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兒膝下
他叫徐大膽，他命很賤，但是他不叫徐自殺，顧城不算什麼太大的麻煩，不過解決了顧城，他後面的西南之虎，卻是徐江怎麼都不想去碰的。
麻木的臉上，有淚水流下，唐珞離的淚水。
果然，還是絕望。
她只是想做一個普通的女人，有自己的愛情，自己的事業的女人，只是，為何這世界就不允許呢，他想讓她屈服，他想磨掉她的性格，做他的金絲雀，她只是想拒絕而已，只是，為什麼她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呢。
沒人敢幫她，整個永城，沒人敢沾染顧城的事，眼前的人，是她最後的希望了，甚至在她來之前已經是做好了獻出自己的屈辱心理準備了。
只是，就算她如此作賤自己，依然是沒人敢幫她，依然是絕望。
莫非，真的只有死才能擺脫這種命運嗎？
女人淚，並非不心疼，並非不想安慰，只是不敢沾染。
於是，封閉的小屋內只有沉默的淚和煙霧，無言。
突然，徐江的耳朵動了一下，是有人來了，很多，然後有人發力奔跑了。徐江一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衝過去抱住了旁邊的唐珞離。
唐珞離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被抱住，不過下一秒她就知道了，整個雜貨鋪的破舊木門炸裂開來，被顧城的保鏢二黑一腳踢得支離破碎，是徐江，護住了她。
小巷變天了。
三十多人衝進這條很是破落的小巷，很明顯是來者不善的，街坊鄰居們，早就一邊開始關門了，然後從門逢窗帘後面偷看着，沒想到這一幫人卻是奔着平時看起來雖然不太正經，但是也算是和和氣氣的徐江來的。
木門被一腳踢碎，待灰塵落下來，顧城看到了裏面的場景，徐大膽抱着唐珞離，而唐珞離此時的臉上依然帶有淚痕，簡直就是狗男女的事後景象，這一刻顧城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的。
想到，辛辛苦苦訓的貓，被別人給日了，這一刻，顧城心頭的怒火，卻是如何也熄滅不了了，他的臉已經扭曲。
“打！給我往死里打！”
主人的憤怒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的，聽到命令之後，二黑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一把拽住徐江，拖了出去。
大概能夠想像到即將發生的事了，但如果可能的話，徐江還是希望可以撇開這個旋渦的，“顧公子，我……”只是剛想解釋，已經是一巴掌煽過來了。
一巴掌，徐江的嘴角已經是流血了。
“顧公……”
一句話依然是沒說完，很重的一腳踢在了徐江的肚子上，只是一腳，就把徐江痛倒在了地上，再然後，另外幾個人圍了起來。
唐珞離的淚，又流了下來，這就是沾染到自己生活的命運嗎？在徐江被打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出面制止，不過終究還是沒邁出去。怎麼制止，跪在顧城面前說自己還是處女，求他原諒？她的世界已經黑了。罷了，到時候陪他一起死罷，如果還欠的話，那就來生吧。
顧城說往死里打，那自然是往死里打了，幾個打手出手是絲毫不留情，這一幕，讓很多從門縫裏面偷看的人的心揪了起來。
報警早就報警了，再然後就什麼也做不了了，這種無奈就如同他們的人生一般，有太多想做而做不了，這就是現實！
看着很快就已經是滿臉鮮血的徐江，很多門縫后的人已在在渾身顫抖了，他們只能夠期待警察能夠早點到來。
不過現實經常都會打臉期待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依然這樣肆無忌憚地打着，毫無顧忌。
這一段時間，顯得如此漫長，沒人說話，只有拳腳到肉的聲音。
待到腳下的人已經是連翻滾都很慢了，打手們出手終於是輕了一些，在顧城還沒下令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這個時候，徐江終於是能夠完整地說出了一句話來。
“顧公子，我…我錯了。”
此時的徐江的聲音，已經很是虛弱了，其實要脫身的話，不算太難，眾所周知，顧城只要處女，這時候說出唐珞離還是處的話，徐江大概是可以脫身的，不過不知道怎麼的，想到那乾淨的眸子，他改口了。
“哦？你過來說說，錯在哪了，跪着過來。”
顧城終於是開口了，扭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有些殘忍，而這一開口，圍着徐江的人，終於散了開來，只留下倒在地下的人。
他們在等着他跪。
然後他跪了，就這麼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的黃金，早就被這個社會，磨得一乾二淨。
臉上的血已經是淌到了衣服上，混着塵土，已經結成了黃離帶着暗紅色的塊塊，徐江跪了下來，然後就這麼向顧城爬去。
很明顯，徐江的腿腳已經是不太利索了，但是沒人催他，他們只是想看他趴着而已。
盧清和秦森的心，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有點僥倖，還好他們早早地抱上了顧城的大腿，不然，滾刀肉如徐大膽，讓永城白道都忌憚五分的徐大膽，此時也跪的，像一條狗。
二黑的臉上依然是沒什麼表情的，只是內心大概是在嘲笑的，作為顧城的頭號打手，他知道的可就更多一些了，真的以為跪下服軟就能豁免嗎？什麼徐大膽，不如改名叫徐天真算了。
巷子的門縫處，已經沒有多少人，還在繼續看了，虐心。
看着一個小時之前還和姑媽扯嘴皮子的大齡青年，轉眼之間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了，一步一步爬着，唐珞離臉上只有死色，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只是因為沾染了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罷了，就讓她來結束吧，玩物就玩物了，一夜過後，換顧城的一條命也好，只是，就要苦着爸媽了。
絕望，依然是絕望的，只不過換了一種而已。
臉上依然佈滿着淚痕，唐珞離開口了。
“顧……”
不過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下來了。
因為變化了。
在爬到離顧城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徐江動了，向前猛地一撲，此時的速度卻哪還有之前的虛弱，一把撲到了顧城身上，手直接是捏住了對方的喉嚨：“都不要動！”
“徐大膽，別衝動！”
“徐大膽，別！”
盧清和秦森第一時間喊了出來，他們可是知道徐大膽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他們真的害怕徐大膽真的衝動把顧城給一下子給了結了。
沒人敢動，萬一因為自己的魯莽逼死了主子，可是要謝罪的。
這下完了……這大概是依然有勇氣在門縫裏面觀望的人此時的想法了。徐江殺了顧城，他這一生也賠進去了，徐江不殺顧城，估計這一生也毀了，這一幫子人，明顯不是什麼善類，如此得罪，之後的報復估計是輕不了了。如此看來，不管進或者退都已經完了，這就是小人物的無奈。
“徐大膽，你敢動我？”一群人裏面，此時有膽量說這種話的，也只有顧城了，雖然被捏着脖子，只是一張臉上的戾氣，卻是絲毫不減。
徐江的嘴咧開了，然後血沿着臉頰滲進了牙縫裏面，紅中的白，看起來有些滲人。他沒有回答什麼，只是一隻手捏着顧城的脖子，就這麼提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經典的姿勢。
被捏住了脖子的顧城變得猙獰起來。
“你敢…動我，你全家，都會死。”
徐江不語，只是笑容中多了一點嘲諷，他全家嗎？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