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賊寇
咯吱,咯吱,咯吱…
馬車軲轆上因為年久失修正發出稍微有些煩人的噪聲,咯吱,咯吱…
“你到底買的什麼破馬車,還用了本小姐一個金元寶就給我買回來這麼個破玩意兒?”脫了鞋子好不舒服躺在車廂里的田大小姐一腳戳在了坐在車廂口趕車的江流腰上。
“你自己丟給車行的金元寶別賴我,我又不是沒銀票。”正瞌睡被蹬了一腳的江流好不心煩用手捏開田柒柒的腳。
…
“咱們去哪?”
“向西,一路向西,去到哪裏算哪裏。”
出城門時車夫和乘客的對話是這個樣子,然而小睡剛醒的田大小姐可能被這黑商賣的馬車吵得不行一臉火氣“你這是到什麼鬼地方了。”
江流用手壓了壓頭頂的大帽檐遮住那雙毫無生氣的雙眼,生無可戀用細竹又輕輕翹了一下馬屁股,正三心二意從路邊順口咬食野草的馬兒哼了一下,速度稍提,路軸傳來的咯吱聲更緊密了。
酷熱難耐,車廂內反而散發出一陣清涼之感,江流想想也知道修行了水屬性功法的田大小姐正給自己納涼,一絲絲涼氣還時不時故意勾一下他的身子,索性也不理會這個小孩心性的姑娘,誰讓自己的清凈咒沒那個功能,就當做一種修行即可。
咯…吱聲遲遲未響,柒柒腦袋從車簾里鑽出來,才發現山道上橫着一根滾木,江流翻了白眼內心吐槽到沒那麼倒霉吧,然而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
幾個虯絨大漢從林間繞行疾馳而至,竟就要上演那山賊劫道的戲碼,小弟包圍好馬車,山賊頭子慢悠悠手提大刀一屁股坐到了攔路的滾木之上“本以為沒什麼油水,到發現個小美人兒,待會兄弟們下手輕些別傷了我的小美人兒。”
江流厭惡的看了一眼這群草寇,調動靈力就要給他們好看,但有個人比他更快,傲嬌的田大小姐如何忍受被這樣一個噁心大漢調戲,靈力像飄帶一樣飄向朝馬車車廂攻來的山賊,像是捆粽子一樣拴住他們的身體接着往地面狠狠一砸,三下兩下,十幾個大漢就跟堆餃子一樣疊在了馬車之前。
見識了這般神鬼手段山賊頭子如何不知他招惹了什麼人,那抹詭異晶藍剛顯現出力量時大漢折頭就跑,然而這嘴賤的山賊如何逃得過縹緲靈力,剛被捆回來丟在地上大漢便噗通跪下了“仙長饒命,我等也就是在此劫點財,從未害人性命啊。”
江流一直懶散旁觀,華雄的聲音微微入耳,他疑惑站起來辨明方向,輕輕一跳在樹梢接力便去到樹林深處。
柒柒有些疑惑的看向離去的江流沒說什麼,頗為厭惡看向求饒的大漢“把這木頭挪開,掃興。”
見有所轉機大漢忙不及跑到樹樁前整個胸膛壓在上面賣力開始幹活,雖然這頭目頗為強壯,但這攔路的樹樁為了防着肥羊衝撞開來所以體型不小,一時半會倒也挪不開。
幾分鐘以後江流從樹梢而回,臉色陰沉看向已經快要挪開路障的大漢,大漢自他踏空而回就頗為緊張,凡間人物如何與修仙者爭鬥,只想儘快挪開這個樹樁送走兩位大神。
見他那麼賣力江流嘴角出現一絲冷笑,手指彈動靈力揮出,百年大樹的橫枝被切出個銳角,隨後手指成爪朝大漢一抓。
那大漢體型魁梧,也在小心戒備,但畢竟頂多只稱得上是一個武力尚可的凡人,力量的差距是質以上的差別,江流無視大漢從背後揮出偷襲的砍刀,任由他砍在了深紅色的靈力護盾之上,一把鉗住了大漢的喉嚨。“行惡之時,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昨天會是你的今天。”
大漢剛想張嘴江流一拳按到了他的嘴上,順帶用靈力嚴絲合縫給他封了起來,滿口血牙全灌進了他的喉嚨,隨後將他丟到地上仰面朝天。
柒柒不解,剛想問什麼時候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叢林那方來了一個血人,準確來說是一個滿身血污的中年人,血跡如銅銹一樣染的他滿身都是,布條似的衣服掛在他的身上,待他看到那個仰面躺在少年下方的山賊頭子時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快速沖了過來。
山賊頭子見到這人時便知道壞了事,但在江流的封禁之下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竭盡所能翻着眼珠看着中年人跌跌撞撞跑到身旁,然後被一腳踢在了胸膛上。
中年人見山賊頭子竟然不起身也不避讓突然跪在他旁邊痴痴的開始狂笑,然後漸漸開始流淚,江流默默走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仇自己報,我解決其他的。”
一步一步走向不遠處的馬車旁“你想知道為什麼的話…”說到一半江流止住了下面的話,皺眉看向精緻如同瓷娃娃的田柒柒,沉默了一會還是繼續道“往林間三百米,你自然知道為什麼。”
腳步重重在地面上一踏,無形的力量將那些草寇拋飛而起,隨後江流身影出現在凌空,一腳一個將這些甚惡之人串入了木枝。
見他出手如此狠辣少女往林間而去,良久,少女臉色有些微白回到車間,只見那血污男子正咬在山賊頭子脖子上,那山賊頭子四肢無力抽搐,顯然已經不活了。
“夠了”江流坐在馬車上出聲,中年人恍若初醒,踉踉蹌蹌跑到江流前面跪下“謝公子大恩,盧成無以為報只求伴公子左右。”
自己都寄人籬下靠田大小姐庇佑苟活,如何還能帶個僕人什麼的,但他要是拒絕無疑讓這個心死之人自絕,看了一眼田柒柒“我們差個能駕馬車的活,你不如先解決一下後事,然後再與我們一同上路如何。”
中年人磕了三下以後起身,低着頭彷彿屍體一般往林間走去,田柒柒目光複雜的看着他一步一踉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