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九章[06.20]

V第五十九章[06.20]

樓夫人聽她越說越不像話,斥道:「愈發不知羞了,這些話能這麼往外說的?」

樓扇含笑,「這不是在母親跟前嘛?」

這母女倆一言一語地說著裴昕,坐着馬車回府的寧茴與裴郅也提起了她。

寧茴一挨着他就習慣性地往他身上靠,雙手環着他的腰,額頭抵着胸膛蹭了蹭,「那樓小姐說話好生厲害,裴昕在她面前像個小螞蚱一樣。」

裴郅對這些不大感興趣,他伸手託了托她的臉,「管她是小螞蚱還是小蛤|蟆,與我們有什麼干係?」

寧茴暈乎乎的,點點頭,「說的也是。」

她說話間都帶着淡淡的酒味兒,裴郅湊近了些,附唇親了親,沉聲問道:「喝了多少?」

寧茴睜大着眼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勾起斗篷連着的兜帽蓋住自己大半個頭,「就一壺啊。」

裴郅冷瞧着她,「真不得了。」

寧茴:「……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誇我。」

他揪了揪她的臉,「看來還沒醉,腦子還是清醒着的。」

寧茴:「我本來就沒醉呀。」她只是有點兒暈而已。

裴郅盯着她輕笑了笑沒說話,寧茴兩隻手抓着兜帽毛絨絨的邊緣歪着頭也沖他笑。

眸子漾着水光,暈紅的兩頰在兜帽下若隱若現,笑着活像是個二傻子,裴郅揚眉,指尖點着她額頭往後戳了戳。

寧茴摸着自己的額頭,愣了片刻才撲進他懷裏賴着暈神,隔一會兒抬手摸摸他的臉,再一會兒又笑嘻嘻地湊上去親親。

「裴郅你真好看……」

被她折騰來折騰去的人眼角微勾,笑而不語。

空間裏青青草原把小被子披在肩頭上當披風,扯了塊布綁在大腦袋上,撐着鋤頭很努力地朝着外頭翻了個白眼。

待到寧茴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後了,外面的天早早便黑透了,她往雕花窗格那處瞧了會兒,頭又埋在被子裏緩了緩才慢悠悠地披了件外衣下榻倒了半杯茶。

茶水是灌的,熱氣騰騰入不得口,她便撐着頭髮呆。

外間的青丹聽見聲響撩了帘子進來,「少夫人醒了,頭還暈嗎?」

寧茴木楞楞地回道:「還好。」

青丹叫青苗端熱水進來,自己轉頭去取了衣裳,「那便好,榕春下午時候來了一趟,老夫人叫你晚間過去呢。」

寧茴啊了一聲,「又叫我過去做什麼,早上不是才說過話嗎?」

青苗從銅盆里新擰了熱帕子,說著探來的消息,「榕春說也叫了大小姐,估摸着是今天晚上就要給大小姐定下前程了。」

熱帕子一搭在臉上,寧茴的精神瞬間好了些,她微是驚訝道:「這麼急的嗎,是不是太趕了?」

青苗接話道:「再捱下些時候定王府那邊就該落話了,待那會兒可就由不得大小姐在兩條路裏頭挑揀了,這動作自然得快些,早一天可不就早了事嘛。」

寧茴想想覺得也是,她站起身由着青丹給她套了兩層衣裳,「那我這便過去了。」

福安院裏燈火通明,榕春看了看房中漏刻,已然是戌時末了,她捻了捻榻上的錦繡團花蘿紋被,柔聲道:「西錦院兒那邊一時半會兒的也沒聲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老夫人不若眯一會兒,待少夫人到了奴婢再叫你。」

裴老夫人平日睡得早,約莫酉時便要收拾着上床的,熬了半個多時辰,呵欠連天,精神不濟。

她扯過帕子擦了擦眼,擺手指了指小几上的杯盞,說道:「真要我睡也睡不着,這事兒總得先拿個章程出來,這些個小兔崽子總不叫我好過!」

榕春忙循她意端了茶來奉前伺候着她喝了兩口提神,建議道:「大小姐在側間坐了小半刻鐘了,老夫人不若先叫她進來說說話解解乏?」

裴老夫人興緻缺缺,「有什麼好說的,等寧氏到了再叫她們一起進來就是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榕春點頭應是不再多勸。

寧茴到了院子,小丫頭接了春桃手裏的燈籠,半俯身道:「老夫人等半天了,少夫人快裏面走。」

屋子裏牡丹燈架上輕紗罩子裏的燭光微曳,鏤雕飛燕的三足暖爐里悠悠騰着熱氣。

老人家怕冷,到了晚間尤甚,爐子裏的碳火頗旺,寧茴一進里去青丹便幫着給她解了外頭的紅色勾花斗篷。

候在外間的榕夏見着她忙迎了上來,面上微帶了笑,「少夫人可算是來了,方才又飄了雪,外頭可冷得慌呢。」

裴老夫人不是個慈祥溫和的,但她身邊伺候的榕春榕夏各個都溫厚的緊,寧茴輕抿了抿唇,笑眯眯道:「還好,比前幾日要好得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裏走,「裴昕還沒來嗎?」

榕夏答道:「來了,在側間兒,少夫人先進去。」說著一手撩起了珠帘子。

寧茴給裴老夫人請安問好,在榻邊的梅花凳上落了座。

她理着裙擺不說話,裴老夫人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個聲兒,沒好氣地問道:「我是叫你來發獃的?」

寧茴啊了一聲,「祖母沒開口說話,孫媳哪敢吱聲兒啊。」

裴老夫人翻過眼冷哼,瞧着裴昕也由着榕夏引進來了,方才慢聲道:「人都到了,想來都清楚我叫你們過來是為著什麼,既然大家心裏都門兒清,我也就懶得拐彎兒抹角地廢話了。」

她說兩句話便打一個呵欠,乾脆又喝了口茶,「我原想着這事兒不急,慢慢相看也沒什麼關係,可今兒個晌午二郎與我說拖不得了,就這兩天定王那頭怕是就要往上提側妃的事情,過了明路可就由不得咱們說不了。」

裴昕坐在她右側,兩手交疊着放在膝上,掩壓在下面的左手緊攥着藍白碎花羅裙,面上沒什麼過多的表情,但長睫飛顫,也尚能窺見其內里一二。

裴老夫人的視線在她身上頓了頓,旋即又轉了過來,放下身子靠在軟枕上,道:「我的大孫女兒,說,你搞出這麼些個事情來,如今是打算怎麼著啊?」

裴昕這兩日心亂如麻,今日在丞相府再叫樓扇嘲諷了一通更是心煩意亂理不出頭緒來,她啞着聲,「孫女兒、孫女兒也不知道。」

裴老夫人翻了個白眼,「你自己的事兒你不知道?這是指望着老太婆我給你琢磨呢?啊?」

裴昕默然不語,老夫人眯着眼,「你這是啞巴了?我告訴你,裴昕,老太婆我精力有限,沒那工夫操心你的那些個事情,今兒個晚上你要拿不出個主意,明兒個怎麼樣我可不會管你。」

她年輕時候累死累活,老了老了是來享受的,可不是來操心這些個混賬玩意兒的。

裴昕垂頭,屋裏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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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難當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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