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回到墓地的時候,二人正與李干河他們碰了個正着,後者滿漫無頭緒地搜尋着灌灌和九尾狐。

“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一行人皺眉看着他們兩個。

榆道看也不看白瑤一眼,冷淡對眾人道:“灌灌死了,九尾狐逃走了,回去吧。”

李干河聞言皺眉,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發生了什麼?”李干河挑眉看着白瑤,白瑤心一虛,低下頭默默道:“還是回去再說吧。”

李干河皺眉,看着白瑤心裏疑問深深,除了榆道,其他人亦是,不過她既然說先回去……李干河垂下眸,掩下眼裏的神色,淡道:“那就先回去吧。”

回到落日樓,白瑤粗略地講了一下晚上發生的事情,自然省略了灌灌講故事那部分環節,榆道性子孤僻,一回到樓里便不知去了哪。

“所以到現在來,九尾狐還是逃了,而且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秦婭扶額,頗有些氣急敗壞。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李干河看眾人一眼,又看了看白瑤,眸光一閃,道:“行了,這麼晚了,有事明天再說,你們先去休息吧。”

秦婭看他一眼,眉眼一弔:“走了。”

高跟鞋踩地板的聲音就像有節奏的打擊樂,帶着旋律一點一點遠去。秦婭走了,姜嘉竹也不再久留,追着她去了。

“白瑤,你也去睡吧,不要想太多。”李干河看着白瑤,柔聲道。

“哦,好。”白瑤默默移了腿,往樓上走。

可出於心理原因,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走了幾步又回頭看李干河,李干河朝她揮揮手:“行了快去睡吧。”

白瑤轉過頭,不再疑惑,重新往樓上走。

等白瑤的身影完全不見了,李干河才一把拉住也準備離去的江韶。

江韶疑惑地看着他。

李干河壓低聲音,悄悄問:“我總覺得白瑤好像對我們隱瞞了什麼,剛剛我在問她的時候,你有沒有從她的內心想法看出點別的?”

李干河無法從江韶隱在帽子裏的臉看出任何一點東西,過了一會,帽子裏傳出一道涼淡的聲音:“沒有,她剛剛很正常,沒有什麼奇怪的。”

江韶沒理由騙自己,李干河不自覺放在了抓着江韶的手,可即使聽見江韶這麼說,他臉上緊繃的神情也沒有半點和緩,心裏的顧慮也沒有消除半點。

“你不要想太多了。”江韶拉了拉帽檐,沉步往樓上走去。

李干河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忍不住想,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嗎?

九尾狐雖然逃了,但樓里現在的首要任務仍舊是她,所以每一個人都積極尋找着她。

不過趙杏一直沒消息,李干河怕她狗急跳牆出去害人,頗有些焦頭爛額。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事情過去的第三天,胡不凡在醫院醒了。

自從那天胡不凡被趙杏提回胡宅后,趙杏逃跑,一直沒人管他,後來別墅的女傭打了120,把他送了進去。

既然他醒了,李干河自然不會放過這次盤問的機會。

白瑤江韶跟着來到了醫院,不知道為什麼,江韶看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怪怪的。

胡不凡住在十四樓VIP病房,李干河先上去了,白瑤和江韶隨後跟上。

落日城市中心醫院的長廊和其他醫院並沒有什麼不同,消毒水伴着其他不知名藥水的味道瀰漫了整棟大樓,走廊里穿梭的護士匆匆從兩人身邊走過。

白瑤落了江韶半步,仰臉看着那黑漆漆的帽子:“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趙杏來樓里叫我們去抓灌灌那天,她是想等灌灌被抓了就逃走吧?”

“為什麼你還要答應她?”

江韶停下腳步,轉頭,居高臨看着白瑤,異瞳詭秘而妖異。

“那天你聽見她心裏說什麼了?”

江韶只定定地看了她兩秒,又把頭轉開,細微的腳步聲重新響起,回蕩在十四樓還算空蕩蕩的走廊。

“我聽見她想親手殺了灌灌,但是需要借我們的力量奪回獸丹。”江韶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她?!”白瑤不解。

江韶站定,目光直視前方,道:“策略。”

“到了。”江韶輕輕對着眼前的門敲了兩下,表示自己到了,便伸手搭上了門把手,一旋,開了房門。

白瑤一看,1418,胡不凡的病房。

她看着江韶的背影,一噤聲,跟着進去了。

胡不凡已經醒了,半坐在病床上,手裏拿着手機貼着耳朵,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不過他氣的臉紅脖子粗,看起來情況並不怎麼樂觀。

江韶和白瑤進來,看見李干河站坐在一邊,目露詢問。

李干河看見二人來,瞥了一眼胡不凡,淡道:“他一醒來就在打電話,說是一定要派人找到趙杏。”

李干河剛說完,那邊便傳來高揚的氣急敗壞的聲調:“兩天,我只給你兩天時間,要是沒找到你們都給我滾蛋!”

說完一掐電話,把手機往床上重重一扔。

白瑤眼觀鼻鼻觀心,餘光瞥到那靜躺在床上的手機,心道有本事你往地上扔啊。

而胡不凡也注意到醒新來的兩個人,沒好氣地看着江韶和白瑤,陰陽怪氣:“看來你們也沒傳說中的名氣大啊,連追個狐狸精都要這麼多人過來。”

白瑤瞥他一眼,江韶巋然不動,也就李干河願意搭理他:“胡少爺,我們只是來問問,那天晚上你見到你繼母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噼啪——”也不知道李干河是哪句話沒說對,“啪”的一聲響突如其來,那胡不凡的手機擦着李干河的臉摔倒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那個狐狸精算什麼我的繼母,她只不過是為了我胡家的錢!”胡不凡聲音高亢,情緒似乎很激動。

手機正好落在白瑤腳邊,她低着頭,恰能看見那四分五碎的殘骸,沒想到這胡公子還真捨得摔了。

“你也不算胡家的人,況且你不是為了錢嗎?”江韶幽幽開口。

白瑤偷偷瞥了邊上的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胡不凡,伸手一戳:“你也太耿直了,就算聽得見他心裏說什麼也不要當面拆人家台啊。”

這話說的中肯,可病房就這麼點大,白瑤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倒像是嘲諷胡不凡一樣。

江韶被白瑤一戳,身體僵了僵,低聲應道:“嗯。”

“我就是為了老不死的財產怎麼樣,反正現在他死了,我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趙杏一個妖怪,有什麼資格繼承胡家的財產!”胡不凡冷冷剜了白瑤與江韶一眼。

李干河難耐地揉了揉太陽穴,他千里迢迢趕過來,可不是聽這幾個人明嘲暗諷吵架來的。

“行了大少爺,我們對你的家事不敢興趣,你告訴我趙杏在的事,我們也好早日將她捉拿歸案。”李干河沉聲,看着胡不凡的目光多了一絲威壓,臉上那道傷疤倒是在這時候顯出作用來了。

胡不凡眼神躲閃了一下,避開李干河的目光,轉而又剜了江韶和白瑤兩眼,這才心滿意足地講起來。

當年趙杏十九歲就跟了胡老爺子,彼時胡三榮已過了四十三歲壽辰,按他之後的壽命來算也算一隻腳踏入黃土了。胡不凡知道趙杏的存在時,趙杏已經和他繼父在一起六年準備結婚了。

胡老爺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唯我獨尊,僅通知了親朋,不出一個星期,結婚流程便全部完成了,趙杏成了胡不凡法律上的繼母。

甚至,他比趙杏還大一歲。

趙杏身份不明,嫁入胡家后雖不說揮霍無度,但是豪門太太應有的開銷她一樣都不少,她成了所有情婦熬上位的榜樣。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談起胡家當家夫人,或許嗤之以鼻,或許不以為然,不過一個成功上位,貪圖錢財的女人罷了,雖然模樣是真的出彩。

“所有人都低估了那個女人,他們以為她只是享受豪門太太的生活,孰不知這個女人野心如狼,不知給老爺子吹了多少耳邊風,哄得他把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財產轉給了她。”胡不凡談起這個,面露凶光,一副極煞模樣。

想來是爭財產沒爭過那個女人,氣急敗壞。

“老爺子死的時候,居然還給她留了遺囑,這個女人手段狠毒,最後她手裏握着老爺子百分之八十的財產。”

“我這二十幾年為胡氏鞠躬盡瘁,憑百分之二十就想打發我?”胡不凡很瞪着李干河,怒道:“不可能!”

李干河輕咳了一聲:“咳,你跟她爭財產了?”

“當然要爭,但是她有遺囑在手,我幾乎沒有翻盤的機會,而且後來我發現,公司里的高層幾乎都被她收買了,並且,我手裏的公司股份越來越少。”

“那個女人,她分明是想把整個胡家握在手裏。”

說到這,胡不凡神情雖然憤怒,語氣卻緩和了几絲:“我與她對過幾次,無論是明是暗次次慘敗,後來我不敢輕易再去招惹她,好在,關道長出現了。她告訴我,那女人根本就是狐狸精。”

“你知道關道長的身份嗎?”李干河問。

胡不凡張了張口要說什麼,又沉默了,過了好半會,他才爭了一句:“只要能對付趙杏,是妖又怎麼樣!”

李干河輕嘆了一聲,默默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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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異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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