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郎 第六章 我皆一劍破之

白衣少年郎 第六章 我皆一劍破之

破敗的小鎮,在夕陽的餘輝下,顯得有些落寞。曾經的飛檐勾角,雕樑畫棟,如今只剩下那一處處還殘存着餘溫的灰燼。再也不能在小鎮的街道上,映射出那一幅幅美麗的影畫。

俊俏的少年,頭頂束髮戴金冠,簪雉尾。身覆一套銀鎧砌龍鱗甲,系一襲殷紅披風。高坐馬背上,身後跟着數十名士卒,緩緩從小鎮外走入。

當他看着滿目瘡痍的小鎮,年輕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暴怒之情。幾乎是用吼着對身後的數十名士卒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數十名士卒自打從王府出來,就一直跟在他身後,哪裏會曉得小鎮上發生的事情。而且他們對於這位年輕人的脾性,心裏那是清楚的。在年輕人暴怒的情況下,哪裏敢多說一個字。一個個皆是緊閉雙唇,無人敢接話。

年輕人本就屬於那種暴躁脾氣,一見沒人回答。心裏的那股火氣就越發大了起來:“他娘的,你們就是一群廢物。老子問你們啥,你們都答不上來。打仗打仗不如人家,情報情報還沒別人靈通,怪不得你們他娘的只能成為我們西秦軍的墊底部隊。”

說到這,少年頓了頓。眼神再次在小鎮上掃視一圈,才咬着牙狠狠說道:“敢在我西秦國土上造次,老子不管你是誰,被老子抓到,老子非要把你扒皮抽筋不可。這裏的父母官是誰?”

這次,少年身後總算有人說話了:“回將軍,乃是九品知縣,李尚。”

少年大手一揮,說道:“帶路,先把這個廢物剁了。這種廢物,留着也只能禍害百姓。”

當即,方才答話的士卒從後方驅馬而出,領着少年飛速往李尚府邸趕去。

當少年來到李尚府邸門口時,剛好看到扛鼎背石的陳一劍,和一身道袍的王玄策有說有笑走下台階。都懶得和兩人廢話,大手一揮便對身後士卒命令道:“行為古古怪怪,定是那李尚同夥,給我拿下。”

陳一劍和王玄策一愣,停下腳步任由那群士卒圍住。臉上不但沒有驚懼,反而兩人都覺得有趣。

看着高坐馬背上的少年,陳一劍微笑着向他詢問道:“這位少年將軍,攔住我去路不知有何事呢?”

少年冷哼一聲,怒道:“少他娘和老子廢話,小心老子現在就一刀剁碎你。”

陳一劍樂了:“你要剁碎我?”

一聽這話,少年那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一個翻身從馬背上下來,抽出腰間大刀便是對着陳一劍當頭劈砍而下。嘴中更是怒喝道:“敢在我西秦國境為非作歹,老子定要讓你嘗嘗我西秦大刀的厲害。”

看着迎頭劈下的大刀,陳一劍壓根就沒動。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出現任何一絲變化。

大刀,在距離陳一劍頭頂一尺處,驀然懸停。無論少年再怎麼加重手中力道,也無法使大刀再落下分毫。但少年好像並沒有要就此收手的意思,一隻手不能使大刀往下落,便將另一隻手也握在刀柄上。咬緊牙關,用處全身的力氣和陳一劍較起勁。

看着都憋紅臉的少年,王玄策便有些於心不忍,開口對他解釋道:“恐怕將軍是誤會了,我二人並非那李尚同夥。而且將軍能得知小鎮消息趕來,也是貧道之前給將軍傳的訊息。”

少年一愣,心中卻仍有懷疑。看着王玄策,將信將疑的問道:“你就是那個散發消息的人?”

王玄策微笑着點點頭:“是的!要是將軍不行,貧道能當著將軍的面,把那個消息再說一次給將軍聽。”

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看着王玄策的雙眼。發現並沒有出現閃爍的異樣,少年這才相信王玄策的話。將手中的大刀收回,對陳一劍歉意的說道:“剛才是我的魯莽,還望少俠多多擔待,我也是心繫百姓,怕錯放那行兇之徒。”

陳一劍自然不會和少年生氣,反而對他的脾氣,那是打心裏喜歡。不然在少年說出要剁碎他時,他早就先一刀把少年給剁碎。他可不管你是什麼西秦將軍,還是什麼北秦將軍。只要讓他心裏不爽,他就是一劍。

可能是要把從李尚那裏得來的黃金交給少年,讓少年分給小鎮百姓。所以當陳一劍離去的時候,王玄策並沒有選擇繼續跟着他,這讓陳一劍有些提起的心才徹底落下。

雖說已經知道了王玄策並非衝著他來,但身邊一直跟着個同境修士,還是會讓陳一劍心裏有些不踏實。不是說打不過王玄策,是完全沒有那個意義。畢竟他這趟出來,可還是有着事情的。能少節外生枝,自然少節外生枝的好。

原本陳一劍是打算在去過爛柯山後,就去距離爛柯山東邊十裡外的另一座山的。但剛才見到那名少年後,陳一劍心裏卻忽然出現了另一個想法。固然在名山大川中尋找上佳鑄劍材料至為重要,但貌似去沙場走一遭,看一看那熱血男兒征伐四方,馬革裹屍猶豪邁的性情。說不定我那久久不曾凝聚的劍意,就能徹底凝聚呢。

這可比重新鑄造一把劍,要來的重要的多的多啊!

西秦雖然是第一次來,但對於哪裏有戰火。又要去哪裏才能看到兩軍廝殺的場景,陳一劍是一點也不擔心。畢竟這麼多年遊歷天下,對於如何獲知消息,尤其是戰場殺伐的消息,他可謂是門路賊清。只要找個稍大點的城,往那城中酒肆一坐。不出半個時辰,必定能獲知大量消息。

誰叫這個天下,如今戰火四起呢。

沒有選擇繼續走通往爛柯山的那條小路,陳一劍在將所有思路包括要去的第一個城池整理清楚后。便朝着小鎮西南方向,一條略微寬敞的大路邁開了步伐。

因為沒有刻意去加快行走的步伐,所以當夜色降臨,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時,陳一劍仍是行走在荒蕪人煙的野外。對此他也沒去在意,依舊慢慢悠悠,扛着鼎,背着石走着。

秋天的夜風,有些涼。

荒蕪的野外,格外靜。

淡綠色的火光,不知從何處燃起,飄蕩在不遠處的雜草從中。無聲,無息。

忽然,一個嬌弱的女人嗓音,在陳一劍身後響起:“公子,深夜一人趕路多危險,不如到奴家家中暫住一宿,待明日天亮再行趕路可好?”

要是一般百姓,在這夜半三更,又是荒無人煙的野外忽然聽到這麼個聲音。想必膽子再大,也會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吧?

當然,陳一劍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感覺。因為在這個聲音出現之前,他就已經發現來人的蹤跡。只是想着長夜漫漫,甚是無聊。倒不如陪她玩玩,也好一解自己的無聊心情。

抱着這樣的心態,陳一劍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貌美女子,微笑着說道:“不知姑娘芳名為何,家住何方,年芳幾許,可曾婚配,家中可還有長輩?”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但片刻,她就回過了神來。看着陳一劍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女子同樣報以美麗的微笑答道:“回公子,奴家姓楊,單名一個顏,乃是距此不遠處人家,家中有一年邁老父。因此地偏僻,又常有豺狼虎豹出沒。奴家父親擔心有行路之人會遭此慘禍,這才讓奴家時常來這邊走走,好給一些個深夜趕路之人提個醒。至於奴家芳齡,婚配,就不和公子細說了。”

說完,女子那張美麗臉上不免泛起一陣紅霞。映着皎潔的月色,更顯傾城姿色。直看的陳一劍那叫一個心湖蕩漾,滿臉含春。

哪裏還顧得其它,丟下大石和大鼎,忙朝女子身前走去。一把將女子摟緊懷中,聞着她秀髮間的清香,神情迷醉道:“現在不說也不妨,一會到了姑娘閨閣,再好好說於我聽也不遲。”

女子本就紅暈的臉,在被陳一劍摟住后,更顯嬌艷,幾欲滴出水來。但她卻並沒有掙扎,只是將一顆腦袋羞答答的埋在陳一劍懷中。嘴中說著細弱蚊蠅的話:“只要公子不嫌奴家話多便好。”

陳一劍哈哈大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讓女子指出前往她家路后,便一路摟着她的身體往前走去。

如女子所說一樣,她家就在附近。算不上特別豪華,卻也相對富裕。家中有一老父,年紀大的原因,已早早入睡,並未見着。

這倒省了陳一劍的事,直接摟着女子便朝她閨房中走去。一邊走,陳一劍的手已經一邊開始褪去女子身上的衣物。

等到來到房中床前,女子身上早已只剩下最後一件貼身服飾。

藉著窗外照入的月光,陳一劍看着被他推倒在床上的女子。臉上忽然露出邪惡的笑容,砸吧着嘴道:“嘖嘖嘖,身段是真的不錯。該凸顯的地方凸顯,要平坦的地方平坦,死前倒也算得上一位尤物。”

本來還一臉沉浸在春宵中的女子,在聽完陳一劍的最後一句話。整個人頓時從床上站起,猛然便朝陳一劍迎面撲來。

陳一劍大笑而起,一邊輕鬆躲過女子的飛撲,一邊還不忘對她調侃着:“這般急不可耐,莫非生前沒能享受過那魚水之歡?”

陳一劍不說話還好。

就當他說完這句話,女子那張原本美麗的容顏卻忽然一變,轉而成為一張又噁心又驚悚的模樣。

即使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陳一劍,在看到女子此時的模樣,也不由嘴裏大罵一聲娘。抽出腰間長刀,對着她便是一刀斬去。

刀光在黑夜中一閃而逝,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女子的身影,同整座房屋漸漸模糊,最終徹底消散在黑暗中。

一口老痰狠狠從嘴中吐出,看着顯露出荒冢的無碑墳塋。陳一劍伸出一手指着它,跳腳罵道:“干你娘咧,長得丑還出來嚇人,活該你連鬼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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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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