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買房
苟石柱責怪哥哥們,為什麼不能等一等,讓他和母親見上最後一面,可是哥哥們說:“母親去世已經七天,不能再等了,如果過了七天還不燒,靈魂是上不了天堂的。”
苟石柱雖是個粗人,但是也明白,哥哥們此舉,是怕他回來分父母留下的房子,如果不分給他,怕他藉此不讓母親火化,所以,趁他回來前把母親的後事給辦了。
孫子,孫女都沒見着奶奶,只見着奶奶的遺像和一個一尺大的匣子,苟石柱感到心灰意冷,一家人只在家中住了一天,便到外面找了個旅店居住,看看***,去了趟故宮,爬了爬長城,玩了三四天,便打道回了山西。
之後,因為賣煤的事,也來過幾趟北京,那都是辦完事情后買些禮物回家看看哥嫂們,聊幾句,呆一兩個小時,便取火車站坐火車回山西,從沒在家過過夜。
這次來,他還想看看父母,要看父母,必須回家,因為父母的骨灰盒都放在家裏的柜子中,還沒找到墓地安葬,他回家看看父母的骨灰盒,看看遺像,就是看望父母了。
他跪在地上說:“媽,爸,兒子來看您了,您們在那邊過的好嗎,有飯吃,有衣穿,有錢花嗎,我給您們燒點錢吧!”說著,拿過臉盆,掏出一疊錢,打着打火機向那疊錢點去。
“你幹什麼呢?”隨着一聲喊,苟石柱的大哥蹲下身子,一把搶過盆子裏的一疊錢。
“我給媽燒燒錢,你搶什麼啊?”苟石柱不滿地問。
“兄弟,你怎麼燒起真錢來了?!”苟石柱大哥生氣地說。
“爸和媽生前都沒過上富足日子,整天為缺錢發愁,我長大后,一直在山西,也沒怎麼孝敬過他們,現我開煤礦有些錢了,孝敬孝敬他們,給他們燒點錢。”苟石柱深情地說。
“燒燒紙錢就行了,燒什麼真錢啊,真錢紙錢到閻王爺那不是一樣花,你這疊多少錢啊?”
“一萬。”
“一萬塊錢你就想給燒了,你真捨得啊?你知道你大哥我多少年才能掙一萬塊錢?”
“我燒真錢不是更真心嗎?”苟石柱強調說。
“不知道這真錢到那邊能不能花,就是咱們社會,也不允許燒真錢,燒真錢是犯法的!”大哥加重了語氣。
“不讓燒真錢,這一萬塊錢就給你吧,你多買點紙錢,平時給爸媽燒燒。”苟石柱說。
“買紙錢用不了那麼多錢,爸媽的骨灰一直放家裏也不好,我和你幾個哥哥商量了一下,想給爸媽在北京郊區找個墳地埋了,你有孝心,就用這一萬塊錢買墳地用吧。”大哥想了想說。
“這挺好啊,老人就應該入土為安。”苟石柱想了一下后說:“如果錢不夠,和我說一聲,我再匯給你們。”
。。。。。。
苟石柱開着那輛才買了一年多的北京吉普和楊樹林在北京瞎轉。苟石柱看到北京就像一個大建築工地,到處都在修路,挖地基,蓋房子,有的樓房已經拔地而起,就要蓋成了,有的才蓋出地面一二尺高,像一堵灰色低矮的牆。
苟石柱和楊樹林到多家蓋房工地去問,但大多數都是北京的各個單位為職工蓋的房,對外出售的房少之又少,他們最後找到北京房山良鄉一片剛蓋起的樓房前,找到售樓處,楊樹林一進屋便問:“師傅,這樓房賣嗎?”
“賣呀,不賣我們幹什麼?”一位穿着筆挺藍西服的男青年說。
“怎麼賣?”楊樹林繼續問。
“八百塊錢一米。”又迎上來的一位穿着紫紅色西裝上衣藍色短裙的年輕姑娘滿臉堆笑地說。
“你們房子都是多大的?”苟石柱瓮聲瓮氣地問。
“四十多米一居,七十米兩居,一百米三居的。我們的房子質量好,樓層間距高,樓和樓間距大,附近有幼兒園,市場,和小學中學,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了,你們哥倆準備買多大面積的啊,是一居,兩居還是三居?
一居是一間卧室,一間客廳,和廚房廁所,卧室是向陽。兩居,是兩間卧室一個客廳,兩間卧室是向陽的。三居是三個卧室,兩個卧室向陽,客廳也是向陽的。”那位賣樓的姑娘不停介紹着。
楊樹林望了望苟石柱說:“柱子,咱買了吧?”
“行啊!”苟石柱又瓮聲瓮氣地答。
“你們準備買了,你們二位真有眼光,一看就是豪爽的人,一看對眼,馬上拍板,其實,第一眼的印象最重要了,你們準備買一居,兩居還是三居?”那位年輕售樓小姐忙給坐在沙發上的楊樹林和苟石柱一人遞了一杯果汁飲料,笑着問。
“我看還是買大的,買三居吧?”苟石柱問楊樹林。
“柱子,你看賣多大就多大,你拍板。”楊樹林同意道。
“三居是一百米,八百一米,一百米是八萬,兩個八萬是十六萬,那就買兩個一百米吧!”苟石柱似是對楊樹林也是對售樓小姐說。
“您買兩套三居?”那售樓小姐和那穿着筆挺藍西服的青年幾乎同時問。
“對啊。”苟石柱覺得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們。
只見他們互相對視一下,那男青年對女售樓小姐眨眨眼睛,表現出十分欣喜的樣子,那售樓小姐繼續問:“您是交現金呢,還是貸款?”
“現金。”楊樹林搶着答。
“請您到這裏交款吧。”那售樓小姐把苟石柱二人帶到屋子角落裏一張寫字枱前。
楊樹林和苟石柱相互看了一眼,沒說話,站在寫字枱前。“你是不是看看樣板間?”那男青年見他們遲疑起來,便忙過來問。
“不用看了。”苟石柱擺擺手。
“那您二位是?”那男青年問。
“交錢,我們得取錢去啊?”楊樹林說。
“噢。”那男青年出了口長氣,接下來仍笑着說:“你出門往左是工商銀行,往右是人民銀行,和建設銀行。”
“不用,我們的錢在車裏。”苟石柱瓮聲瓮氣地又說了一句。
苟石柱從車裏拎出一個髒兮兮的黑帆布口袋,向售樓門口走來。那售樓姑娘和那售樓男青年正在門口觀望,見苟石柱拎着這箇舊帆布口袋,上面黑不溜秋,不禁疑問地互相對視了一眼,見苟石柱拎着這臟布袋要進門,那男青年問:“您這是?”手指了指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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