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專屬機師
祈誠睜開眼睛的時候，恍惚間感覺頭頂的天花板像以前自己家中的，是那種細膩平滑、像是抹了水一般的接觸面。
可等細細看清后才發現不過是一塊鋼板。
“你還活着。”
“……我說你……郡主您能換個句子嗎？”
偏過頭時果然是那個一副冷冰冰模樣的郡主。她那如同撞擊冰錐發出的聲音，在祈誠看來異常特別。
當然，也不可否認的很好聽。
皇君音坐在旁邊圓凳上，這種強烈的即視感讓他想起了不久前在學院裏的場景。
“我剛才怎麼了？”
“不知道。聽說艦長把你的那次檢測記錄列為機密封存了。”
“哦……啊？”
祈誠驚得坐了起來。
“總之，先祝賀你……”
皇君音那冰山般的面容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說道：
“成為第三名雙生子系統的專屬機師。”
祈誠腦袋這會昏沉的厲害，又不斷回想起剛才房間裏那個邋遢的大叔、性格詭異的少女，原本讓他很興奮的事情，這會在聽到消息后卻怎麼都激動不起來吧。
“你臉色不太好，那就再稍微休息一會吧。”
這麼說著，皇君音便站起身向外走。
聽到這句話的祈誠本以為可以安心休息一會，誰知“冰女”的前腳都還沒踏出門，那個背着劍、可能有暴露癖的特派員……艦長虛就走了起來。
“起床。”
若要說皇君音是“冰女”的話，現在站在床邊說話的這個女人估計只能用“冰雕”來形容了。
她就宛如用冰雕刻出來，然後被皇之社的那些神官施了傳說中的咒法一樣自行動作。
簡直就是個沒有生命的傢伙。
祈誠只得從床上跳起來站直身體向她行禮。
“長官。”
“跟我走。”
虛轉頭向外走去。祈誠跟隨她走出去的時候，卻看見皇君音靠在通道的牆壁上。
——這傢伙故意的吧？
虛經過皇君音時虛停了下來，目視前方的說道：
“君音郡主，從今天起你將接受樞密院調配，任職特別移動基地“羅浮號”的雙生子專屬機師。作為羅浮號的艦長，我是你的直屬上級長官，你必須向我致禮。”
——好濃的火藥味。
不用感覺，祈誠光是用鼻子聞都聞到了，也不知是艦船某處正在裝填武器還是什麼。
旁邊那位郡主此刻也再度展現了她的傲氣，環抱着雙手冷冷盯着虛，腳後跟一直點着地面。
整個通道里那“咚咚咚”的聲音在通道里形成迴音，壓抑的感覺立刻蔓延開。
祈誠感覺完蛋了。
在學院的時候因為他綜合評分過高而使很多人排不上名次，由此才造成他被孤立的現象。
雖然這幾年來養成了他一些很不好的習慣，但至少見到上級行禮、服從命令、按照正常軍人行為準則來做事，這幾點他還是基本上能做到。
只是……
從登上這艘艦船的那一刻，他就沒有發現這個艦船上有哪怕是一個正常點的船員。
這樣彆扭的船員組合，真的能夠在戰場上打仗嗎？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被挑選為“擁有華麗之名”的雙生子專屬機師，可能是一個巨坑無比的事情。
用最近的一件事情來說明，那就是不久前自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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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學院反擊戰那次，因有人不服從指揮，差點導致失敗不說，他自己的性命都差點被是葬送了。
雖然跟皇君音經歷過一些事情……關係可能還算不錯？
不過這種當面無視長官的行為，讓祈誠還是有些不敢苟同。
至少得做個樣子啊。
正當祈誠無奈的時，皇君音忽然冷冷說道：
“你別得寸進尺。之前是因為有樞密令的原因，現在沒有樞密令，你還有什麼權利？”
祈誠心裏咯噔一聲，看見虛側過頭的時候右手微微動了一下，估計是有拔劍的趨勢。再看另一位冰字輩少女，手槍不知何時都已經拿在手裏了。
抱有“兩人繼續對峙的話不穩定因素就太多了”的想法，祈誠開口說道：
“兩位長官……”
“閉嘴！”“閉嘴！”
接過話沒說完，皇君音和虛同時回頭向他吼道，之後兩人齊齊向前走去。
“哈？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
被兩人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頓，祈誠半天都沒有找到原因，只得皺着眉頭跟上兩人。
一路上基本看不見人，在穿過堪稱迷宮的通道后，三人來到一處位於整備車間斜上方的統籌工作間。
透過玻璃望去可以看見三台被布遮蓋住的巨大機體，光是用肉眼比較，祈誠都覺得高度超過了九米。
這讓他有些吃驚，因為源石利用效率的問題，“源石能量包”所能驅動的機體一般在六到七米這樣的高度。
而本身就擁有操作延遲的機體如若再加高的話，操作延遲會更大都不說，能源的輸出功率也會降低，性能會大幅下降。
這三台機體該不會又是皇室或企業界聯合起來做的鬧劇吧？
不……不應該說是可能，祈誠心中已經確定這就是場鬧劇。
不說這五年的戰爭有多少充滿遐想的戰爭兵器誕生，就是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
出於異想天開而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製造些根本不靠譜的東西。
這三台機體若真是鬧劇的話，也不過是滄瀾帝國歷史上的一粒塵埃罷了，老鼠屎都算不上。
“艦長。”
隨着猛然立正發出鞋釘踏在鋼板的聲音，一個沉穩的男聲在祈誠身後響起。
有些好奇的祈誠實在沒忍住，便回頭望了過去。
穿着白色制服的勻稱筆直的身體，如同鷹一般銳利的眼神，而且留着少有的長發。
第一眼覺得人異常莊嚴，之後則能感覺到被獵人盯住獵物的感覺。
好像這個男人是鷹，其他的任何人在他眼裏，都是獵物。
“什麼事？”
虛回頭望向他。
“我突然接到命令，將我變更為二號機的專屬機師，為什麼？”
看來他也是雙生子專屬機師之一。
句尾那一句質疑，讓祈誠有一種他才是艦長，虛只不過是普通船員的錯覺。
——這個“冰雕”的職務看來不好做啊。
祈誠默默地為她感到悲哀。
但不得不說他心裏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
“如果你有其他不滿意見的話，寫成報告交給我。”
虛邊說邊走到控制台，通過指紋和密碼雙重驗證后開啟桌面電腦。
“艦長……”
“給我閉嘴！”
一直如冰雕的虛猛然化身成為爆發的活火山，她抽出背後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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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直劍如同暗器一樣直挺挺的甩出去，劍貼着男人的脖頸邊插到門外牆壁上。
“我不管你們是郡主還是大財團獨子，在這裏，你們的生與死都由我說了算！”
祈誠斜眼看了旁邊兩人一眼，卻發現對方依舊無動於衷，他只得心中嘆口氣，猛地站直身體行禮，大聲道：
“喏。”
皇君音怔了一下，哼了一聲，也立正身體說道：
“喏。”
最後，便只剩下那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他先是看向虛，而後卻如鷹盯住獵物一樣盯着祈誠。
那是一種鷹馬上要捕捉獵物時，在獵物頭頂盤旋時用的眼神。
就是在這樣的不正常眼神中，男人也行禮，不過也僅僅只是行禮。
祈誠最初感到一絲恐懼，但在剎那間這股恐懼好像成為了某種情緒的導火索，讓他全身血液燃燒起來。
濃濃的戰鬥慾望充滿他全身。
因為站的角度與方向問題，無人能確切看到祈誠的正臉，不過此刻他也不願意別人看見他的正臉。
曾經有一次他在某種這種流露出戰鬥慾望的表情時，偶然通過一面反光的金屬面板看見了自己的面容
那是從傳說的中黃泉而來，好似要毀滅一切、摧毀一切，不惜一切手段都要達成目標的——
惡鬼的笑容。
至少祈誠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沒錯。
不管是不是惡鬼的笑容，祈誠自己給自己進行着這樣的心理誘導。
從充滿戰火、如同地獄的街道偷生出來，哪怕是下跪也要加入軍隊的機師部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目標。
摧毀歐吉亞合眾國。
如今他已經掌握了極為珍貴的“手段”，只要依靠它，就可以完成自己的願望。
而在這之前，不管是什麼，就連是神他都會發誓摧毀。
現在只不過是一隻區區“獵鷹”而已。在此刻，祈誠已經將身後的那個男子看成了自己的磨刀石，是一塊不多得的，上等的磨刀石。
不覺間祈誠緊緊握住雙拳，全身如同緊繃的松樹。
陷入這種情緒的他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皇君音正皺眉看過來。
虛在桌面電腦上經過一系列操作后，一個長方形的光學屏幕投映出來。之後她竟然深吸了一口氣，往旁邊站住筆直的站着，就像是在給那個屏幕護衛一樣。
正當三人不解時，光學屏幕的影像忽然變化，切換到了一個穿着金色與白色交織成的特殊服裝的男人身上。
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不管是祈誠，還是皇君音和男人，都立刻站直身體，昂首挺胸行禮喊道：
“殿下。”
屏幕上的這個男人，是當今滄瀾的第九皇子，也是樞密院的第二掌控者。
皇太極。
“不必拘謹。”
皇太極溫和的笑了笑，雖然看其背景正處於某個激戰的戰場上。
祈誠三人把手放下，同時做出把手背在身後雙腿微微叉開的“跨立”動作。
“君音和南柯能夠通過測驗，我心中本已有數。只是這位……？”
祈誠行禮說道：
“帝國機師預備役學院第三屆，037級學員祈誠，見過九皇子殿下。”
“哦？你就是祈誠？”
皇太極臉上露出極為感興趣的表情，但隨後他便正色看了三人一眼，說道：
“說正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