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難道他也重生了?

第三章 難道他也重生了?

柳江權袖中的手猛然收緊,勉強一笑:“聽說七皇叔近幾日抱病在床,怎麼會來這裏?”

夜放臉上有些憔悴,掩飾不住的病態,就連眸子裏都是一片血絲。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花千樹一眼,只是輕描淡寫地挑眉,嗓音黯啞:“路過,進來看個熱鬧,順便帶她走。”

柳江權暗中咬牙:“皇叔有所不知,適才這女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與男人在房中苟且,被眾人捉姦在床,已經是殘花敗柳。您府上有太後娘娘親賜的六房如花姬妾,她怕是沒有這個福分。”

夜放身子不易察覺地一震,晦暗不明的眸光從花千樹的身上掠過去:“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本王我還看不上,我府里只是缺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頭而已。不過柳副將看起來頗有些不舍,......應當不會與我爭搶吧?”

柳江權一臉皮笑肉不笑:“豈敢豈敢?七皇叔相中的女人,誰敢有二話?只是,太後娘娘可是下了懿旨的,這花家女眷須盡數送去教坊司,這......”

夜放狂傲一笑:“一個賤奴,我想殺就殺,想放就放,太后那裏,自然有我扛着,柳副將何須多管?”

話里掩飾不住對花千樹的鄙夷與不屑,甚至厭棄,令她的心不由就是一沉。

前世里,夜放是將她寵到心尖上的,他何曾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同她說過一個字?

柳江權訕訕地笑,心底怒火翻湧,卻不敢再有二話:“這便命人駕車將她送去王府,聽憑七皇叔處置。”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一抹嗜血恨意稍縱即逝:“奴才自然要有奴才的樣子,何須這樣抬舉?命人將她綁在我的馬尾,直接拖回王府!”

花千樹一個冷戰,突然有些心驚。

此時的夜放,仍舊是無可挑剔的氣度風華,只是,多了一絲沁入骨髓的寒氣,令人望而生畏。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滿的是厭棄與恨意,與前世里的深情繾綣判若兩人。

為什麼?

難道之前發生了什麼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情?與前世里有偏差?

還是......他也重生了?

這個想法過於地大膽,甚至於激起了花千樹一身的冷汗。

他此時救下自己,是為了當初驚鴻一瞥種下的情根?還是三年之後,自己的愚蠢背叛對他造成的傷害?

依照他七皇叔的脾性,凡是叛徒,無一例外,都只有死路一條。

而自己,恰恰就是前世里害他萬箭攢心的罪魁禍首。

若果真如此,他怎麼可能饒恕自己?

夜放轉身出府,自始至終,目中無人,依舊還是那個狂妄的男人。

花千樹被士兵推搡着出了府。已經是殘陽如血。

花府門口,滿目狼藉,仍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地上一字排開,大大小小十幾具屍體,鮮血滲透了蒙屍的白布,慘不忍睹。

許多百姓將花府門口圍攏得水泄不通,義憤填膺地悄聲議論指點。

三年裏,這幅場景仍舊曆歷在目,無數次自噩夢中驚醒,銘心刻骨。

今日,再一次面對自己至親之人鮮血淋漓地慘死面前,仇人就趾高氣昂地站在自己身後,她卻無能為力。

花千樹頓住腳步,目光從那十幾具屍首之上緩緩掃過,撕心裂肺,令她痛得幾乎不敢呼吸,眼淚滂沱。

身後士兵不耐煩地催促:“磨蹭什麼?快走!”

花千樹顫抖着聲音,帶着央求:“讓我見她們最後一面。”

“不行!”士兵用刀柄毫不留情地磕在她的后心處,使她一個踉蹌,向前差點撲倒。

花千樹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衝著自己慘死的親人結結實實地磕了四個響頭,額頭上剛剛止住的血又溢出來,淌進她的眼睛裏,眼前世界滿是猩紅。

周圍一片嗟嘆之聲。

夜放無動於衷地看着她,薄唇緊抿,毫無表情,冷得就像是一塊寒冰。

士兵兇狠地將她一把拽起來,用繩子將她雙手結結實實地捆住,系在馬後。然後衝著夜放諂媚一笑:“王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捆好了。”

夜放一言不發,一個翻身,便利落地上了馬背,毫不猶豫地一鞭子狠狠地抽下去。

座下駿馬吃痛,在鬧市之上撒蹄狂奔。

花千樹不過是緊隨數步,便被拽倒在地,一路拖行。

地面雖然平坦,但砂石密佈,身子火辣辣的猶如刀割針扎,令她不得不咬緊了牙關拚命承受。

沿路之上,旁觀者的議論指點,目光或憐憫或鄙夷,也有好事者的歡呼,刺激着花千樹幾乎麻木的身子又一次次清醒。

她絕對不能死!

即便忍受再多的羞辱與折磨,也要咬牙活下去。

哪怕油烹火炙!

駿馬終於一聲嘶鳴,停在了刀槍林立的王府門口,侍衛立即上前,接過馬韁。

夜放許是這一路顛簸得急,肚子裏灌了涼氣,騎在馬背之上,急咳幾聲,面色漲紅,腰都佝僂下去。

花千樹慢慢緩過一口氣,掙紮起身,胸前衣襟早已磨礪得凌亂不堪,甚至滲出血絲來。

夜放躍下馬背,抬步緩緩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一直盯了有片刻功夫,方才冷聲吩咐門口侍衛:“將她交給霓裳館嚴婆子安排。”

侍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胸前貪婪地瞄了一眼,便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鞭子,慌忙跪倒在地。

夜放擲了手中馬鞭,一把扯落身上披風,兜頭丟在她的身上,咬着牙關:“還不快滾!”

侍衛心驚膽戰地爬起來,用力將她從地上扯起,推搡着進府。

披風上帶着一股醇厚的龍涎香氣息,猶自帶着體溫,混合著男子的陽剛味道,熟悉的氣味令花千樹一時恍惚。

三年前,夜放將被嚇傻了的她小心翼翼地從馬背上抱下來,不顧別人古怪的目光,抱着她意氣風發地進了王府。

今日,她遍體鱗傷,狼狽地被人驅趕着,就像一隻喪家之犬。

只有身上的披風,給了她最後一絲尊嚴,還有溫暖。

夜放。

她的心裏默念,重生一世,兜兜轉轉,沒想到我又再次來到了你的身邊。

我何顏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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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虐渣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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