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哭了五哥
孫督軍派人去打聽沈城的孫子們。
具體打聽,才知道沈家四少叫沈瀟,字遠山,並非本名就叫沈遠山。
“.......沈家其他孫子,和沈遠山年紀差不多大的,都叫什麼字?”孫督軍問。
探子有點為難。
“五少跟四少年紀相近,兩個人只差七天。五少叫沈濯,字什麼就不太清楚了。”探子說。
孫督軍有軍國大事要忙,一個小小年輕人,並不能佔據他的心神。再說沈家已經倒了,如今那二十萬人馬在烏蘭察布苟延殘喘,又不能打回北平,有什麼值得深思的?
他只是叫人留意沈硯山。
沈硯山回到了南湖縣,成了沈團座。
南湖縣有兩個團變成了一個旅,沈橫有心做大軍閥,就把這個旅改編了五個團,沈硯山手下只有四百人。
“跟以前一個營差不多。”司大庄抱怨說,“沒陞官啊。”
沈硯山拍了下他的腦袋:“差遠了!”
團長和營長,差一個級別,就是十萬八千里。至於手下的兵,自己慢慢養就是了。
沈橫為了照顧沈硯山,把其他四個團都派了出去,讓他們到附近鎮子上駐紮守衛,縣城只留了沈硯山的一團,和沈橫自己的警衛班。
“硯山,我可是很器重你,你別叫我失望。”沈橫語重心長。
沈硯山道是。
回到了家裏,他跟司露微和司大庄道:“我跟他一起算計了黃非同,手裏就拿住了他的把柄。我若是他,鬧事當天晚上就亂槍打死我。
沈橫這個人,心慈手軟、遇事猶豫,他能做到旅長就到頭了,不可能有什麼大的升騰。他要是待我好,我以後供他養老;他若是鬧鬼,我就宰了他。”
司露微打了個寒顫。
司大庄則說:“旅座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對咱們也好,是不是五哥?他現在是把縣城給你一個人了。”
“嗯,所以我沒想害他。”沈硯山點頭。
沈橫有很多缺點,但他的確是提攜了沈硯山,讓沈硯山從個地痞做到了如今的團長,才短短半年。
司大庄又賤兮兮的說:“五哥,你陞官了,咱們什麼時候去喝酒?”
沈硯山笑了笑:“明晚。這次不去煙柳樓了,去金雁山莊。那邊場子大,姑娘漂亮,還有煙榻。”
他們說要去嫖,司露微向來不插嘴。
可聽聞了煙榻,她當即愣了:“要去抽鴉片嗎?”
“這有什麼?”司大庄搶先答,“高級的窯子都有煙榻。嘗嘗味兒,出去吃喝玩樂,怎麼少得了?你個小娘們少管閑事。”
司露微站起身,揚手就打了他的腦袋。
她又怒視沈硯山:“五哥,你若是敢帶我哥哥去抽鴉片,我就剁了你!”
司大庄被他打得頭疼。
司露微的氣還是不順,指着司大庄:“鴉片和賭博,這兩樣你敢沾,我不跟你過,我就當我哥哥死了!”
司大庄心裏先怯了,又死撐着要強:“誰、誰稀罕跟你過?我說說而已,說也不讓說了?你還打我。”
沈硯山看着司露微,心情很好,有心和她調笑幾句:“怕什麼?咱們又不是抽不起。上次從明月寨搶回來的,還有很多好煙膏藏在地窖......”
司露微揚手,也結結實實扇了他一巴掌。
沈硯山被她的手指掃到了眼睛。
眼睛又酸又澀,情不自禁眼淚直滾。
司大庄大驚小怪,連名帶姓直嚷嚷:“錯你娘的,司露微,你把五哥打哭了!”
沈硯山蓋住眼睛。
太疼,眼淚還是從指縫裏往外滾。
司大庄又安慰他:“五哥你別哭,她天天揍我,比這重多了,我也沒哭。你習慣就好了。”
然後又罵司露微,“你下手輕點。你成天打我,沒輕沒重的。五哥細皮嫩肉的,你就不能客氣點嗎?”
司露微也是僵愣了半邊。
她沒想到會這樣。
沈硯山又是惱又是恨,咆哮道:“她打到老子眼睛了,哭個屁!”
司大庄鬆了口氣。
司露微也略微往後退了幾步。
她轉身就要跑。
沈硯山瞧見了,一把撈起了她,將她打橫抱起來。
他往屋子裏走,對司大庄道:“大庄出去,別再這裏聽牆角。”
司大庄不是很敢:“五哥,你別欺負我妹妹.......”
沈硯山聲音狠戾:“她早晚是我的人!”
司大庄果然乖乖出了院子。
司露微則大喊:“哥哥,救我!”
沈硯山捂住了她的嘴。
他把司露微扔到了自己床上,棲身就壓住了她。
屋子裏沒有開燈,也無月色,他伸手觸摸司露微的臉,用手指細細勾畫她的輪廓。
他的眼裏還是疼,疼得直流淚。可在黑暗中,他也不用去顧忌什麼,任由眼淚浮上來。
“小鹿,你好大的膽子!”他的聲音像冰一樣寒冷,“這是你第二次打我的臉,還是當著你哥哥的面!小鹿,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司露微後知後覺很怕。
她屏住了呼吸。
方才聽到他滿不在乎的話,她真是怒極攻心。
她如今只有哥哥可以依靠了。
她哥哥腦子原本就笨,再添了賭博和鴉片,更加不像個人了,她就徹底孤立無援。哪怕學會了修城府、哪怕會開槍,她還是很怕。
她見識太少了,外面任何風吹草動,都讓她像只鵪鶉似的膽戰心驚半天。
“我那地窖里,還有嗎啡。小鹿,你知道嗎啡上癮的人多乖多聽話嗎?”沈硯山緩緩撫摸她的臉,“你知道鴉片上癮可怕,可嗎啡比鴉片強百倍。”
司露微渾身作冷。
她死死咬住了牙關。
沈硯山突然解下了自己的皮帶。
司露微見狀就要跑,被沈硯山抓了回來。他用皮帶捆緊了司露微的手,將她綁在了床頭,然後起身。
他從抽屜里找到了麻繩,又把司露微的雙腳綁起來。
開了燈,他眼睛的痛澀已經過去,不再流淚,但雙目是泛紅的。
配上他陰森的表情,那泛紅眼眶透出一種嗜血般的惡毒。
司露微拚命想要掙開皮帶和繩子,可惜綁得很得法,她越掙繩子越緊。
沈硯山出去了。
片刻之後,手裏拿了點東西進來。
一個小玻璃瓶,裏面裝着淡黃色的液體;一根注射器。
司露微再次劇烈掙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