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章:兵臨城下
巧意也終是跟着喊出聲,外面的人得了消息,頓時一個個驚慌失措。
趕緊進來,就瞧着床上的李明德早沒了氣息。
消息傳到永安宮,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倒在地。
王嫣然更是因為有身孕,受不得刺激昏了過去。
玲瓏趕緊送王嫣然回長寧宮。
她們前腳剛走,雲韻便帶着禁軍侍衛直接闖進永寧宮。
桂公公看着雲韻帶着人,頓時生了怒意:“德妃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聞言云韻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皇上駕崩了,朝中必然會大亂,我這是過來詢問太後娘娘如何處理後事。”
說著直接看向桂公公:“桂公公還是去通稟一聲才是,這種事情耽誤不得。”
看着雲韻身後的禁軍,桂公公怎麼會不明白雲韻的意思,詢問是假逼宮才是真的吧。
雖不知道雲韻如何和禁軍勾結到一起,桂公公還是強撐着冷喝道:“福貴,你這是在做什麼?”
聞言福貴立在一旁,只是看了眼雲韻:“皇上臨終前留下遺詔,一切聽憑德妃拆遷,臣也是奉命行事。”
“疏風呢?疏風在哪裏?咱家要見疏風!”桂公公想起李明德身邊的疏風,趕緊開口。
福貴卻是笑着道:“只怕桂公公見不到疏風將軍了,他聽聞跟皇上駕崩,心中悲痛,追隨皇上去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了疏風!”
“桂公公若是再不讓開,下官就要無理了。”沒有理會桂公公的質問,富貴直接拔刀。
桂公公知道大勢已去,此刻徹底的慌了神。
就聽着身後傳來太后的聲音,還是那般鎮靜,只是桂公公聽出來,這聲音之中,帶着幾分蒼涼。
回頭見着太后穿着一身金絲蟒袍很是華麗,直接走後面走了出來,還是那般的端莊,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
“吵什麼。”
聞言桂公公趕緊上前。
雲韻也嘴角微揚不動聲色的見了禮,這才開口:“眼下皇上駕崩,前朝跟後宮都徹底的亂了,雲韻也是為了大魏,這才過來請太后出面主持大局。”
聞言太后拿眼掃過富貴和他身後的禁軍,卻是冷笑:“只怕德妃想讓哀家住持的,是幫着你篡位奪權的大局吧。”
聞言云韻搖搖頭:“太后誤會了,對於權勢,我雲韻從來都不感興趣。我這麼做也只是奉命而為。”說著直接揮了揮手。
富貴帶着人上前將所有人都給圍住。
雲韻卻是轉身,走到跟在自己身後,一個陌生的面孔前面。
“現在姑姑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姑姑什麼時候兌現給我的承諾?”
聞言芸娘嘴角微揚:“公主放心,只要徹底掌控了大魏,公主想要的自然會到公主的手中。”
京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金州城卻是不知道。
因着當初是用手扎的,就算用力,卻也不至於傷的太深,休養了幾日李瑾瑜的傷便沒有大礙。
除了過來看過李瑾瑜的傷勢,雲君再不曾出那個門半步。
李瑾瑜派人將聽濤水榭保護的滴水不漏,國夫人就算是想要下手,也尋不到機會。
她也不敢真的傷害雲君,她知道如果自己做了,那李瑾瑜也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她現在不敢去賭,她不想讓自己滿盤皆輸。
看着送到跟前的嫁衣首飾,雲君有些失神的伸手撫摸着嫁衣的料子。
自己本就是死了一次的人,本就是經歷過一次的人,為何還會在看到這些的時候,心中會有些抽疼。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因為那個男人心動,不該跟他有任何的交集,這樣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泠然看着雲君眼中的神色,卻是冷嗤一聲:“怎麼瞧着雲大小姐的樣子,竟是有些捨不得,若是如此雲大小姐也無需為難,到時候大可以讓我出手除掉國夫人。只是雲老夫人的仇,雲大小姐就再不能報了。”
雲君聞言面上的神色恢復了冰冷收回手,看着泠然,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你不用如此激我,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日子過的很快,眼看着到了大婚之日。
前一天晚上,李瑾瑜已經搬去了他為雲君準備的婚房。
那個日後只有他們的地方。
國夫人則是住在行宮之中,為了日後不讓雲君受傷害,也為了她日後能過的安逸一些,李瑾瑜直接將國夫人遷出了茗月軒。
國夫人自是惱怒,卻沒有辦法阻止兒子的行為。
敢等正日子,喜娘早早的便過來替雲君梳妝打扮。
這可是金州城最大的喜事,喜娘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很親王妃。
吉祥話一句接着一句,毫不吝嗇。
雲君則是坐在凳子上任由人擺弄,臉上沒有新嫁娘的嬌羞,也沒有緊張。
只是冷漠的配合著所有人。
聽濤水榭的丫鬟,瞧着自家王妃這幅表情已經習慣了,便也見怪不怪。
倒是喜娘心裏一直發憷,生怕得罪了這位新王妃。
她可聽說了,為了這位新王妃,王爺可是把國夫人都給得罪了的。
小心翼翼伺候着雲君收拾好一切,等到下午眼看着到了時辰,吩咐人將雲君送到王府去。
泠然在雲君上轎之時塞給她一把匕首,雲君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將匕首收在袖子裏。
等花轎抬到王府,李瑾瑜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迎進門。
雲君這才瞧見端坐在高堂位置上的國夫人。
那個殺了自己祖母的人,端坐在高堂上,一身華服面上強裝着喜悅。
身邊李瑾瑜看着雲君卻是真心歡喜,他盼着這一日盼了多久,只有自己心裏清楚。
現在終於等到這一天,心中竟是有些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小心翼翼牽着雲君走到國夫人的面前。
旁邊的司儀高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站起身來,雲君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顫抖。
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看着有人端着茶立在一旁。
走到國夫人的面前跪下,接過托盤上的茶,伸手遞出。
一旁的泠然很是緊張的看着這一幕。
這是她和雲君商量好的,只有這個時候她有機會,最近距離的接觸國夫人。
然後趁機要了她的性命。
看到國夫人接過茶,雲君的動作,泠然忍不住屏住呼吸。
卻在這個時候,直接有人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直接跪在地上:“王爺不好了,大軍壓境了。”
聞言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國夫人也直接站起身來。
雲君手中的動作下意識的頓了頓,原本護着國夫人的侍衛,便圍了上來。
知道自己錯失良機,正想着如何動手。
就聽到過來報信的守城兵道:“來的是大燕的十萬精兵,此刻已經將金州城圍住。”
“領兵的是何人?李瑾瑜面色凝重,這些日子忙於婚事,雖說沒有去關心京中的情況。
外面卻一直有人盯着,怎麼可能大軍壓境自己都不得知。
心中生了一個想法,知道定是自己中間生了暗鬼。
眼下卻也來不及盤問,只問領兵之人。
就見着守城兵面上閃過一絲古怪:“是一個女子,自稱是叫雲韻,點名要見王妃。還讓屬下給王妃帶一句話,她是帶着方若穎來的,若是王妃還記得方若穎,就請出城相見。”
聽到方若穎的名字,雲君只覺得渾身的血瞬間凝固。
顧不得刺殺國夫人之事,看向守城兵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大軍最前面有一輛囚車,裏面捆着一個女子,屬下不敢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她說的方若穎。”
雲君聞言直接撤掉頭上的沉重的鳳冠,沖了出去。
李瑾瑜見此趕緊追出去,就看着身着大紅嫁衣的雲君,門口搶了一匹馬,直接翻身上馬,朝着城門口趕去。
趕緊顧不得旁的,帶着人追了上去。
大軍壓境,喜堂之上的那些人,自是不能留在這看熱鬧。
趕緊都各自回去皮甲掛槍,準備上陣。
國夫人也沒想到竟然會生出這樣的事情,雖然覺得阻止了這門婚事,心中高興,卻也是忍不住擔心。
若是真的攻破了城門,到時候金州城失守,自己這麼多年的計劃便也是功虧一簣。
心中擔心,目光落在一旁的泠然身上,不由皺眉。
這個人不是雲君的侍女,既然雲君那般焦急的出去,她怎麼還立在這裏。
見着國夫人看向自己,泠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是叫人覺得詭異。
未等國夫人問出口,就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胸口頓時一陣劇痛。
這才看清一把匕首直接扎在自己的胸口。
而握着這般匕首的人就是泠然。
“原以為她自己動手,卻沒想到太讓我失望了,既如此太后的吩咐,只能由我自己完成。”泠然說著,直接拔出匕首,再次扎了進去。
等周圍保護國夫人的侍衛反應過來,她早已經抽身退了出去。
因着兵臨城下,此刻王府之中慌亂不已。
根本沒人顧得着泠然,泠然刺殺國夫人便直接逃出去。
等喜堂上的人追出來,哪裏還能看到她的影子。
泠然直接趁亂隱匿在人群之中。
而城門外,一襲紅衣的雲君,看到被綁在囚籠之中的方若穎,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那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唯一處處替自己着想的人。
現在像是一塊破布一樣,被綁在囚車之上的柱子上。
空洞的雙眸,看着雲君卻是沒有任何焦距。
雲韻高坐在馬車之上,瞧着雲君一身火紅的嫁衣。
心中卻是諷刺的很:“真沒想到,他的母親害死了最疼你的祖母,你竟然還要嫁給他為妻,雲君我原以為你是個多孝順的,多重情義的,沒想到你的心也是如此的涼薄,可以忘記一切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說著聲音越發的冰冷:“真不知道祖母泉下有知,會是什麼心情!”
聞言云君對上雲韻的雙眸:“雲韻你恨我只管衝著我來,方若穎與你無冤無仇,放了她!”
“無冤無仇?”雲韻聽完搖了搖頭,眼中的笑容很是諷刺:“你雲君的朋友,就是我的仇人。雲君啊雲君,你害的我一無所有,害的我失去一切。你害我的這些事情,她參與了多少,我心中清楚,你現在說她與我無冤無仇,這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說著不給雲君開口的機會,繼續道:“還有告訴你,並非是我抓的她,也並非是我將她折磨成這個樣子。當初在政變之後,李明德為了找到你的蹤跡,將她方家的人都抓了起來,就是為了從她口中逼問出你的下落。只是沒想到她根本不知道,你知道那幾日因為你,你最好的姐妹,在天牢中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