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我和宋總不是那種關係】
柳沫捏着手中的欠條,禮貌地說:“爺爺好,我是來找宋欽軒的。”
聞言,老人臉上露出微不可言的笑意,將柳沫上下打量一番。最後摸着自己的下巴,咂咂嘴道:“人倒是不錯,秀里秀氣挺好的,就是瘦了點兒,多吃點啊以後!”
柳沫聽得雲裏霧裏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老人口中的言外之意,於是連忙擺擺手道:“不是的爺爺,你好像是誤會了,我和宋總不是那種關係。”
老人仍在眯着眼睛笑,他打趣道:“都找到家裏面來了,我可不認為還有第二種可能性。”
柳沫忙解釋道:“爺爺,我只是來送欠條的,我欠他錢,而宋欽軒只是我的債主。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您千萬不要誤會了。”
聽她這麼說,老人整張臉瞬間就垮下來,下吊著的嘴角更是表示着他的不滿。
柳沫見他不悅,措詞愈發顯得小心翼翼:“請問一下,宋總他現在人在嗎,我把欠條給他馬上就走。”
“他不在,”老人將雙手背在身後,盯着她說:“人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一刺激就容易餓。可是廚子做的都花里胡哨,經看不經吃,華而不實。”
柳沫聽懂了意思,是在暗示她做飯,於是只好開口:“我去做飯給您吃,正好一邊做一邊等宋總回來。”
老人家應聲說好,眼睛重新笑得眯成一條縫。
來到廚房,打開冰箱發現食材很全並且很新鮮,柳沫拿出雞蛋鮮肉蔬菜等,就開始乒乒砰砰動起手來。
很快,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擺上了桌,不是什麼珍饈美味,全是一些家常菜,西紅柿炒蛋,青椒炒肉,蔬菜丸子等等。
老人食慾大開,一邊吃一邊讚賞柳沫有一雙巧手。
柳沫被誇得相當不好意思,只是點點頭不開口。她望着滿桌的菜肴,想起兩年來她為唐北澤洗手做羹湯,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真是可笑。
“小姑娘,”老人將她的思緒拉回來,一邊夾菜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柳沫說:“我姓柳,單名一個沫字。”
老人似乎對她的名字很滿意,點點頭:“不錯不錯。”
柳沫和老人嘮着家常陪他吃飯,她講的是父親柳毅生前給她講得那些故事,戰場上的馬革裹屍與腥風血雨。
等柳沫講完的時候,老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他頗為滿足地擱下筷子,滿眼讚賞:“柳沫是吧?你這廚藝跟誰學的,我很久沒有吃得這麼滿足過了。”
“您過獎了,”柳沫被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抬手順了順劉海將疤痕擋嚴實:“我是自己照着書上學的,您喜歡就好,有時間我再給做給您吃。”
老人拿起手帕擦嘴,一邊擦一邊問她:“你看欽軒他也老大不小了,現在還是一個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話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
柳沫瞪大眼睛,覺得匪夷所思,她從沒想過會和宋欽軒結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立馬想開口解釋,又怕說錯話惹老人生氣,只好忍着保持沉默。
見她不開口,老人還以為是她默認了,繼續說:“其實我早就想抱個孫子了,跟我同齡的,早都子孫滿堂了,你和欽軒一定要抓緊啊,不然老頭子我怕是等不住了!”
柳沫耳根通紅,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告辭:“爺爺,我還有點事情沒解決。”說著將手中的欠條放在桌上,促狹道:“等他回來了,麻煩您把這張欠條給他,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敢看老人家,像是逃離戰場一般,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別墅。
徑直回了家,出人意料的,院子裏面竟然沒有傳來熱鬧的麻將聲,也沒有平日裏周琳扯着喉嚨大笑的聲音,安靜得有些過分。
等她到家門口時,才明白“事出無常必有妖”是什麼道理。
裏間傳來極紛亂的爭吵聲和非常刺耳摔碎東西的聲音,噼里啪啦地全部糅作一團,一股腦地往柳沫耳朵裏面鑽。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狼藉……婆婆溫蘭因氣氛變得有些扭曲的嘴臉,外加不發一言癱坐在沙發上的周琳。
一看見柳沫,溫蘭像是看見紅布的瘋牛一樣衝上來,指着她的鼻子便是一通臭罵:“你個不要臉的臭女人,虧你出生書香名邸,難道你的教養和禮儀全被你吞了嗎?!你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恩將仇報,罔顧人倫!”
溫蘭恨不得掏出自己所會的一切惡毒詞彙,來辱罵她。
柳沫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復,她沒想到,唐北澤一家人可以噁心到這種地步,全是些背信棄義還要反咬一口的人。
骨子裏的自尊心像是藏在潤土下的野草,在此時此刻瘋狂地生長出來。
她將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平靜地盯着溫蘭:“請問,我是如何恩將仇報?又請問,你們唐家又是何恩於我?捫心自問,兩年以來,我柳沫何時對不起過你們一家人,從來,都是你們虧欠於我!”
“虧欠你?”溫蘭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上前一步伸腳用力踢着她受傷的腿:“捫心自問是不是?那給你治這條破腿的三十萬,是你捫心自問得來的嗎?柳沫,之前在唐家你低眉順眼的模樣全是裝的吧,現在這副不要臉的嘴臉,怕才是最真實的你。”
柳沫被踢得連退兩步,腿上的痛感如撕扯着每一根神經,疼得她額頭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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