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第一章 重生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談鶴鳴看了一眼微博熱搜上全是#談鶴鳴包養#,#談鶴鳴金主#之類的新聞,他起身倒了一杯涼開水灌了下去,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昳麗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疲倦。

他的經紀人警告他這些天千萬不要出門,公司那邊自會有辦法解決的,可是這都好幾天了,事情非但沒有消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談鶴鳴換了一身衣服,喬裝打扮了一番,去車庫開了一輛普通的大眾絕塵而去。

他今天要去見一位重要人物,就是這次緋聞的另一位當事人,TK集團董事長徐硯凇,是徐硯凇的秘書聯繫的他,說是徐硯凇想要見他一面談一談。

至於談什麼,顯然不言而喻。

地點是在本市的一家餐廳,價格不菲,保密設施做得非常好,因此吸引了不少上流社會的人前來用餐。

談鶴鳴將車開到地下停車上,壓了壓頭上鴨舌帽的帽檐,走進了電梯裏。

只是等到談鶴鳴進入他和徐硯凇秘書約好的包廂看見的卻不是徐硯凇本人,而是他的秘書和律師。

談鶴鳴對此並不感到奇怪,作為TK集團的董事長,日理萬機,這種小事自然不會親自前來。

“談先生好,我是徐先生的秘書,鄙姓鍾,這位是徐先生的律師周律師。”

談鶴鳴狹長的丹鳳眼微垂,淡淡的點了點頭,“鍾秘書,周律師好。”

鍾秘書詢問了談鶴鳴的口味,談鶴鳴搖搖頭,眼底的淤青泄露了他的疲憊,“吃飯就不必了,還是談正事吧。”

鍾秘書聞言笑着點點頭,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這樣的,徐先生囑咐我將這份協議交給譚先生過目,徐先生那份已經簽了字,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譚先生簽完字,正好可以讓周律師作見證。”

談鶴鳴的眉心微微蹙起,他拿起那份文件一看,居然是結婚協議,他的瞳孔微縮,對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鍾秘書趁着談鶴鳴看協議的同時解釋道:“目前這種情況,最好挽回談先生名譽的辦法就是和徐先生結婚,藉此向外界澄清二位並非傳聞中的包養關係,而是合法的婚姻關係。”

談鶴鳴看完了這份協議,與其說是結婚協議,更像是一種契約,結婚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兩人並不需要對彼此負什麼夫妻責任。

這份協議對談鶴鳴而言非常有利,有利到讓談鶴鳴心生疑慮和警惕,天上不會掉餡餅,不勞而獲的事情不過是提前預支了報酬,終究需要你以另一種方式去償還。

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傳聞,娛樂圈一直有一個傳聞說TK集團的董事長有一個喜歡多年的人,而這個人好像是談鶴鳴。

鍾秘書疑惑於談鶴鳴的猶豫,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難道不應該毫不猶豫的答應嗎?多少人擠破頭也想爬上TK集團董事長的床,可惜徐硯凇是個不解風情,油鹽不進,寒冰鑿的,鐵劍雕的人物,不為凡心所動。

鍾秘書不禁打量起眼前這人,鳳眼長眉,瓊鼻丹唇,周身氣度如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讓人見之不忘。

即便周日困擾,不得安寢,白色蒼白,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也未細細打扮,偏偏這人的容貌依舊讓人心搖神馳,只想再多看他幾眼。

鍾秘書想起網上黑談鶴鳴演技差,人品差,耍大牌的多得去了,偏偏沒什麼黑他長得丑的,因為根本立不住腳,這人就算演技差到家,就沖這張臉買他賬的人就多如牛毛。也難怪董事長這般鐵血無情的人也對他上了心。

“鍾秘書,我想這個協議我簽不了。”

談鶴鳴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平靜的直視鍾秘書,鍾秘書一陣怔忪,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

好在鍾秘書的業務水平極高,很快的反應了過來,“談先生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徐先生說可以協商。”

談鶴鳴搖搖頭,不欲多說,他起身禮貌而疏離的和鍾秘書還有周律師道別,“我只是個小小的藝人,徐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清者自清,無需徐先生屈尊降貴,那麼二位,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鍾秘書沒有留住談鶴鳴,他以為這件事很容易就辦好了,可是談鶴鳴卻拒絕的如此堅決,他給徐硯凇打了個電話彙報情況。

“是的,先生,他拒絕了。”

電話里傳來一個音色清寒,自帶威儀的聲音,“嗯,你回來吧,我親自去找他。”

談鶴鳴從電梯裏出來,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安靜得只有他的腳步聲微不可聞,他那輛不起眼的大眾前面赫然站了一個人,那人身材修長,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腳上是一雙馬丁靴,他從頭上取下來遮住他容貌的鴨舌帽,被染成亞麻色的頭髮有點凌亂,他隨手抓了兩把,露出了耳朵上銀色的耳釘,似笑非笑的看向談鶴鳴。

談鶴鳴眯了眯眼,“單輝?你怎麼會在這兒?”

單輝的手指在汽車的後視鏡上敲了敲,“載我一程?有點事想和你聊聊。”

談鶴鳴站着沒有動,單輝從包里掏出一盒煙,叼住了一根,沒有在自己身上摸到打火機,他看向談鶴鳴,“有打火機沒有?”

“沒有,我不抽煙。”

單輝咂了咂嘴,有些敗興的取下嘴裏的那根煙,將煙絲扯了出來丟進嘴裏咀嚼,“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的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只是那個弧度有些僵硬,像是殭屍一般。

“嗯……”

談鶴鳴感覺渾身沉重的呻吟了一聲,他痛苦的睜開了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昏暗的光線,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分辨這裏是什麼地方。

等到視線終於清晰了之後,談鶴鳴環顧四周,在昏暗的光線中找到了一個開關,一按下去,房間裏才驟然亮了起來。

這是個逼仄的地方,大概有二三十平米的樣子,房間裏的一切一眼就可以望到頭,他正躺在一張狹窄得一翻身就有掉下去危險的單人床上,旁邊是一張桌子,連着書架,上面錯落的擺放着各種書籍,另一邊是一個衣櫃,這些東西將原本就不大的房間塞得滿滿當當,只留下一條僅供他一人通過的小徑。

這裏是哪兒?

談鶴鳴揉了揉自己發暈的腦袋,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從床上一下來,腳步就有些發軟,扶着泛黃的牆壁,談鶴鳴走了出去,外面是個小小的客廳,一張沙發和電視機和一個茶几就將整個空間佔滿了。

右手邊是一扇玻璃門,裏面應該是廚房,左邊看起來是衛生間。

談鶴鳴確定自己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而且這裏也沒有第二個人,他試圖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腦袋一陣抽痛,腦內是一片白茫茫。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只摸到了廉價的布料,這樣的粗糙的布料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穿過了,談鶴鳴這時候才注意到不對勁,這不是他的身體。

他的右手手腕處有一顆小小的紅痣,但是他現在的手上並沒有,這雙手比他的手要小一些,談鶴鳴怔忪在原地。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後一退,腳下被什麼硌到了,電視一閃忽然打開了,談鶴鳴低頭一看,他踩到了電視遙控器。

“今年金凰獎最佳男主演呼聲最高的當紅男演員談鶴鳴於十一月二日去世,其經紀人諶先生稱談鶴鳴長期患有抑鬱症,是自殺身亡……”

談鶴鳴感覺渾身像是被注入了水銀一般,渾身僵硬,胸腔根本喘不過氣來。

他死了?那現在站在這裏的人又是誰?

不可能,他根本沒有抑鬱症,更不可能自殺,他的經紀人在撒謊!

談鶴鳴猛地沖向衛生間,站定之後他的瞳孔緊縮,眼睛睜大,怎麼可能,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相似的人,他看着鏡子裏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

是的,的確是少年,他甚至不知道這個身體成年沒有。比起二十六歲的他,更像是十幾歲的時候尚還稚嫩五官沒有張開的他。

這不是他的身體,談鶴鳴怔怔的看着鏡子裏的臉,他抬了抬手,鏡子裏的人也抬了抬手,這難道就是小說里的重生?

可是,他是怎麼死的,他的腦子裏完全沒有任何記憶。他的記憶出了問題,談鶴鳴下了這個判斷。

他彷彿走在迷霧之中,被層層迷霧籠罩,分辨不清方向,一切都模糊不清。

談鶴鳴回到客廳里,電視依舊還在播放,容貌靚麗的主持人繼續介紹着,“談鶴鳴的經紀人諶先生稱會於十一月十一日在談鶴鳴的別墅舉行告別儀式……”

談鶴鳴看着電視出神,他決定去參加自己的葬禮,他必須得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的父母在他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就相繼去世了,他向來親緣淺薄,也沒有什麼知己好友,葬禮由他的經紀人為他主持他並不意外,他去世之前正當紅,房子倒是買了不少,能夠拿來舉辦告別儀式的,應該是他北郊的那棟別墅。

不過現在他應該先查一查自己現在這具身體有什麼親朋好友,以免露餡兒,別自己的死因沒有調查出來就先被當做怪物抓了。

他走回了卧室里,很快就從書桌的抽屜里翻出了一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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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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