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將秦春嬌緊緊的摟在了懷中,用自己的身軀暖着她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春嬌,這次真的是我不對,我曉得錯了。往後,我什麼都不瞞你了,可好?」
秦春嬌依在丈夫的懷裏,漸漸安寧下來。
待情緒平復,她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他面前,她的小脾氣和小性子總也管不住,近來是更加愛任性撒嬌了。
她語聲噥噥的說道:「你知道就好,這次便算了。往後,你若再這樣,那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易峋低低笑了一聲,撫摸着她的後腦,答應着。
易峋費了些功夫,將秦春嬌哄住了,看着她在枕上躺了下來,乖順的宛如一隻小貓。儘管,這隻小貓才剛剛跟他鬧過脾氣。
他在她身側卧下,一手撐着臉頰,看着自己的妻子,目光之中滿是寵溺。
忍不住的伸手,輕輕撫弄着她,心裏卻有幾分暗暗的竊喜。
她在人前,可從來不這個樣子,一向是大方懂事的。這幅撒嬌任性的小模樣,也就只有他能看見。
誰讓他是她的丈夫呢?她也只能向他撒嬌了不是?
秦春嬌窩在枕頭上,柔軟的被褥和易峋溫暖粗糙的手掌,給她帶來了暖洋洋的舒適感,讓她昏昏欲睡起來。
她眯細了眼眸,意識也迷糊混沌起來,在滑向夢鄉之際,心裏冒出一個念頭:那件事,還是等明天請大夫看過,准了再告訴他吧。既然他會給她驚喜,那她也給他一個驚喜吧。
寧王府中,夜色深深,這深宅大院裏各處守備森嚴,到了這個時候已是四處落鎖。
寧王妃坐在窗子邊,瞧着院子裏那些影影綽綽的山石草木,滿臉怔然。
丫鬟紅玉走來,低低說道:「娘娘,早些歇下吧。天都這樣晚了,王爺今兒想必是不來了。」
寧王妃眸色似水,淡淡道:「不慌,再等等。今兒不是她們的日子,他該來的。」
紅玉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又退了下去。
寧王妃又等了片刻,直至月上中天,依然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方才神色暗淡的想要起身。
這微一動彈,驚覺身子竟然已經坐僵了,不由痛呼出聲。
紅玉慌忙上來扶她,一面說道:「娘娘坐久了,起來活動活動腿腳便好。」
寧王妃自嘲一笑,說道:「果然是我過了,不該拔了那一院子的芍藥。只是總也過去這麼些年了,他怎麼就不能忘呢?」說著,她略停了停,又不無傷感道:「這興許是我的報應,所以老天叫我無子。到頭來,還不是被人佔了去。」
紅玉替她捶着腿,忙說道:「娘娘別這樣自苦,無論如何,娘娘才是王妃,又替王爺費心費力主持中饋這些年,王爺總是敬重娘娘的。」
寧王妃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悵然道:「是啊,連你都說他是敬重我了。然而,我要這敬重又有何用!」
主僕兩個說著話,門外忽然一盞燈籠晃過,就聽門人通報道:「娘娘,王爺來了。」
寧王妃只呆了一呆,便見那蟒袍玉帶的男人,披着一身夜色,從外面進來。
寧王走進室內,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寧王妃身上,他問道:「這麼晚了,還沒睡下?」
寧王妃淺淺一笑,盈盈起身:「這麼晚了,難為王爺還記得來妾身這兒,空了那幾位姐妹的房,不怕明兒她們抱怨?」
寧王臉上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不耐煩,但也轉瞬即逝。
他走上前來,自寧王妃頭上取了一朵珠花下來,拿在手中把玩着,說道:「老夫老妻了,還吃這些酸醋,你也真耐煩!」
寧王妃笑着,沒有言語。
但聽寧王又道:「我多年膝下無兒,這兩日皇兄又問起這件事來,竟然有意把誠親王第五個兒子,過繼給我。我力推了去,但這件事總這樣下去,只怕不行的。你也不想,半道出來個養不熟的兒子吧?」
寧王妃的臉上爬過一絲難堪,她盯着寧王,開口道:「王爺,你這是怪責妾身?」
寧王沒有接話,又說道:「今兒朝廷武舉,我看了三個孩子,名次極其靠前,竟然都是陳長青府上出來的。陳德修不必說了,聽聞那個得了第一的,原是個鄉下漢子,竟然是他的女婿。不得不說,這陳長青真是慧眼識人。好的,全拉到他家裏去了。」
寧王妃不知他為何半截里說起這個來,沒有出聲。
寧王又說道:「本王打聽了,陳大人的女兒,原先竟然在你母家府上做事。」
寧王妃心頭一跳,看着他,忽然一笑:「王爺這是,用得着妾身了,方才過來?」
她和寧王做了半輩子的夫妻,哪裏不曉得他心裏那些主意!無事不登三寶殿,真是用得上她了,方才惦記起來。
寧王將那珠花朝桌上一撂:「瞧你這話說的,有這豆.豆.小-說提供層關係在,多多走動走動,不是好事一件?那是你的母家,又不是外頭。皇上如今還當盛年,對陳長青極其寵信,又看重武官。那孩子到了御前,怕是要平步青雲了。多多結交幾個朋友,沒什麼壞處。」說著,又意味頗深道:「你那個太子妃外甥女,未必就能拉扯的動你們蘇家。」
寧王妃臉色一凜,冷笑道:「王爺不必再說了,妾身向來少回母家,王爺又不是不知。何況,那女子在妾身母家時,不過是個婢女,要妾身去跟她結交,折煞妾身罷了。官面上的事,王爺還是自行料理吧。妾身婦道人家,恐幫不上什麼忙。」
寧王面上一陣冷硬,他看了寧王妃半日,方才淡淡說道:「蘇月娥,本王之前怎麼沒看出了,你竟是個六親不認的人!」
他扔下這一句,便拂袖而去。
寧王妃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跌坐在凳子上。
紅玉上來,勸道:「娘娘,王爺好容易來了,何苦跟他置氣鬥嘴。」
寧王妃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他是用的着我了,才想起來找我。我在他眼裏,就只是這樣了。」說著,眼淚便撲簌簌的自眼眶裏落了下來。
當年,她或許是做過了,無論怎樣也該給他留個后才是。也不至於弄到如今,自己身邊空落落的,心裏沒有着落。
翌日,秦春嬌趁着易峋去街上辦雜事時,打發老胡騎了騾子,去杏林春請了大夫來。
老胡面上泛出難色來,說道:「太太,這杏林春的名頭可大的很,館主醫術頗為高明,就是太醫院也常請他去探討。輕易,可不好請的動他。」
秦春嬌便說道:「不礙事,你只管去。去了,報上大爺的名諱,說是他內人請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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