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凌晨時分闖入者

7.凌晨時分闖入者

空調的冷風一吹,雞皮疙瘩是瞬間立起,齊子淵敲擊鍵盤的指尖停下,側頭盯着房門,靜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還在繼續,來人一點也不着急,一下下的,敲得十分富有節奏感。

齊子淵自認是名無神論者,可在這時間場景下,還是心裏頭有點兒發虛,吞了吞口水,表情帶着些許緊張,“誰?”

敲門聲在他開口后停下,“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繼續,門外敲門之人始終沒有出聲回應。

若是正常人,在聽到訊問時多少會回應一聲,這人卻不吭不響的……十分不對勁兒啊。

心中警覺,但總不能一直放任對方敲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齊子淵感覺那個敲門的節奏越來越快了,門外的人可能在漸漸失去耐心。

靜悄悄的起身,他先去尋了根掃帚拿在手裏,萬一開門時對方發難,也有東西能防護下。

辦公室的門上沒有安裝貓眼,他是先耳朵貼在了門上聽了一陣,除了敲門聲外什麼都聽不到。

深呼一口氣,齊子淵伸扭動反鎖的小按鈕,咔噠”解鎖,單手扭動門把手拉開,另一隻手則將掃帚握的更緊了……

沒有預想中的闖入和火拚,拉開門后,看到的是位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訪客。

“靳、靳澤?”

一身穿休閑裝扮,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靳澤的手中還拎着一個保溫飯盒,在門打開后的第一時間把飯盒塞進了他的懷裏。

“大半夜的,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跑來了。”一手抱着飯盒,一手拎着掃帚,那姿勢模樣有點滑稽。

將掃帚靠着牆邊放好,齊子淵側身迎着對方進屋,招呼着對方坐下,他可從來沒有告訴過對方自己的上班地點,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找過來的。

詢問之下,對方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片遞了過去,正是他的一張名片,上面寫了詳細的電話地址,真不知道對方從哪裏翻出來的。

“我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的么。”將保溫飯盒放在桌面上,轉身朝着從儲物櫃裏拿出一床空調被,是他偶爾加班時用的。

“今晚你也別回去了,明天上午我請假送你。”拉着對方到沙發前躺下,把被子攤開搭在他身上,對方倒是全程配合,“你現在這裏湊合一下睡會兒,我還要繼續工作。”

正欲離開,靳澤卻是突然伸手,一把拉住。

不明所以,朝着被緊攥的手腕望去,卻正與對方來了個目光對視。

“吃飯。”靳澤目光望向他,如同在家裏般堅定。

“我還有報告沒寫完,等晚點……”他試圖抽手,卻被拉得很緊,話語才說出一半手腕處就陡然加大了力道,捏的他生疼。

“吃飯。”靳澤的態度也很堅持看,顯然他也是絕對不會妥協,大有一副齊子淵不吃,他就不肯撒手的架勢。

這種僵持的結果顯而易見,靳澤從沙發上起身,拉着他一路來到桌前,站在那保溫飯盒前就不動了。

面無表情但卻格外專註的眼神表達了他的態度,就如同在家裏那般,擺明了是不肯休息,非要在一旁盯着他把帶來的晚餐吃完。

又好氣又好笑,對方全然一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小孩子模樣。

“真是服氣你了。”單手伸過去拎飯盒,揚了揚還被對方緊緊攥住的右手,“靳澤,現在可以先把我放開了嗎?我單手打不開飯盒。”

見他有了吃飯的意思,對方這才鬆開了桎梏,一言不發的伸手幫他扭開飯盒,飯菜的香氣瞬間就涌了出來。

說來也奇怪,本來也不怎麼餓,此時被這香味一勾,肚子竟是咕嚕嚕叫了兩聲。

一路帶過來,飯盒裏的五穀粥與小菜的溫度恰好適合入口,吃飽喝足,在接受完靳澤的‘檢查’后,才算把對方哄去休息,齊子淵坐回電腦前繼續開始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本來還有些不順暢的思路在吃飽了之後突然靈感大起,寫報告的速度有了顯著的提升。

清晨六點,在敲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后,齊子淵伸了個懶腰,腰椎發出“咔嚓”一聲呻.吟,疼得他是倒吸幾口冷氣。

扶着腰起身緩了緩勁兒,正對着沙發的那一雙深沉黑眸,看起來格外清醒。

“不好意思,吵到你休息了。”齊子淵朝着沙發靠近,後者會意的朝內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個可以躺的地方來。

“謝謝。”齊子淵也沒有客氣,直接就躺了上去,半開着玩笑,“以前大學的時候,熬個通宵和沒事兒人一樣,現在熬可熬不住了,果真是上了年紀。”

不知道是不是嫌他絮絮叨叨的煩,躺在身旁的靳澤無聲轉了個身,看樣子是想起來。

“不用急着起來,再睡會兒吧。”在對方身上輕拍了兩下,順手拉過對方身上的被子給自己也蓋上點,就這麼背對着對方,囈語一般輕聲說著,“晚點兒我請假送你回去。”

他也必須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開車太危險了。

幾乎是躺下后立馬入睡,辦公室內再次恢復了安靜,只有二人的呼吸聲迴響着。

在一個多小時后,第一個到達單位的同事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二人擠在沙發上熟睡的和睦景象,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只有齊子淵一個人在沉睡,靳澤雖然也是躺着一動不動,卻沒有半點兒睡意,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格外清醒。

齊子淵是被周圍的低聲閑談吵醒的,一睜開眼,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沙發周圍已經圍上了不少人,大眼一掃,清一色的女同事們,超過半數的人手裏都舉着相機,齊刷刷的對準着他的方向。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趕忙起身下意識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還以為是睡得太沉出了洋相,卻也沒擦到預想中的口水漬,只引得女同事們一片竊笑。

“淵子,你身後的那小帥哥是誰啊?哪兒找來的?”

“是啊齊哥,大半夜的不回家留宿辦公室,怎麼?還順便找個美人兒相伴,以免寂寞嗎?”

“莫不是齊哥你終於被迷了心智沒忍住,破戒也搞了個潛規則?沙發上這位同床共枕的,該不會是你的新寵,下一位培養對象吧?”

七嘴八舌的調侃聽得齊子淵臉上居然有點發燙,輕咳兩聲制止卻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我看你們就是欺負淵子脾氣好。”一位路過的男同事笑嘻嘻的接了話,試圖幫他解圍。

“怎麼能叫欺負呢?這可是‘關心關愛’。”立馬是有人反駁,笑容不減,“齊哥~老實交代,也沒見你和哪位藝人能這麼親密過~這位到底是不是你的新歡呢?”

他和靳澤是沒什麼,但被這群姑娘們一念叨,竟是讓他也產生了點兒不太好的錯覺。

她們的調笑聲音可不小,身旁的靳澤確實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躺在原地,依舊是背對着他的,看似熟睡。

齊子淵伸手為他掖了掖被角,防止太低的空調溫度把對方凍感冒,自己則起身坐了起來。

“噓,你們都胡說什麼。”低聲呵止,卻也沒怒意,齊子淵是生怕她們聲音太大會吵到靳澤休息,畢竟這孩子做完大半夜的跑來送飯又陪着他吃,也是睡得很晚。

笑聲更大了,其中一位老資歷的女同事,“怎麼?淵子,你這是害羞上了?”

“姐,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齊子淵笑着攤手求饒,輕聲解釋着:“他是我朋友家的小侄子,托我照顧幾天,昨天不是忙么,我忘記和他打招呼說不回去了,結果大半夜的這還在就找了過來,我不放心他一個人走夜路,乾脆就讓他和我一起留宿單位過夜,估計是累着了這會兒還沒睡醒,就麻煩各位姐姐們聲音放輕點兒啦,讓這孩子好好休息。”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對方是說話音量不減,笑得更歡了,“你倒是對這個小朋友很上心,不過你的擔心倒是多餘的,你家小朋友呢~其實醒的比你還早呢。”

“恩?”齊子淵一怔,回頭看去,但靳澤還是那背對着他躺着不動的模樣,心生狐疑,伸手輕拍了兩下對方的背脊,放柔了聲音避免嚇到對方,“靳澤,你醒着嗎?”

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對待什麼世紀臻品一般,免不了又是引來了這幫女同事們的略帶興奮地笑聲和低語交談。

齊子淵聽得清楚,女同事們在調侃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靳澤在他的輕拍中翻了個身,被子緊裹在身上,眼眸深邃卻格外清醒,看起來沒有半分睡意,無聲的回望着他,小幅度的點了下頭作為回應。

“是說話聲音太大,吵到你了吧,等我送你回家的……”聲音恢復正常,看着對方睡的有些凌亂的頭髮,剛伸手想去為他理一理,還沒觸碰到,就被對方先一步的攥住了手腕,未說完的話語也緊跟着梗在了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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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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