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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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書沒玩過冰球，也不好動的性子，便乖乖窩在趙澈旁邊烤栗子，時不時好奇打量不遠處大人坐的那間錦棚。

「長慶公主，，」心翼翼湊近趙澈，聲音壓得又淺又細，「在玉牒上有幾名側郎？」

記得趙蕎過，郡王、郡主爵及以上，按律可有兩名側妃或側郎。

趙澈眼睛瞧不見，怕隔牆有耳，便朝伸出兩根手指。

「表姐以往悄悄告訴我，長慶公主府的院也有幾個……大郎君？」

趙澈聽出好奇得緊，便縱容噙笑，聲回：「四個。」

「也像西路那幾位夫人美姬樣，會吵嘴扯皮嗎？」徐靜書緊着嗓與咬耳朵。個駙馬，兩位側郎，院還有四個大郎君，嘖嘖。不敢想。

年紀沒見過世面，不知院大郎君之間的相處，與院夫人不樣。

趙澈無奈地彎了彎唇，不答反問：「你猜猜今日為何只來了位側郎？」

徐靜書猛地瞪圓了眼：「……打架？被打傷了？」

「準確地，被砍傷，」趙澈本已很聲，不過背非議長輩畢竟不好事，又將臉湊得離更近，「知道就行，別同旁人講。」

「嗯嗯！」大開眼界的徐靜書猛點頭，也知背多打聽別人家的事不好，笑着將自己剝好的顆烤栗子遞給趙澈，「給你吃。」

「靜書。」

徐蟬的聲音打斷了兩個專註咬耳朵半晌的人。

徐靜書回頭，見徐蟬與孟貞不知過了輩的這錦棚來，身還站了個侍女，手中拎了桃形黃花梨雕漆提盒。

「姑母，貞姨，」徐靜書站起來，乖巧行禮，赧然抿笑，「我同表哥話，沒瞧見你過來。」

趙澈也要起身行禮，卻被孟貞含笑止住：「都坐着，今日本家人玩樂，沒那多虛禮。」

徐蟬與孟貞相攜而入，侍女將提盒放在桌上。

徐蟬拿手指輕戳趙澈的額角：「話就話，離姑娘家那近做？」

趙澈無辜：「個孩兒……」倏地想起之前那次尷尬的「手放錯」，紅着耳朵尖閉嘴了。

「我與你貞姨過來給你送這個的，」徐蟬笑嗔徐靜書記，「你這丫頭，事都悶不吭聲。若不念荷來，我還不知道！」

着，親手解開了提盒，裏頭滿滿當當擠着熱乎乎的紅皮雞蛋。

徐靜書面色忽地漲紅，羞得誰也不敢看，慌亂取出兩枚紅雞蛋捏在掌心：「多謝姑母，多謝貞姨。」

「給的？」看不見的趙澈疑惑極了。

徐蟬與孟貞雙雙抿笑，都沒理，只相繼摸了摸徐靜書的頭。

孟貞慈藹笑道：「姑娘長大了哦。」

徐靜書害羞得發不出聲，低頭「嗯嗯」應着。

沒人理的趙澈愈發好奇，湊熱鬧地伸出手去：「見者有份嗎？」

「該給你顆，」徐蟬取了枚放在掌心，又道，「給阿蕎也人顆。」

分派完畢，與孟貞便出了錦棚，回大人那邊去了。

趙澈將掌心那顆熱乎乎的雞蛋揉來揉去，疑惑蹙眉：「為給雞蛋？」

「不、不為，怕……怕你餓着！」徐靜書捂臉。

習俗上，家中有姑娘初次月信，便要煮雞蛋染紅分給家人，以示姑娘長大了。

武德二年二月初，國子學轄下的官辦明正書院在這日結束冬季長休，新老生員心情各異地邁入書院山門，開始了新年的苦讀。

明正書院位鎬京東郊，佔地頗廣，學子按入學年限不同，分別受教慎思、篤行、明辨三處講堂。

如趙蕎那屆武德元年入學的學子，今年就轉去篤行院，而徐靜書這些新入學的生員則在書院南面的慎思館。

新學子入學首日，國子學祭酒郭攀親臨明正書院，領學子祭祀先賢、向夫子行了拜禮，之便由雜役官領前往書院山門處的「狀元橋」。

明正書院只在前朝舊址上稍加修繕，並未大改。這「狀元橋」前朝最位狀元出仕所建，如今書院將「行狀元橋」作為迎新生員入學的儀式之，當為大家討個好彩頭。

狀元橋三拱並排相連，學子排列成行，魚貫迴環將三拱橋依次行過就算禮成。

就在徐靜書踏上第拱橋時，正好有兩班篤行院學子在武科教頭的帶領下從旁經過。

明正書院重文，武科為輔，意在使學子強身健體，並不納入學業考績。或許正因如此，篤行院這隊學子此刻的言行舉止完全不像要去上課，倒像要去郊遊踏青。

這時已篤行院學子入學第二年，此刻慎思館這些新學子在做的事，去年經歷過的，三分起鬨七分打趣地怪笑起來，惹得武科教頭沒好氣地出聲叱止。

新學子被「前輩」這古怪動靜鬧得頭霧水，當下全止住腳步往那頭看去。

走在徐靜書前面的姑娘，就入學考那日與過話的曾莉。

曾莉扭頭湊過來，神秘兮兮同耳語：「據入學列隊都按榜上名次來，你瞧篤行院那群人，領頭那位定就恭遠侯沐家的姑娘。可厲害了！」

眼下恭遠侯沐家在明正書院就讀的姑娘共有兩位，名聲最大的就恭遠侯的侄女沐青霓，趙蕎的好朋友。

雖與沐青霓只有過面之緣，但因有趙蕎這層牽連，徐靜書心中覺得親切，便彎了眼睛，聲問：「多厲害？」

「聽去年整年，在律、書、算、畫、樂都榜首，樣樣都拿最多的‘膏火銀’！只卜科弱些。」曾莉雖家境貧寒，卻算鎬京「地頭蛇」，消息顯然比足不出戶的徐靜書靈通。

大周謹記前朝亡國的教訓，在官員任用上徹底摒除前朝的「舉薦制」，重開文武科考並將之納入律法，以保障官員任用相對公平。有鑒此，對少年人的教化便成了國之大事，國子學每年會撥筆豐厚銀錢給明正書院，用以獎勵學業出眾的學子，稱做「膏火銀」。

「膏火銀」按各科目考績排名獎勵，學子每月考加上冬季大考的總考績，每門科目排名前四十者就能得到。但四十人所得銀錢數目不同，還要按總考績排名分甲乙丙三等。

能領到最為豐厚的甲等「膏火銀」者，只有榜首人。乙等則第二至第三十名，三十至四十名為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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