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遠行
“哈?”這還能叫我做選擇題?江流一臉奇怪的看着華雄。
華雄肅了下自己面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能夠襯托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先給你說好消息吧,你師父是傳說中劍客,修羅牧青,當年天宗戒律峰峰主,也是天宗乃至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之一。”
看着江流眉毛一高一低不愛信的樣子華雄皺了皺眉“你小子這是什麼表情,難道老夫還騙你不成?”
江流連下巴都有些微抬,似乎更不相信華雄這番言論“然後門派因為某重寶被什麼對頭推了,老頭忍辱負重教導弟子,弟子勢力崛起為門派報仇雪恨,大叔,這是小說里的套路,能不能換個打開方式。”
“你小子倒有些悟性,傳言中天宗的覆滅和登仙之上的境界有幾分關係,但你這剛入修行的年輕人,暫時不用了解這些。”
回憶老頭子手持魚竿垂釣自得的模樣,果然還是很難把他和絕世劍客聯繫在一起,倒是這故事似乎有幾分契合,索性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這麼說,之前那浮屠山的人是來尋仇還是?”
“這便是我要和你說的壞消息,當年中州之亂后以浮屠為首的幾個門派似乎並未尋得重寶,天宗各部甚至山門被圍攻而破,但門下諸多弟子消聲滅跡,多年間每有天宗弟子的消息當年參與圍攻的門派都會派人抹滅以免野草又生。”
華雄玩味的看了一下少年人補出了下一句“又或者想要找到那傳言中的重寶。”
江流毫不畏懼的瞅了瞅華雄,雙手一抬擺出任由魚肉的樣子“前輩要覺得我身上像是有重寶的話儘管來取,留我些黃白讓小子活個安逸就行。”
“琉璃仙宗對付南海深處那些作妖的龍都忙不贏還去參加內鬥?古往今來這種傳言多了去了,也沒見誰扶搖過登仙之上,至於你,也不像能交託重寶的樣子。”
江流一拱手“多謝前輩抬愛。”說罷興緻甚無坐到了一旁,腦海里琢磨着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
終於聽完來龍去脈的少女眼睛一轉“看來有個人死定洛,華叔咱們吃完飯就走,我想去看看那極西之地的屋檐。”
說罷頗為得意拿出扇子悠閑的扇起了涼,似乎完全忘記了前兩天自己求人的樣子。
“你們先吃,我去去就來。”華雄沉默了片刻后扶欄一躍消失在了窗沿。
少年人懷着心思,少女有些得意,田英彷彿一個透明人看這有些好笑的場面,而華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這個魁梧大漢。
“你們至於這麼催促江流兒?我看他年紀輕輕這修為也算馬馬虎虎吧。”
江流兒剛才只不過倉促見過三人組,又加上他們刻意掩飾發現不了其實這三人就是他還心念着的老管家以及兒時幫他打造那些稀奇物件的隔壁鐵匠,還有鄰街藥鋪的郎中。
這粗糙大漢便是那鐵匠,現在他手裏提着的倒不是鐵鎚,而是一柄佩劍,魁梧的身軀駕馭着靈動的仙劍,甚是違和,也正是這份違和任誰看到他恐怕也不會第一時間覺得他是修為高深的劍修,或者這份違和的產生源於他們已經掩藏自己的身份良久,漸漸成為了一種氣質。
“峰主找人償債去了,我們做下屬的本該一同前往,但峰主令我等伴侍江流左右,吾等不求他為天宗復仇,只想他在身份暴露時候能夠自保,偏偏這小子不思進取,只能出此下策,還望華島主不要戳穿。”魁梧的大漢向華雄鄭重的拱手道。
華雄嘆氣“看來你們這是亦真亦假,也罷,也承那小子情幾天,宗主又與牧修羅有些舊識。”
…
“咦,前輩你不跟上嗎?”江流在食館門口看着田柒柒青藍色的衣衫漸漸消失在人來人往的揚州城裏,有些好氣的望向一旁佇立的華雄。
華雄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笑道“一路走好”。
就在江流一臉奇怪沒明白時華雄和田英輕輕巧巧扶搖而上,竟飛走了…
“仙人!”
“天佑揚州,仙人又駕臨咱們揚州城了!”
仙人,仙你們的腦子,少年心裏怒罵,突然有所感看向某個方向,四目相對,鐵匠那邪異的笑容一下子刻在了少年腦海里,鐵匠當年可是天宗主刑罰的劍鋒主要成員,要散發點威懾之類的氣息簡直像喝水一樣簡單。
江流臉色一白,轉過頭去尋找那一抹青藍,找到田大小姐想必這些賊子會有所顧忌,撒開腿便追了上去,哪裏還有前些天那分硬氣。
正拿着一個手鼓旋轉發出叮叮噹噹聲音的田大小姐看見這少年郎湊到自己身旁時嘴角微微一翹,本來已經購入的那批女孩玩具因為睡前貪玩沒有收入納戒被遭了滅門的罪過,正好這離開揚州的出城路上可以再收入一批,而且,又不用她出錢。
手鼓一下子塞到了江流手裏,江流兒本就心思不定,時不時撇一下人群中那張陰暗的笑臉,被她突的遞東西,甚至直接戳到胸口猛地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田柒柒眼睛朝他一瞪“愣着幹嘛,付錢啊,本小姐白養你啊。”
“我?…”江流本想拿出前兩天收拾她的架勢來和她討教一番突然想起此時自己似乎…
靠山沒了…
房子沒了…
連忠心的老僕人都沒了…
除了師父丟給他那個納戒什麼都沒了,不…多了幾個隨時在陰暗角落拾他小命的賊子,最主要他還打不過。
麻木的接過手鼓,麻木的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攤位老闆,殊不知那票子上的金額可以把這條街上的小零碎統包了,但生死之間他也根本不在乎了。
少年心中悲嗆,拖着四肢彷彿一具失去了靈魂的屍體走在後,少女一蹦一跳,笑容燦爛宛若一隻飛舞在花叢盛景的蝴蝶行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