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露崢嶸
眾人到了明月酒樓，賓客爆滿，幸好明月提出來，頂樓還有一間原是由涼亭改成的雅座，實在不行眾人就上頂樓去，既免去等候的煩惱，又可以登高看那長安城的景色。李瑛也想起以前曾登上這頂樓涼亭與王維、元慎等人同飲葡萄美酒，當下也興緻高昂起來，便欣然與眾人一同登上這明月酒樓的最高層。
眾人中除了李瑛與薛綉之外，都是第一次來到這明月酒樓的最高層，都被這裏的佈置所傾倒，就是李瑛等人，也被這改裝完的三層而震憾。
從門臉外乍一看，明月樓的外觀不是特別醒目，放在朱雀大街上與其它的店鋪差不多。但是一走進去，就會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一樓大堂裝飾材料用的都很普通，地面全是用青色的大理石鋪制，每天清洗的一塵不染，看上去光華可鑒。頂棚用的是很簡單的阿拉伯式穹形造型，雖不複雜，但是顯得很大氣，為整個明月樓定下了一個主調。
上了樓之後，二樓是酒樓的主要經營場所，全是一間間雅座組成。裏面的裝飾各異，明月在這裏的裝飾吸取了大唐各地的建築特色，並加以改良，有關中風格、江南風格、淮揚風格等等，使這裏的每個雅座都風格各異，使之成為明月樓的一大特色。
而這眾人所到的三樓，更是.整個明月樓的精髓所在，由於這裏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明月的私人空間，所以在裝飾選材時自然是挑選上好的材料來做。整個三樓只有一間大廳，大廳的中央是原來的那座涼亭，涼亭的四周皆是花圃，雖然現在正值隆冬季節，但是由於屋子裏頭添加了幾個銅曖爐，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寒冷，反而讓人有春天般溫暖的感覺，連對季節很敏感的花兒也競相縮放。怒放的群花中間，是一條由鵝卵石鋪就的曲折小路通向涼亭，雖然不寬敞，倒也很別緻。
但是最難得的還不在於此，而是.這間大廳棚頂的四周，為了採光好，採用的是透明的氣窗，所用的材料全部是明月從西域高價求購的水晶板製成，晶瑩亮潔，日光照射上去，折射出美麗的光芒，讓人為之奪目。
眾人都是識貨之人，自然知道.明月這間大廳的價值所在，當下不禁讚嘆不已，多少讓明月這個主人也有幾分面子。
由於這亭中並無坐椅，只有圓桌一隻，李瑛初時本.來以為這是從地中海諸國傳過來的玩意，誰知四明狂客賀知章上前看了一會，笑着向明月說道：“明月姑娘，老夫這輩子，也算是博覽群書，也遊歷過不少地方，於這酒文化可說是研究了大半生，只是從未聽說過何處的桌子是圓形的，不知姑娘可否助在下解惑？”
原來這桌子還另有玄機，眾人笑着看向明月，明月.紅着臉說道：“賀大人取笑了，哪有什麼玄機，只不過奴家思念故鄉的明月，而奴家這間酒樓的名字也叫做明月，所以做了個形如滿月的圓桌以寄相思，可沒有什麼別的說頭在裏面。”
“呵呵，這就很有說頭了，明月姑娘愛國之心人人.敬仰啊。”賀知章笑着捋須說道。
眾人這一打量，.除了圓桌以外，並沒有別的桌椅，這可不符合大唐的分餐制，也不符合君臣禮儀，正不知如何是好，李瑛解圍道：“大家是出來遊玩的，要是強分禮儀，也就失去了興緻，反正酒桌之上，不分尊卑，大家盡興而為吧。”
眾人皆是豪爽之人，既然李瑛也這麼說了，那就分別坐下，一行五人團團坐下。
明月說道：“幾位請稍坐，酒菜馬上就上來，明月失陪了。”
“等等。”李瑛喊道：“明月姑娘，等會我們會一起討論一下物流公司的事情，還希望姑娘你能夠多提些建議。”
“奴家？”明月指着自己笑道：“奴家一介女流，只會做些逐利的銅臭生意，哪裏有什麼好的建議給殿下您呢？”
“唉！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李白跟在李瑛身邊這麼長時間了，當然知道李瑛的心思，就替李瑛幫上了腔。雖然也有人覺得明月是胡族女子，與太子之間可能有些身份差距，可是李白從小在西域長大，於這方面的體會要少一些，所以倒沒有這方面的顧慮。說道：“西域諸國之中，也有女子當上國王的，再說了，我們大唐還有位則天大聖女皇帝呢，不都是女子嘛！”
“就是，樂府里還有位替父從軍的花木蘭呢！”李瑛也接著說道。二人一唱一和，將明月說的是一楞一楞的。
“那好，奴家就與諸位同席而座了，若有何失禮之處，還請諸位多擔待！”明月向眾人行禮道。
“不敢！”眾人紛紛還禮，他們都知道明月是波斯薩珊皇族後裔，也是身份高貴，所以也不像對一般的商人那樣，一樣是禮儀十足。
眼下這幾人，明月是李瑛的合作夥伴，對李瑛是有所求，除了李瑛之外，大唐其他的強勢人物她也沒有什麼交情，所以對於李瑛來說是比較值得信任的。李適之是皇室旁支，現在朝中與裴光庭不和，而且與岐王李范關係不錯，對李瑛的忠誠度也沒有問題，這幾次朝中針對李瑛的彈劾多是由他朝廷辯護的。賀知章是太子左庶子，也就是太子的老師，太子的好壞與他的政績直接掛鈎，想關係不好都難。而李白、薛綉二人就更不用說了，都可以說是李瑛的心腹之人。
“什麼是物流公司？”李適之聽到李瑛說了隻言片語，不是很了解，便向李瑛問道。
李瑛轉頭看去，賀知章也露出同樣疑惑的神情，便開口說道：“今日這裏都不是外人，本王就向各位說一下這個物流公司的事情，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合作的事情，大家互相也好配合一些。想必大家都聽說了最近京城流傳的關於本王在安南的事情吧。”
“略有耳聞。”李適之與賀知章說道，他們卻是風聞而已，關鍵是多是民間坊間傳說，又抓不到首播謠言之人，所以除了不去理睬，也不好用什麼辦法。
“哼！現在是傳言四起，有說本王是蓋世魔王的，上了安南都護府一頓燒殺搶掠，弄得那裏是雞飛狗跳，民不聊生。還有的說，本王是天殺星下凡，宋平一役就屠殺對方戰士近百萬人，全安南可用之兵不過才二十萬。多種多樣，讓人煩惱不堪。”李瑛恨恨地說道。
“謠言止於智者，些許不足掛齒的小事，殿下也不必放在心上。”賀知章勸慰道。
“無風不起浪！本王知道，就這些謠言，絕對不是那些平民百姓就能夠編派出來的，沒有空穴來風！所以本王決定創立這個物流公司，專門負責賺取經費和打探消息一職。”李瑛說道。
“不知殿下這個物流公司是如何運營法？那消息又是如何打探的？”賀知章充滿疑惑的問道。
“所謂物流，就是指貨物流通的意思，公司就是專門有司負責，總部設立在長安，從這裏向全國大部分都市分發貨物，再將另外的貨物捎帶回來，打聽沿途的消息。由於現在我們是初立，所以只能在長安、洛陽、揚州、襄陽、成都、蘇州、薊州、桂州、安南等地設立分部，不過這也應該能夠取得一定的成果。”李瑛向眾人解釋了一番物流公司的意思，並且說出了初步的計劃。
“殿下，可是您這個公司的功能與驛站的功能比較類似，會不會收益不大？而且會不會讓當今有所顧忌？”賀知章也知道今天來的都是殿下信得過的人，當下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便將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這個年頭，雖說多知道點消息總是沒錯，可是若被扣上了捕風捉影的帽子，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賀大人說的也在理，不過不要緊，驛站主要針對的是官員及其親屬的貨物以及來往公文，於民間的貨物根本就沒有精力去運送。本王已經向皇上稟報過了，皇上也沒有反對，咱們的物流公司因為有相應的批文，於各地之間來往也比較方便，對於像明月姑娘這樣遍地開設分號的大戶來說，是值得託付的，而且統一運輸的成本也較單獨運送的成本要低，比他們自己運送的成本還要低，背後有東宮和明月姑娘這兩塊金字招牌，生意又會差到哪裏去。途中行走、休息，會接觸到各種人物，而且經過各處，會打探到各地的風土人情、小道消息，這個項目現在主要由薛綉來負責，將這些消息分類整理再向上彙報，其中的一些本王會向皇上轉呈上去。本王知道京城許多勛臣家中都做有不小的生意，憑你在京城廣闊的交往，拉起主顧來，應該是得心應手吧？”李瑛笑着問薛綉道。
“臣一定儘力而為，死而後已！”見李瑛如此器重，薛綉只有磕頭效忠而已。
“好了，說得也差不多了，這酒菜也上得差不多了，今後本王可就要多揚仗諸位了。”李瑛舉起手中酒杯，向眾人敬了一杯，眾人趕忙紛紛起立相陪。
很快，酒過三巡，眾人就放得比較開了，就連不怎麼喝酒的明月也變得俏臉通紅的，與眾人一起划拳推盞，好不盡興。
緊隨其後的，一場商業上的改革開始席捲大唐，雖然它開始衝擊的只是幾個大都市，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它會給整個大唐帶來質的變化，加快產品流通的速度，促進經濟發展，帶來的良性效果是長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