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上了嫌疑人清單
18號晚上?
時間問得這麼具體,齊子淵沒有急於作答,“這個……我還真有點兒記不清楚了,請您稍等一下,我需要查一查備忘錄。”
作勢就拿出手機來翻找,畢竟也是一周前的事情了,他如此回答倒是沒引起林祐他們的懷疑。
他在翻找,林祐卻冷不丁的開了口:“皇后酒吧,齊先生有印象嗎?”
滑動屏幕翻頁的手指僵了一下,下意識跟着重複一遍,似在思索,“皇后酒吧?請問您是指酒吧街的那一家么。”
“是,有人說曾在那裏看到過你。”林祐目不轉睛的盯着,觀察者他的反應與表情,“在18號,晚上九點左右。”
並沒有被這話語影響,他繼續翻閱着手機備忘錄,查找日期和行程,“這麼說來,好像是有了點兒印象,我找到18號的記錄了。”
他伸手將手機遞給了林祐,解釋着:“上面列舉了我當天的所有行程規劃。”
招呼着展毅一起查看,翻閱一遍后反而好奇心更勝,“上面怎麼沒有你去皇后酒吧的記錄?”
“上面列舉的都是既定計劃,去皇后酒吧是意料之外的行程,我是被人臨時叫過去的。”齊子淵明白對方想知道的是什麼,一邊回憶一邊講述,“皇后酒吧的邀約是於蘭娜提出的,她在當天下午給我打了電話,時間地點都是由她決定的,約定的時間好像是八點,關於通話記錄,二位只要去移動公司查一下就能證明我所說屬實。”
“之後呢?”
“我在當晚並沒有等到於蘭娜。”如實回答,為了避免嫌疑,不用對方追問,他就儘可能的將所有事情能都先講清楚,“我試過給她打過電話,但無人接聽,我在吧枱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便離開了,吧枱的酒保如果沒有換人,應該會記得我。”他記得當時還和酒保小哥聊了一會兒。
“確實,他記得你。”很顯然,林祐已經提前去酒吧調查過了。
交談還在繼續,話語圍繞着‘於蘭娜、酒吧、時間、爽約’等關鍵詞展開。
林祐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勁兒的蒙頭試探,問的,反而是身旁那位展毅警官話語雖然不多,卻更能一下子抓住要點,無論兩人怎麼追問,齊子淵都面不改色的一一回應,有什麼說什麼,他說的都是實話。
他也清楚這位林祐警官為什麼會揪住他不放,只因為時間上太巧合了。
據林祐警官所說,於蘭娜的屍檢報告顯示,她的死亡時間大致就是X號晚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正是他離開皇后,從皇后酒吧到她家的路程來看,齊子淵完全有犯案的可能性。
只是於蘭娜的屍體被發現的較晚,就這麼孤零零的在新公司提供的公寓中躺了好幾天。
因為沒有等來於蘭娜,所以就前往對方的公寓找人,結果在公寓中發生爭執,錯手殺了對方然後逃逸……不用別人多說什麼,時間巧合的連齊子淵自己都能做出‘合理’猜測。
攤上這種事,齊子淵也是很無奈,要不是現在這位林祐警官提到皇后酒吧,他可能真就把這茬兒給忘之腦後了,眼下卻因為這一忘,直接被列上了嫌疑人清單。
直到一陣敲門聲傳來,才暫且的打斷了三人的對峙,進來的是東哥,“兩位警官,我們的記者會要開始了,能否讓齊子淵先前往參加一下,等結束后二位還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再繼續。”
齊子淵看了眼手機,居然真就已經和這兩位警官周旋了一個小時,可惜事情還沒有說的清楚,這林祐警官明顯是在懷疑他,不知道會不會放他走。
林祐那樣子像是不太情願,在一旁展毅卻及時開了口:“好,我們在這裏等着。”對他的離去表示同意。
在齊子淵跟着東哥離開后,原先一本正經的林祐是立馬朝着展毅方向湊了湊,忌諱的看了眼頭頂上的監控攝像,掩住嘴部低聲詢問:“喂,你怎麼能就這麼讓他,萬一跑了怎麼辦……”
“他不會的。”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他不像。”展毅回答。
“什麼像不像的,我只認證據,罪犯又不會在臉上寫‘罪犯’二人。”林祐嘀咕一句,就要起身,“我不放心,,說不定也能皆有那群記者的問話發現什麼新線索。”
“恩。”展毅應着,也跟着起身,“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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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招待記者的會場,齊子淵一出現,那群記者的情緒瞬間就被激了起來,閃光燈更是一刻不停的閃爍,看來真的是被這突然延期的一個小時憋壞了。
在他落座后,這群記者才稍微消停了些,沒了閃光燈晃眼,齊子淵清了清嗓子,對着話筒開了口。
照例,他先做了一番發言,稿子都是提前擬好的,表達一下對於蘭娜被害身亡的痛惜,也對兇手進行了語言譴責,希望着警方能早日破案。
之後就是自由採訪環節了,延期所帶來的不好之處就是這群記着真的被逼急了,少了循序漸進的過程,上來第一個問題就格外的犀利,“齊先生您好,我是全城娛樂的記者,我想請問一下,明明定好在晚上七點召開的記者會突然延期到八點才開始,是因為警方人員突然造訪的緣故嗎?”
“是的,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是每個公民的責任與義務,更何況受害者還曾是我簽約的藝人,我自然是更有責任和義務來配合警方……”一番較為官方的回答,在他得知那兩位警官找來時,就想到會有記者追問了,回答的很是順暢。
接下來問是更為犀利,直接就把他當做嫌疑人似的發問,“齊先生您好,我是娛美周刊的記者,恕我較為直白的問一句,警方先前應該已經找過您了,眼下又找來,您是不是真的和於蘭娜小姐的被殺案有關聯?所以警方才會如此窮追不捨的反覆找上您來問話。”
小心翼翼的應付着,本來預計進行兩個小時,硬生生的拖了三個多小時,本來就延遲的記者會直到快十二點了才結束。
齊子淵先一步離場回到了會議室,手裏拎着三分便當,是他託人買的,自己餓着沒事兒,總不好讓那兩位警官陪他一起挨餓。
“兩位警官先生久等了。”把其中兩份便當推給二人,按他來看,今晚結束的可不會太早,“餓了吧,趁熱先吃點兒東西填填肚子。”
今天點的這家餐館也算是他日常加班的標配,平日裏可口的飯菜今天吃在口中卻有點油膩,沒了往日的味道,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有點兒想念靳澤在家給他做的魚片粥了。
齊子淵看了眼時間,平時這個點兒應該他也應該在家裏吃上飯了,今晚可能真的要在公司里湊合一晚。
想着是不是要給靳澤發短訊說一聲,剛摸出手機來,那位林祐警官倒是吃飯和詢問不耽誤兩不耽誤的再次開口發難,讓他是趕緊收攏心思,
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三點,總算對他‘審訊’完畢,雖然時間用的夠久,但好在細緻盤問中,他大致上已經洗刷掉了自己的嫌疑,也省的日後一次次被找上門來。
把二人一路送到停車場,齊子淵伸手揮別,也不忘遞張名片進去,“天色晚了,兩位路上慢點,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的,”林祐將名片收好,展毅駕車緩緩離去。
目送着二人走遠,一種直覺突然冒出,這兩位警官之間的關係,可能並不會單純是同事那麼簡單,不過這就不是他該瞎捉摸的了。
拐回公司,剛推開辦公室的門,手機就鈴聲大作的吵鬧起來,居然是靳澤打來的。
“喂,靳澤。”齊子淵是趕忙接聽,“怎麼了?”
“……在哪。”聲音低沉,聽起來還比較平靜。
撫住額頭,他說怎麼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事兒呢,先前被林祐警官的問話一打斷,竟是真忘了給靳澤發個消息告知一聲不回去了,“看我忙的,都忘記和你打聲招呼了,靳澤,我今晚還要趕報告,決定在公司里留宿,不回家了。”
“晚飯。”聲音沒有任何波動,也知道對方究竟有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
“放心吧,我已經吃過了。”被人如此挂念着,心中生出暖意,連聲音都跟着柔了下來,“你今天就別等我了,早點休息,好好的……喂,喂??靳澤?”
他這邊兒是話還沒說完,對方居然就直接“啪嗒”的講電話掛斷了,聽着那“嘟嘟嘟嘟”的掛斷音,趕緊立馬再撥回去一遍,可惜已經是無人接聽。
連連咋舌,齊子淵難免心中會有點兒擔心,好友電話里和他說的話還響在耳邊,生怕對方是鑽了牛角鬧脾氣。
有了種想回去看看的衝動,拿起車鑰匙的手攥緊又放開,時間已經很晚了,說不定回去也是打擾對方休息。
低聲嘆息,齊子淵最終還是打消了回家的念頭,還是儘快做完,明天早點下班回去,到時候再好好安撫下對方。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專心致志寫着關於今天‘記者會’與‘警方詢問’等事情的詳細報告,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敲響,嚇得他是一個機靈,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看了眼電腦上的事件,凌晨四點半,這點兒……全公司應該就他自己在加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