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巨壺
一路上，小小看這顏若欽，滿腦子都是他直衝下雲端的畫面，那個凍成冰棍一樣的顏若欽，到底是只在夢裏出現過，還是真的死過一回了？小小看着這西比努山頂端的積雪，瞬間閃現出自己在雪崩前模模糊糊看到的山神，這山神隱匿在這雪山之間，白的隱去了他的身影，卻又留出一絲輪廓來。他努力回想這山神的表情，好像沒有責備也沒有發怒，反倒是可憐和惋惜。小小的直覺告訴她，顏若欽的夢，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我記得夢裏，我眼睜睜看見顏若欽摔下去，卻沒看見他粉碎的屍體？”小小低着頭嘀咕着。她看着眼前的顏若欽，也不知到底是人是鬼。
“你，有沒有哪裏疼啊？”小小摸了摸顏若欽的胳膊肘，發現都完好，而且還有溫暖的體溫。
“我不疼啊，就是臉。不知怎麼的，好像有點疼。”顏若欽摸着腫脹起來的臉，轉向小小。
“你的臉！”小小看着顏若欽的臉驚呼。
“臉當然會疼了！你是臉着地的呀！”小小拿起草藥幫他敷，竊竊的說。
“莫不是昨天晚上睡覺落枕了，這脖子也是疼的！”顏若欽捂着脖子齜牙咧嘴的叫喚。
“要不是你被凍成了冰棍兒，看到我那麼奮不顧身的去救你。肯定會愛我愛的無法自拔的！”小小一邊幫顏若欽敷藥，一邊用力的摁住他的臉，草藥的汁水順着他的臉往下流，流到了顏若欽的胸膛，和他胸膛的大眼上。
“你這什麼草藥。敷完還是這麼疼！”顏若欽抱怨的說。
“這就是普普通通的草藥，除了能消腫，別的什麼用都沒有。”小小話音剛落，顏若欽胸前的這大眼從胸前擠了出來，抽出兩條細長的腿跨出顏若欽的胸膛！
“啊！這是什麼鬼！怎麼還有兩條腿！！！”小小嚇得花容失色，趕緊往顏若欽身後躲。
這東西滴滴答答的濺出些粘液，順着他那細長的腿留了下去，這大眼就這樣瞪大眼珠子站在顏若欽和小小面前。
“我不是什麼鬼！我是顏若欽兄弟的三道疤。”大眼淡定的說道。
“三道疤！？”顏若欽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東西的由來。
“你怎麼還會說話啊！”小小嚇得更加不敢直視。
“會說話怎麼了，這裏的所有生靈都會說話！”大眼瞪着小小說。
“如果不是你這草藥滴在我身上，我可能就一直沒法走出來看看這世界了！”大眼轉了一圈，很得意的說。“這三百六十度看世界，還真是不一樣啊！”大眼的小細腿顫顫巍巍的，彷彿是架不住他腦袋上這大眼的。
“爬雪山這事情，我有主意！”大眼開動腦經的樣子就是拚命的轉動他眼眶裏的眼珠子。時而翻翻白眼，時而看不到黑眼球只能見到眼白，這時候他是正在高速思考。
大眼翻的白眼都快仰着頭摔過去了。主意還是沒有想出來。
“這山上危險太多，我們只能一點點前進。”大眼嚴肅認真的說。
“切，這還要你說嗎！”顏若欽失望的給了大眼一個噓聲。
“這三道疤是什麼典故啊？”小小圍着顏若欽問。
“日後有時間我再跟你慢慢道來。”顏若欽帶着兩人趕路去了。
這西比努山海拔八千米，這才剛到四千米，大眼和小小就受不了了。
“我這身子實在是經不住這麼大的風雪。”大眼的細長腿在這寒風中打擺子。
“我也受不了了！太冷了”小小抱緊自己。
“大家再堅持一下，我去前面看看有沒有可以避風雪的地方。”顏若欽加快腳步，看見前面有一處天然形成的瀑布，這冰瀑布流下的水形成冰川的形狀卻沒有陡峭的坡度。
“咱們從這爬上去，或許會有地方可以避一避。”顏若欽鼓勵大家，一個人走在前頭。
“大眼，別放棄！”顏若欽對着大眼加油，大眼的眼眶周圍都已經結出了小冰晶，睫毛和細長的腿都裹上了銀色。
小小看這大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膚，冰封起來的羽翼藏在乾草堆起來的袖子下，大家的身體都已經承受到了極限，這才是四千米的海拔，半條命已經沒有了。
“快來！這上面有個入口！”率先登上這瀑布的顏若欽壓低聲音對着兩人喊起來！
“這裏居然有一個茶壺口一樣的入口誒！”顏若欽拉着小小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等小小看見這面前茶壺形狀一般的巨型茶壺口，兩眼瞪成了銅鈴般大小。
“為什麼會有這個！”小小圍着這茶壺口走了一圈。這晶瑩剔透的巨型茶壺像是被人精心雕刻成的一樣，原來這瀑布根本不是什麼瀑布，而是這壺嘴傾倒下來的液體凝結而成的，這巨大的茶壺頂端還有一個寶塔形的蓋子。冰凍起來的茶壺口被凍住了，沒有辦法進入，這茶壺頂端晶瑩剔透的這座寶塔就是他們唯一進入壺底的辦法。
三人圍着這巨型的茶壺轉來轉去，施展出渾身解數想要打開着壺蓋，爬進去。
“進去能幹嘛！多風雪嗎？”小小問顏若欽。
“這極地冰川之間突然出現這晶瑩剔透的巨型茶壺，一定是有什麼蹊蹺，如果裏面是一條通往山後的捷徑，那我覺得十分值得一試。”顏若欽篤定的看着眼前這茶壺。
“要不咱們投票決定吧。”大眼提議。
“行！咱們三人投票來決定要不要打開着壺蓋！”顏若欽看着這猶猶豫豫的兩個人。
“同意開蓋的，舉手~”顏若欽和大眼迅速的把手舉起來，他看着小小扭扭捏捏的樣子，慫恿着就讓她出了力。
“來吧，萬一有捷徑呢！”小小腦海里突然想起這山神一臉愁容的樣子，心裏緊張起來。
“如果真的能進去，我們千萬不能亂動任何東西哦！”小小必須清清楚楚的傳到好每一個字。
“大眼，你用腿去把這壺蓋的頂端拴住！”顏若欽讓小小變出翅膀，讓大眼的長腿困在這寶塔一般的圓頂子上，一頭拉着小小一頭拉着壺蓋子，他自己也爬上了壺蓋，兩個手把住壺蓋拚命拉。
“我喊一二三，大家一塊兒使勁兒！”顏若欽說完就喊：“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壺蓋總算是抬起來了一條小縫，大眼和顏若欽趕緊往巨壺裏看。
“這烏漆嘛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啊！”顏若欽說。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裏面有個人！”大眼激動的說，不小心一泄氣，瞬間又把壺蓋給合上了。
“好像是個女的！”大眼補充道。
“天哪！該不是！靖？”小小盤旋在巨壺的上空。
“不是那大鯰怪說靖就是往西比努山去了嗎！會不會她就在這裏。”小小繼續說道。
“繼續！再來！”顏若欽一刻也不相等。
“我這大長腿，拉完之後得兩米了！”大眼打趣道，又繼續把細長腿繞在這大頂子上，一手拉着小小。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顏若欽整齊有序的叫着號子。
“快了！馬上了！”顏若欽把壺蓋向右一點點的移動，挪出了一人寬的縫。
“好了！可以下來了！”顏若欽立馬跳下去，這壺裏的景象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原本以為就是個光滑的內壁，可進來之後才發現啊，這居然是個聚寶盆，連牆上都鑲滿了珍珠玉石，曲徑通幽的小路兩旁種植罕見的食人花。這食人花的花瓣上掛着無數的金銀財寶，像是吃了不少有錢人。
他看着旁邊縮在角落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問道。
“你，你是？”顏若欽試探向前走，他看着面前這個披肩長發穿着襤褸的女人赤着腳縮在角落。
“我說著地方還真是奇怪啊！金銀財寶那麼多，卻都找不到一件保暖的衣服和禦寒的靴子。”小小和大眼跳下壺底看見這一堆珍寶說。
“要是我這脖子長得再粗些，我一定帶個金鏈子走！”大眼轉了一圈，看着這些珍寶說道。
大眼湊近這食人花仔細看。長得跟他的眼差不多大小的食人花一張一合的等待着獵物上鉤。
“什麼都別碰！”小小再次叮囑道。
“這地方怕是收了整個無人之境的不義之財，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來這西比努山。”小小說。
“你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顏若欽蹲下，他看着眼前這個頭髮擋住所有臉窩坐在角落的女人，關切的問了一次又一次。
“行了，你別問了，這樣不管用。”小小走過去一個巴掌把眼前這個女人給抽醒了。
“你！”顏若欽還沒來得及阻止，小小已經把眼前的這個女人抽醒。女人捂着臉漸漸的抬起頭，小小怯生生的往顏若欽的身後躲。
“你是！你是！！靖！靖！”顏若欽激動的握着她的肩膀叫起來！
可是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顏若欽的心裏準備好了一萬個問題想要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