在是入不得眼,她握着拐杖敲了敲地上石板,「幹什麼,幹什麼?一個兩個的瘋了是不是?」
她又向著寧茴道:「你還站在那裏作甚?」
寧茴哦了一聲,也覺得自己站在戰場中央不大好,抱着自己的寶貝夜夜香退到了她身側,乖巧地扭頭問道:「那祖母,我站這裏了?」
裴老夫人:「……」我是叫你換個地方站嗎?我是叫你收拾殘局!
你是真憨的,還是存心偷懶的!
寧茴歪歪頭眨眨眼,裴老夫人心頭一堵,算了,她老太婆自己來。
眼刀子往在場的丫鬟婆子身上一掃,厲聲喝道:「愣着幹什麼,是等着吃飯喝茶?還不把二夫人和許小姐拉開!都瞎了是不是!」
聲音炸開,四周的人方如夢初醒,當即一涌而上。
饒是這麼多人一起上去拉架也費了不小的力氣,柳芳泗死摳着人,別人拉她,她就拉許茹玉,趁着空擋還時不時在她身上擰個一把兩把。
許茹玉哭的聲音都快啞了,柳芳泗還是不打算撒手,拉拉扯扯半天才把兩人分開。
人分開了,柳芳泗還想着往前頭沖,口中罵道:「賤人!」
夜梅夜竹拽着她,又是一番糾纏。
許茹玉被她那陣仗嚇得摟着衣服戰戰兢兢地直往後縮,渾身發抖,雙腿打顫,現下看起來竟是比許老夫人這個老年人都不如。
叫柳芳泗不知道糊了多少巴掌的臉上紅腫得厲害,還沾着幾縷頭髮,身上衣襟鬆散,腰間束帶落在地上,當真難堪。
許老夫人一個倒仰,怒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許茹玉軟着腿往她身後躲,哭道:「祖母,祖母……」
她這副樣子更是叫許老夫人氣極,「說話!」
許茹玉啜泣,「孫女兒也不知道……」
她剛用完早飯,柳芳泗就帶着呼拉拉的一群人衝進院子,二話不說扣住她就上手,她什麼都不知道,哪裏肯待着挨打的,掙脫開就跑了。
她在前頭跑,柳芳泗在後頭追,後頭就碰見了寧茴。
她說話斷斷續續,但也能聽得清楚,許老夫人撐在許芙安身上,冷冷地看着同樣冷臉冷眼的柳芳泗。
她也不想跟這些小輩說話計較,只轉頭與裴老夫人道:「大嫂,這事決不能就這麼算!」
裴老夫人尚未開口,柳芳泗呸了一聲,「你想就這麼算了還算不了呢!」
她掙開夜梅夜竹的手,抬手就罵道:「能教出這樣寡廉鮮恥的賤人,你們許家一屋子肯定也沒一個好東西,打怎麼了,我還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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