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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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本着「能拖會兒會兒」的僥倖之心，拿着匙在碗中輕輕攪動，卻並沒有舀起來的意思。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趙澈清了清嗓子，語氣有點彆扭，「這個問題很嚴肅，你得老實回答，不能騙我。」

徐靜書莫名緊張地抬頭看向，口中半顆湯圓都來不及吞：「混、混莫四？」

「成王府櫻桃宴那日，你當真拿櫻桃，碰的我的……？」指了指自己的唇，倏地低頭，耳尖透紅。

徐靜書給嚇得的，半顆湯圓囫圇滾落喉間，連喝幾口湯才順了氣。

「這傻、傻問題？既櫻桃宴，當、當然用櫻桃碰的，難不成我還能變出、變出顆冬棗來？哈、哈、哈。」

關在成王府櫻桃宴上發生的「那件事」，趙澈至今總共問過徐靜書兩次，兩次都這樣結結巴巴乾笑三聲。再加上那之趙澈命人找來許多櫻桃試過，心中自能猜到當時在半山亭里發生了。

只不敢相信這慫兔子敢這……這的……嗯，那個。

而且，百思不得其解，實在不明白徐靜書為會偷親，也不明白為偷親了之又死不認賬。

不知當日偷親的動機，又不知極力隱瞞的緣由，這使趙澈心情很複雜。今日再次得到徐靜書這種欲蓋彌彰的矢口否認，趙澈聽出的尷尬窘迫，不忍逼太過，只能將這事按在心下。

想，或許當日跑得太急，或別的緣故，不心才……那樣了？雖這樣的巧合起來漏洞百出，可天下事本就無巧不成書。若真無心的巧合，再這打破砂鍋問到底，可真要叫這姑娘下不來台了。

吃點虧就吃點虧吧，讓着些，放馬。

幽幽抬眸看向對面。

眼下還模糊的目力並不足以看清徐靜書的面貌神情，只能隱約瞧見對面的身影緊張得彷彿慫巴巴糾成團。

沒想到這抬眼，似乎將對面的徐靜書嚇嗆着了，緊跟着就爆出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瞧這心虛的，敢做不敢認。真不知該膽大還膽。趙澈心疼又好笑地嘆着氣：「你還好吧？」

「沒……咳咳咳……沒事……沒事，」邊咳邊應，嗓音略啞，「就嗆了口湯。」

「吃東西專心點，不要走神，也不要光顧着講話。」趙澈垂眸，慢慢試探着舀起顆湯圓。

心情悲壯，動作沉重而緩慢，活像甜白瓷匙上的那顆湯圓重達千斤。

見沒有再追問「那件事」的意思，徐靜以手指揉去眼底嗆出來的淚，總算鬆了口氣。

垂下腦袋，偷偷對碗裏幾顆湯圓呲了呲牙，紅着臉專心接着吃了。

大約時在家中總也吃不飽的緣故，徐靜書到現在依然對食物非常珍惜，甚至可以虔誠。無論食材高低貴賤，都會絞盡腦汁將它做得美味，吃的時候雖不上如何斯文秀氣，卻也絕不會風捲殘雲、吃飽了事。總覺該要將食物的百般滋味品個分明，才算對它足夠尊敬。

待碗裏只剩五顆時，就聽對面的趙澈突然問道：「這湯圓，你共做了多少顆？」

徐靜書茫然抬頭，驚見碗中就空蕩蕩剩了半碗湯，頓時瞠目結舌。

「三、三十二顆。」

趙澈若無其事地問：「所以廚房裏還有剩的？」

「沒剩，我怕你不慣這個口味，只給你那碗盛了十二顆，剩下都我自己吃了，」徐靜書又道，「我想着你早上練武或許消耗大，十二顆湯圓應當吃不飽的，先前已請掌勺大叔準備了乾貝肉絲澆頭給你煮麵用。」

着，就想請門口的侍者幫忙通傳掌勺大叔下面。

趙澈眉梢微攏：「你吃完了？」

「沒，」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徐靜書懵懵地，「我還剩五顆。怎了？」

趙澈斂眉，臉正氣：「你不愛動彈，湯圓吃多了怕要積食。」

「所以呢？」徐靜書更加摸不着頭腦了。又不三歲孩兒，哪裏那容易積食？

「你吃乾貝肉絲麵，剩下那五顆湯圓……我幫你吃。」

以趙澈的出身，提這個要求略顯荒謬。哪有堂堂王府大公子撿別人碗裏剩的東西去吃的？

從早前的臉嫌棄，到現在的臉正氣，足見這位大公子頗為能屈能伸。

徐靜書咬住舌尖才沒笑出聲來，臉上又紅了：「這樣，不好吧？」

其實時曾過過食不果腹的日子，與熟悉的人分食碗中餐食對來並不出奇。但若分食對象趙澈，就無端覺得這件事有點……過親密。

趙澈以指尖扣了扣桌面：「成大事者，不拘節。」

三月十八那日，信王與王妃、側妃三人進內城面聖，到黃昏時分才回府。

府中無人知曉此次面聖所為何事，也沒誰敢問，只知從那天起，信王殿下與王妃、側妃之間的氣氛變得頗為怪。

因自己也長居承華殿，因此承華殿的所有事並無大改，只孟側妃的涵雲殿無端端就被下令削減例銀供應，並不允許孟側妃再隨意外出。

所這形同「禁足」的要求與王妃徐蟬無關，但自趙誠銳下這令，府中人便時常見王妃殿下出入涵雲殿，或與側妃道帶着還不滿三歲的六姑娘趙蓁在府中各處玩耍。

遇涵雲殿有短缺之處，徐蟬也總想盡辦法從自己手中省下來幫補，儼然要與孟貞「有難同當」的架勢。

最讓府中人覺得訝異的，孟側妃突然遭此委屈，向里火爆爆的二姑娘卻半點也沒鬧騰，只每日早出晚歸，嗓音啞啞的，但瞧着竟輕鬆愉悅的模樣。

總之，到徐靜書三月底再從書院回來時，府中上下已在喜氣洋洋為趙澈準備冊封世子時所需的應物事，趙澈本人則又重新頻繁外出，而之前的那個女伶並未出現在信王府院。

徐靜書雖不知趙澈在忙些，但知道，想要架空趙誠銳絕非朝夕之功，信王府世子之位塵埃落定，只趙澈成功踏上所希望的第步。

這次的兩日休沐期間，都沒能見到趙澈。只去含光院，花了整整兩日，做了許多方便保存的「蘇子蔭米糕」，給涵雲殿和承華殿，以及幾位表弟、表妹都分了些，便又回書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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