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離北京
三月二十二日上午,白虹一行無驚無險的出了北京城。
這主要得益於湯若望的面子。
湯若望那洋人的長相在北京城裏可頗為醒目,大順軍上下軍官幾乎都知道他,也知道闖王對這個番和尚頗為器重,自然不會為難他手下的幾個“窮”傳教士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三月二十二日的時候,李自成三矢之誓的效力在在,大順軍軍紀還是不錯的,得等到幾天後滿城拷餉的時候,大順軍才會逐漸失去控制,在北京城內肆意燒殺奸掠,變得人厭鬼憎。
出城后,白虹一行匯合了湯若望事先派出城的天主教壯丁和他們備好的馬車馬匹,一路向天津衛大沽口方向狂奔而去。
快入夜時分,疲憊不堪的一行人到達了廊坊鎮,這座鎮子雖然已經掛上了大順的旗號,但實際上是並無順軍在,白虹一行找了戶人家,用足了銀兩過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便繼續踏上了路途。
在清晨出發時,關於去大沽口的路線選擇上,白虹跟一個青年人起了點小分歧。
這個青年人名為陳松,大概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他幼時曾遭遇飢荒,被澳門天主堂收養撫育長大,教授了不少西洋知識,又曾跟其它傳教士走南闖北傳過教,對天主教也很是狂熱,一直是湯若望身邊的得力助手。
也正因為此,他此行被指派為了那些天主教壯丁的首領,負責保護白虹一行前往大沽口乃至南京。
“公子,為什麼我們不能走王慶坨、天津衛一線,”陳松不解道,白虹一行的身份天主堂內可是高度機密,所以他並不明白白虹等人的身份,陳松勸說道:“那可是最安全的路線了,若是走北線崔黃口那條道,容易遇到賊寇不說,估計明兒還得在野外歇一夜。”
“我知道,但我與曹家有些舊怨,走王慶坨反而不安全,所以只能走崔黃口,至於走崔黃口所需要冒的額外風險,這樣吧,今明兩日的餉銀都翻倍。”話說著,白虹對何新招了招手,從他攜帶的包裹里點出了三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雖說這些是湯若望的天主教壯丁,對天主教很是狂熱,不給錢也行,但既然需要人家賣命,白虹自然不會吝嗇這點買命錢,她給這些壯丁開的餉可是每日一兩白銀,陳松這個領頭的更是每天五兩,比市價要高不少。
此時此刻,這些壯丁可都是幹勁十足,甚至如果不是白虹不許,這些壯丁都想回家多拉點親朋好友一起來掙這個錢了。
見僱主心意已決,又給足了銀子,陳松再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對白虹拱手一禮,就此下去分銀子了,只見一個個壯丁領到銀子后登時眉開眼笑,興高采烈起來,而至於白虹,則在對何新吩咐兩句后,登上了馬車。
車廂內,只有費貞娥和朱慈炯在,因為只帶了一個侍女的原因,這些天裏,費貞娥伺候朱慈炯的時候倒比伺候白虹的時候多多了。
登上馬車后,白虹毫不客氣地擠到了朱慈炯身邊,不久后一行人開始啟程,馬車也隨之不停顛簸,發出隆隆的噪音。
趁着噪音,朱慈炯對白虹小聲問道:
“兄長,我們之所以不走王慶坨和天津衛,也是因為人心么?”
“沒錯,”白虹將臉湊近了弟弟臉邊,小聲笑道:
“曹化淳雖然是宮中老人,但曹氏一族可都是王慶坨本地人,王慶坨就在闖王眼皮底下,他是不可能不要全族人的命跟着別人混的,更何況,哪怕他真的得了失心瘋想要這麼做,曹氏族人也會先把他砍了或者綁了送闖王那去,以免自家老小被連累。”
朱慈炯先是臉微紅,隨後若有所思道:
“所以天津衛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么?那大沽口又為何靠的住?”
“沈廷揚和他的手下可都是江南人。”白虹看着朱慈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繼續小聲補充道:“而且沈廷揚的人心,和那些普通百姓當兵的可不一樣,他是豪商出身,不缺榮華富貴,反倒名聲對他更重要些,要知道他可是沙船幫名義上的共主,得需要朝廷的大義名分和好名聲才能讓手下心服,從這方面來說,他現在可比任何人都靠得住,畢竟,先皇可待他不薄啊。”
“而至於蘇觀生,他可是出了名‘不要官,不要錢,不要命’的三不要老爺,這是個出了名的忠臣清官,這清官所圖的既然不是財,那無非就是名聲罷了,又怎麼可能自損自己最看重的名聲呢?”
朱慈炯思索道:“所以說,要得到清官的人心,只要滿足他在‘名聲’上的需求就行了,那既然清官所求如此至少,那豈不是多用清官就天下太平了?”
“大錯特錯!”白虹毫不客氣反駁道,“申哥兒且記住了,清廉與否,只不過是個道德標準而已,用人之道,可是不管道德的,只要他於我有用,管他是清濁忠奸,就都是好的臣子。
為上者,要時刻一手握着錢袋子一手握着刀子才行,對不會威脅到統治的,上位者要有容人之量,容忍臣子的小瑕疵,多多權衡臣子的訴求,他若喜歡名就給名,若喜歡錢就給錢,若喜歡美色就給美女,盡量寬宏示人。
而寬宏的同時,上位者還要握好刀把子,對越線了的臣子,要毫不留情予以誅殺,這樣才能震懾宵小,讓他們不至於把上位者當成聾子瞎子,肆意欺君罔上。”
朱慈炯恭敬道:“弟弟記得了。”
白虹笑笑:“好了,賞罰之道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先說沈廷揚吧,等到了大沽口……。”
嘣!
馬車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猛地顛了一下,白虹頓時一晃,一屁股碰到坐墊后,剛剛還在弟弟面前裝逼的她頓時峨眉輕蹙,苦起了小臉。
朱慈炯見狀頓時關切道:“姐……兄長,你沒事吧?”
一旁的費貞娥卻是了解實情,忍不住噗嗤一笑,白虹哀怨得白了自家侍女一眼后,繼續對朱慈炯擺手道:
“不礙事,咱們繼續說,若見了沈廷揚……。”
白虹卻是有點小傷在身,不過這可都是她自己作的。
白虹原本就是個活潑到極點的性子,昨日出城后,在天主堂廂房內憋了兩天的她就忍不住開始了作死的過程。
她找了一匹馬,然後訝然發現或許因為天賦特質【生機勃勃】的原因,那匹馬對她可謂是分外親昵,於是發現新大陸的她就開始把騎馬當成了新遊戲在玩。
起初她這個行為可把下人們嚇得不輕,但發現馬匹到了公主手下就分外溫順之後,再聯繫到公主的“仙人轉世”身份,下人們也就沒繼續再勸。
然後,白虹玩的興緻勃勃,白虹玩的興高采烈,而等到她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她大腿內側的嬌嫩肌膚已經都磨破皮了,屁股也給顛的青紫一片,晚上費貞娥幫她處理傷口時她可又羞又痛且不提,直到現在她那兒可還生疼生疼的呢。
此時此刻,感受內兩腿內側那火辣辣的疼痛,小公主心中又是一陣哀怨泛起: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先賢誠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