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試行曲
沈星然在家睡了一個小時的午覺，天氣轉涼后她到是難得能睡個好覺了，兩點的時候醒來，洗臉，開始幹活！
一套廉價劣質的化妝工具，她對着鏡子先是將雜亂的眉毛理出眉形又稍添幾筆，然後把不太均勻的膚色細細調整補勻，最後將瘦得骨頭都突出的輪廓加以柔化，就完工了！
對着鏡子照了照，感覺效果還可以，臉自然還是那張臉，但細節的調整和修飾使得面容看上去十分清爽乾淨，儘管氣色不好但突出了本就不錯的底子！
收拾好了工具，她從卧室拿出了趕工出來的曲譜，裝到袋子裏，出門。
下午兩三點學校已經沒什麼人了，一年六班的教室更是空了，王思雅已經來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走廊里，戴着耳機，手機里放着音樂，看到上樓來的女生，她摘了耳機，站起來：“哇~你來了，周雪和楊熙剛剛來了電話，她們已經在車上了，也馬上就到。程源和李煥在籃球場，他們早到了在打球，真是一刻都不浪費的，李煥的腿上次才扭傷，我也是服了他們男生了！”沈星然走過去，王思雅一眼就看出女生的眉毛是修理過了，且竟不知怎麼回事對方的臉蛋也看着舒服了許多莫名美化了一般。
難道是化了妝？但看着沒有什麼痕迹啊？
“你修了眉毛？”她想着便問了。沈星然點頭：“嗯，我的臉色好像一直不太好，眉毛也有點雜，就颳了一下。”說著，她朝教室里張望了一下：“裏面有人嗎？你怎麼搬到走廊了？”
“沒人，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回去啦~不過外面透氣啊，而且敞亮，你也搬個椅子出來坐一會唄，等一會人到齊了我們再去琴室。就搬他們最前面座位的，待會還回去也簡單。”沈星然便去搬了個椅子出來，王思雅顯然很善於找話題，她一坐下，對方就湊過來，低聲道：“我想問一下哦~可以嗎？”沈星然點頭：“嗯，你要問什麼？”
“我是想問一下哈，你拍視頻是要給趙老師看，還是放到網上啊？”沈星然沉默兩秒。
“我是想放到網上的。”
“哦！”王思雅並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道：“你是要彈一首鋼琴曲嗎？”
“嗯，我是想唱首歌......然後，然後用鋼琴伴奏。”
“哦......”王思雅知道了想知道的，心想可從來沒見過沈同學唱歌啊，不過也許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對了，你要參加這次的英語競賽嗎？”她又突然問。英語競賽是周五的時候英語老師說的，讓有意向的同學可以找她報名，雖然現在這些競賽高考是沒法加分了，但榮耀這種東西錦上添花自然也是好的。
沈星然又沉默了兩秒，前主的成績只是中等，每一科都不算特別好也不能算特別壞。
她搖了搖頭：“不，我每一科都是半瓶水，參加不了競賽。”而且現在也沒興趣。
王思雅便也哀嘆一聲：“唉~我和你也一樣，成績不上不下。我都想要不要學個舞蹈或者藝術之類的轉藝術生呢，感覺按我這個成績到時候連一本都考不上啊！”很抱歉沈星然無法感同身受，她雖然接手了學生的身份，但完全沒有規劃過未來考什麼大學，反正拿到優秀不就可以了？
而且比起人人在意和擔憂的學業問題，她現在更關心自己今天的首秀能不能拿到好成績順利為她賺到第一桶金。
不過，為了不冷場，她只能接話：“不是高二會分科嗎？到時候應該會好一點吧？學科少了，精力也能集中了。”這大概說到王思雅的恨處了，她一下子哀嚎起來：“啊~~就是分科啊，我覺得好倒霉啊，我要是再晚一屆中考都行啊，偏偏我們下一屆就可以自由選科，我們這一屆還要文理分科，簡直氣死我了！我的物理化學真的一點也學不動啊，還有那個歷史，完全背不下來，那些哪年哪月幾號發生了什麼事，簡直了，那些日期完全記不得嘛~呵呵，你說萬一以後歷史又多了個幾千年，那未來的歷史書得多厚啊？嘖嘖~”
“還有英語，簡直了那些語法，我以後要是不出國的話有什麼用嗎？額.......想一想感覺數學學了也沒用啊，買個菜還能用到方程式？還有那文言文，呵呵~”
“什麼文言文？”剛從樓梯上來的周雪二人喊道。王思雅站起身，一臉苦惱：“在說上街買菜文言文用不用得上哈哈~”她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周雪和楊熙一臉莫名。
沈星然便補充了一句：“由考不考得上一本到思考我們所學學科的實用性！”王思雅：“......”這話沒毛病。
她解釋：“我剛剛就是感嘆了一下，我這次月考和上次差不多，感覺繼續下去一本都有風險，好絕望哦~”周雪就笑了：“一樣一樣，大家都半斤八兩嘛，也不知道實驗班那些學霸九百多是怎麼考出來的，那個一班的大神，居然總分九百九十多，簡直變態！”這裏面可能就楊熙的成績最差，她這次班級倒數第十名，不太喜歡談成績，便道：“誒？快三點了，不是說班長他們在籃球場嗎，叫他們趕緊過來吧。”
“行！”王思雅看了眼時間，對沈星然道：“那我們先把椅子搬回去。”然後想了想，又說：“我們待會直接過去籃球場叫他們，打電話估計他們可能接不到。”從教學樓另一側的樓梯下樓，隔着一條小道，就是大操場和籃球場。
這會籃球場上還有兩伙人在打球，幾個女生走近了，正在打球的程源和李煥就停下了動作。
李煥把球扔給另外一個男生，說笑兩句，就和程源下場了。
“人都齊了？”程源問道。王思雅點頭：“嗯，可以過去了！”琴室在綜合樓那邊，橫江中學把各種實驗室，學生會的活動室，還有琴室，都放在了綜合樓，一樓是學生會辦公室和各種活動室，二樓樓梯拐角的教室就是琴室。
六人里除了王思雅來過，其他五人都是第一次來。王思雅用鑰匙打開了門，琴房裝修得簡潔大方，地上鋪着吸音地毯，一進門就能看到對面的架子鼓。
她介紹道：“因為裏面鋪着地毯，所以進來都要用鞋套，不過咱們就借用一下，我和學姐說了，這裏面的一次性鞋套咱們可以一人一雙，省得再去買。”眾人道了謝，等都戴上了鞋套，王思雅又道：“這邊是架子鼓，咱們學校有一架三角琴，在裏面，那邊還有電子琴和結他小提琴大提琴古箏琵琶二胡都有，連花鼓都有呢，還有兩個隔出來的小琴房，大家可以看一看，也可以上手，不過公共財產需要愛惜~這裏都做了隔音的，效果還算可以，現在又沒課，不用擔心打擾到別人。”說著，她走到一邊的儲物櫃裏，取出一個銀色手提箱，打開，問沈星然：“這裏是麥克風，支架那邊也有，還有耳麥，你要哪一種？”沈星然走過去，拿起一個麥克風打開開關后試了試：“喂~喂~”輕柔輕細的女聲。
“喂~喂~”略粗狂的女聲。
“喂~你好~”凜冽生冷的聲線。五位少年人都被吸引了，周雪十分驚奇：“哇~好厲害，你怎麼變聲的呀？”聽上去完全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誒！
而且聽着好自然哦！沈星然露出她現在招牌的靦腆的笑容：“我私下有這方面的愛好。”李煥終於來了點真正的興趣，他看了沈星然一眼，然後轉身往裏走：“我去看看鋼琴。”三角琴的音色十分優美，當然這裏面也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專業人士，沈星然聽着覺得尚可總比沒有強，畢竟真要認真，這顆星球上怕沒有任何一種樂器能夠彈奏得了她所要演奏的曲子。
她坐在琴凳上，程源已經十分盡責的把手機掏了出來，李煥和王思雅在一旁看着，周雪和楊熙則還在好奇的看其他樂器，不過兩人都沒有動那些樂器，怕弄出噪音來。
“你不用琴譜嗎？”王思雅看沈星然的架勢是要開始彈了，不禁問道。
“嗯，我記得曲子。不過我只是先試一遍熟悉一下手感，班長可以先不用錄，正式開始的時候我會說的~”說著，女生的手指已經動了。
拉着小行李箱從綜合樓下路過的男生突然頓住了腳步。樓上傳來一串斷斷續續的琴聲，聽着像是新手。
他聽了一耳朵，褲兜里的手機響了。
“媽~”
“喂~小洲啊！我和你爸到你們學校門口了，還買了炒酸奶，你快出來，你出來了嗎？要我和你爸進去幫你收拾嗎？”男生露出無奈的淺笑：“不用的，我已經下樓了，馬上就出去。炒酸奶？你們在哪裏買的？”
“就對面啊，那個商城裏有賣的，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先去商場逛一下，咱們逛完了下午就在商城吃個飯，然後晚上再回家？”
“可以~我記得爸爸上次不是說想要吃燒烤嗎，咱們晚上可以去吃燒烤。”
“吃什麼燒烤，不健康，你爸又要喝酒，吃點正經的飯，你還在長身體。”
“.......嗯，那......”......男生推着行李箱越走越遠，綜合樓上，在一開始的斷斷續續后，琴聲已經逐漸流暢，除了確實很長外並沒有任何其他鋼琴家賣相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遊走得悠哉適宜，女生姿態輕鬆，並無什麼表情，坐在那裏，卻彷彿整個人都開始發出光芒。
居然真的會彈琴啊！五個少年人都驚愕又或者驚艷得不行。他們一開始還都不是很抱希望的，只當做幫個忙，沈同學的遭遇也真的太可憐了，也不好拒絕，但沒想到人家真的會彈琴呢！
窗外陽光正濃，遠處的雪松青蔥，低矮一些的花樹則綴滿花朵，綠草坪猶如綠毯，天空蔚藍。
琴聲響在耳邊，猶如敲開了現實世界和劇場世界的界門，讓人恍惚，出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