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能御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喲，接下來是不是到我了。”清月故作眯眼壞笑着問眼前年輕人。
雲嵐煙暗自盤算着，讖星的勘察仙術和增加對危險感知的雲體仙風術用的也算得心應手，但是此類仙術極為消耗靈力，現在的自己已沒有多少靈力。再用就要透支了。只好故作滿眼委屈的望着清月師傅，希望這位老師傅今天就不要拿自己開玩笑。
清月和他對視了下：“行了行了，別這麼看我。這次放過你了，以你平時修習來看問題不大。”
嵐煙興奮的幾乎忘了自己剛消耗完虛弱的身體，趕緊向師傅們作揖行禮。
不過紫淵師傅緊接著說的話，卻猶如一盆水澆滅了雲嵐煙些許興奮勁：“但凡門中弟子初次下山都會幾人一起，還有一位高階弟子帶領着。雖然雲嵐煙現在也成為了高階弟子，但他第一次下山，為了安全起見，此次還是讓初笑陪同他下山歷練。”
“啊？師姐也要跟着。”雲嵐煙神情一下從喜悅轉為有些失望。
話剛出口，腰間就被一個握緊的拳頭從後面重重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過頭，看到初笑師姐那俊俏的臉上雖掛着笑意，卻顯得有幾分可怕，威脅着問：“怎麼？你好像不樂意呀？”
雲嵐煙連連求饒，賠笑着附和道：“不敢不敢，師姐在，我是怕沒有自己什麼歷練的機會。”
初笑師姐輕哼一聲，故意仰着頭看向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彷彿在說著這還差不多的樣子。不過在師長們面前倒也不敢太過玩鬧，初笑轉而向紫淵師傅和二位長老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看住雲嵐煙這小子。
紫淵掌門也不再多說什麼，示意二人無事就可以退下了，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便可下山。
兩人施禮后離開，雲嵐煙趕緊回到房中打坐調息，盡量多些回復靈力，免得耽誤難得的下山之旅。
直到正午，初笑來招呼嵐煙同去飯堂用飯，雲嵐煙才結束打坐調息起身。
吃飯時，雲嵐煙想着這些年都是師兄師姐照顧自己，平日裏很少接觸其他弟子。心裏尋思着，第一次下山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常銘師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憂慮，正被一旁的初笑察覺，詢問之下，才開口問初笑要不要一起去讖星看下常銘師兄再走。
突然這麼一說，倒將初笑問了個措手不及，狐疑的看着他說道：“你這一臉憂傷幹嘛，下個山而已，又不是不回來”
初笑的話沒等說完，她眼睛眨了眨，轉念一想立即改口對嵐煙說：“要是去找小銘子的話，那我跟你一起去。吃完就去，快吃。”
這次換成雲嵐煙一臉無奈的吃着東西，心中暗暗叫苦，每次師姐拉着他找常銘師兄，他都會成為那個煞風景的存在，被其餘弟子私下議論。然後師姐師兄廊下散步，可憐的自己則會被清月師傅喊去下棋或者修鍊讖星仙術。
二人到了觀星閣，找遍了每個地方都沒有看到常銘師兄，最後找弟子打聽，才知道常銘師兄前幾日便帶着讖星弟子下山歷練去了。
初笑師姐氣的直跺腳，嘴裏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常銘下山竟然敢不告訴自己，太過分了諸如此類的話。手上倒也沒閑着，將常銘師兄門前親手栽的那顆海棠樹用長劍削掉好幾條枝葉才肯罷休。
本來溫柔的大師姐形象，深受不少年輕弟子傾慕。剛剛這舉動將路過的讖星弟子嚇得不輕，而且平日裏都對這位踏星大師姐不陌生。路過弟子離開后紛紛議論是不是常銘大師兄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才會如此咬牙切齒的用花草泄憤。還有那個經常違反門規惹禍的三脈弟子云嵐煙陪同，不會是來讖星興師問罪的吧？
說到惹禍，仙霞派中雲嵐煙必須底算上一號。天生好奇心極重，做事全憑個人好惡。他有時為救山中靈獸，藐視門規。有時又會因妖物並未作祟為禍，被他私自做主放走了其他弟子歷練時捉來的小妖。一樁一件的禍事沒少讓他挨罰，怎麼罰也改不掉這性格。多虧有清月長老與初笑幫他說話，才沒被重罰。
幾個弟子越議論越覺得分析的有理，差點就要去稟告清月長老了。
雲嵐煙為了不讓旁人再誤會，連忙拉着師姐，準備離開。
回去的路上，
雲嵐煙見初笑仍是氣憤的撅着櫻桃小口。為了讓師姐不再想這些，只好開口問道：“師姐，以往下山歷練都是由讖星一脈測出何地有異動才派出弟子，可是這次三位師傅都沒有說下山去哪？我們難道可以自由行動？”
初笑斜了他一眼，道了一聲想得美。才緩緩告訴雲嵐煙，若是門中會用靈明鏡或靈冥蝶與弟子溝通。哪裏發生詭異情況，就會將臨近弟子派遣過去。
“這樣啊，我本來還想先回一趟千山城看看爹娘呢。”雲嵐煙有些失望的說。
“我們可以先去離蓬萊仙山很近的吾山鎮去逛逛，難得下山先去買些東西。然後再去往千山城。”師姐不容反駁的神情看着他。
雲嵐煙本想開口問些其他事。初笑以為他還真敢反駁自己，眼睛一瞪，雲嵐煙立即將話咽了回去只好答應師姐的意見。
各自回到卧房中收拾行李。萬事俱備，就等明天一早下山了！
次日天微亮，
雲嵐煙便起身穿戴好一切，不過並沒有穿戴蓬萊弟子服飾，而是換上了普通江湖人的打扮。拿着行李帶着夜小狸跑去叩響師姐房門。
初笑剛剛起來就聽到雲嵐煙在門口說話，打了個哈欠，輕聲讓他在門口候着。
等了片刻，初笑師姐拿上行李走出門招呼雲嵐煙一同去祭拜九天玄女娘娘。
初笑將手中長劍有意無意的轉動，輕聲說道：“等下祭拜完玄女娘娘，我們還底去拜見師傅然後才能下山。”
這是每個第一次下山歷練的弟子要經過的流程。
雲嵐煙點頭答應着，心早已經飛到仙山外了。
轉眼到了九天玄女宮，這裏是蓬萊仙霞派供奉玄女娘娘的地方，也被視為派中最莊重之地。
雲嵐煙每次祭拜玄女娘娘都會有威壓之感。正如初次在讖星泉水中的仰望九天玄女雕像一般，目光威嚴俯視他。雖然多年來一直如此，但也無事，最後也就漸漸忽略了。
雲嵐煙也曾向清月師傅請教過，得到的結果卻是體質偏陰，前世怨氣執念過重，才會被玄女娘娘所注視。
規規矩矩的祭拜完，又和初笑師姐去拜見了師傅。
走出布星閣，
“下山嘍。”雲嵐煙興高采烈的說著，單手運訣便要御劍飛行。
卻被師姐一把拉住。
初笑一臉鄙夷的看着他說道：“下山歷練還御劍走，你還能所聞所見什麼。老實給我從山門下山，走着去吾山鎮。”
雲嵐煙手上動作僵在那裏，一臉的難以置信，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跟在師姐後面向山門走去。
從山門外乘船到仙源渡口。而後又走了三日才來到吾山鎮邊界。
看着未見過的環境，雲嵐煙不免好奇的東張西望，不小心一腳踏空跌進了河水中，夜小狸卻安逸的在師姐肩上趴着。
“撲哧。”短暫清脆的笑聲傳來，卻讓雲嵐煙感覺那麼熟悉。
雲嵐煙掙扎的在河水中站起身，看到師姐笑臉盈盈，那哪是偷笑，分明就是明目張胆的嘲笑。
雲嵐煙在腦中思索，自言自語道：這彷彿是修行時偶有的笑聲，到底是誰？
沒等他說完，卻聽到一聲輕哼，似乎在回應着他。驚訝寫在了嵐煙的臉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回應，好奇心一時更勝。往常都只是笑聲，並沒有回應過他，此次下山卻有了回應。
他一邊想着一邊爬上岸。
“師姐你剛才有沒有聽到笑聲或者哼的一聲？”雲嵐煙一本正經的問着。
初笑卻詫異的看着他：“沒啊，你不會腦子進水壞掉了吧。”
雲嵐煙斜了師姐一眼，小聲嘀咕：“你才進水了呢。”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趕緊走吧，進了小鎮，先找個客棧把衣服換換。”
雲嵐煙低垂着頭，跟在師姐後面。心中暗嘆：這算不算出師不利？
兩人進了吾山鎮。但他們並不知道不知道，剛才路旁沒人注意的地方也走出一個白色身影，邁着輕盈的步子，也跟着進了小鎮。
臨福客棧，初笑打量下客棧推門進了去。
雲嵐煙倒是無所謂，住哪都不介意，而且，他也並不知道這些該怎麼做。
初笑師姐開口喊小二，備兩間上房。
店裏小兒勤快的伺候兩人上樓，兩間整潔相近的客房安頓好，殷勤的囑咐二人有什麼吩咐儘管招呼他就是了。
“小嵐煙，趕緊把行李放下，跟師姐買東西去。”
推門進了房間沒等坐穩，初笑就催促着雲嵐煙。
雲嵐煙嘆了口氣，明知是叫自己去提東西也沒辦法拒絕師姐，只能聽初笑的跟着去了。
吾山鎮雖不大，但也很繁華，熱鬧。小鎮上人群川流不息，夾雜着商販的叫賣聲。
初笑左看看右逛逛，一時之間忙得不亦樂乎。
熱鬧的小鎮卻讓雲嵐煙想起了曾經居住的千山城，景色何等相似。
沿着小鎮集市漸漸走遠，雲嵐煙雙手提的，抱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最後無奈的把隨身短劍插在懷中。夜小狸也不知道跑哪瘋去了，出客棧就沒看到它的影子，反正也不擔心它會走丟。
望着師姐跑去一旁買東西的背影，雲嵐煙輕嘆一聲，便自顧自的往前走着。
不經意間瞥見路旁一位白衣女子，略有好奇將目光轉過去時，女子已走到雲嵐煙身前，雙手疊在腹部，微微曲膝，溫婉施禮，淺笑着開口道：“公子，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