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無期徒刑】
“我有什麼辛苦的,倒是你要早點休息,別忘了明天出庭。”
電話那頭的聲音刻意保持着淡定,但方深酒還是聽出了那種欲言又止的擔心。
她稍許輕鬆的心情再次緊繃起來,緊張道,“是不是哥哥的最終判決書要下來了,怎麼那麼倉促?明明證據都不足,他們怎麼就不再好好查一查!婠婠你就不能再幫……”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覺提高了幾分。
“你小點聲,糰子都要被你吵醒了。”電話那頭的宋婠婠嘆了聲氣。
“深酒,這麼多年的閨蜜,你有事哪次不是我幫你出的頭?但你也知道宮家的手段,這次我是真的儘力了。”
“那明天……”方深酒只覺着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了自己,聲音也垮了下來。
“明天我會儘力的,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婠婠,謝謝你。”方深酒掛了電話,臉上早已爬滿淚水。
她知道,在宮家的壓迫下,根本沒有律師敢為哥哥辯護,唯有剛從法律系畢業的閨蜜,不惜賭上她的職業生涯,也要陪自己戰鬥,奈何兩個無背景的女孩子,實在勢單力薄……
一夜無眠,輾轉反側。
她腦袋裏畫面紛疊,站到法院門口時,又變成一片空白。
宮浚沉一身黑色西裝,經過她的身邊,目不斜視地走向聽審席。
方深酒在他身後走入法院,這才發現,大廳里早已讓宮家人佔滿,聞風而來的記者們正高舉着聲討正義的大旗,圍在宮浚沉和他的家人身邊阿諛奉承。
她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坐下,看着哥哥拖着沉重的步子,被人押上被告席。
宮家下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直接就確立了他強姦宮可欣的事實。
昔日的天才漫畫家,變成了猥褻學生的禽獸,身上貼滿了各種強姦殺人的標籤。
他抬起蒼白的臉,目光獃滯的掠過聲討他的大軍,終於停在角落裏。
方深酒看着他瞬間明亮又黯淡如死灰的目光,心痛到無以復加。
宮浚沉的團隊招招狠厲,每一項罪名都指向了死刑。
宋婠婠據理力爭,卻也漸漸難以招架,只是傳說中的埋屍地點,並未找到屍首和兇器,這才給她找到一絲喘息的空間,哥哥的命總算是保住了,但罪名無論如何是沒洗乾淨。
無期徒刑,判決結果下來,方深酒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悲哀,只是輕輕鬆了一口氣。
突然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她抬起頭,對上宮浚沉幽深而陰冷的眼睛。
方深酒打了一個寒顫,在那雙陰鷙的眼眸中,她只看見冰冷的一個字,死。
她下意識想逃,匆匆離開座位,卻在門口遇見了宮浚沉的保鏢,不顧她的反抗,將她塞進宮浚沉的車裏,強行帶到他的別墅,一把將她推倒在客廳里。
她跪在宮浚沉面前,背對着他的十幾個保鏢,突然,聽見他冰冷而狠厲的聲音,“上她。”
“什麼?”她尖叫出聲,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宮浚沉卻沒有半點動容,凌厲的目光一掃,客廳里就傳來皮帶紛紛落扣的聲音。
方深酒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一擁而上,衣服很快被人撕碎,露出雪白的肌膚。
她顫慄着,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揮舞着雙臂,拚命反抗道,“你這個人渣!禽獸!該坐牢的人應該是你!該判無期徒刑的人應該是你!不!該死刑的人是你!”
興許是她的話,刺激到宮浚沉,他睜開半闔的雙眼,幽幽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終於大手一揮,叫退了保鏢。
方深酒還未鬆口氣,眼前便落下一道黑影,下頜骨傳來熟悉的痛覺,耳邊是他幾乎發狂的聲音,“對,死刑,你交出直接證據,他死了,我就放過你。”
直接證據?方深酒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宋婠婠說,如果找不到屍首和兇器,就沒有直接證據,殺人的罪名就不成立,所以宮浚沉用盡手段,也只能將哥哥判一個無期徒刑。
其實她還說,就連確定強姦罪的證據都存在偽造的可能。
可惜除了方深酒,法庭上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這句話。
“不說?”宮浚沉的手中又下了幾分力氣,怒火衝天道,“你以為沉默,就能救那個禽獸?別做夢了!我有一千種手段讓你開口,不想生不如死,就趁早交待!”
“那又怎樣?”方深酒回過神,倔強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與不屈,“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相信哥哥沒有做過,他是被誣陷的!他……”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宮浚沉一把甩開方深酒的下頜,扯着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將她拖向走廊深處。
方深酒被扔進一個黑暗的房間,宮浚沉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只是站在門口,眼神複雜的看着她,突然用力甩上房門,轉身離開了。
“啪——”
方深酒還未適應眼前的黑暗,只覺着頭頂上一束強光,瞬間撕碎了一切。
她試圖用手遮住眼睛,但那束強光卻無所不在,讓她不由有些心驚。
她知道,在國外,只有對待極其難纏的罪犯,才會使用這樣的審訊手段,很少有人能承受這樣的手段,而她曾作為一個專業的酒店試睡員,對於光線的敏感更是比常人強許多倍。
宮浚沉果然已經將她調查清楚,知道她最怕什麼,也知道,怎樣能讓她生不如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疲倦一次又一次襲來。
方深酒揉着發脹的太陽穴,不斷打着哈欠,每一次都差點在濃厚的倦意中睡去,下一秒卻又在強光中驚醒,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幾乎想撞牆。
她將頭深深埋進膝蓋,試圖避開那道灼灼的光線,稍一放鬆,便又是千百倍的折磨。
不知這樣嘗試了多少次,方深酒終於放棄了休息的打算,她靠在牆角,看着牆上的鐘錶一圈圈轉着,明明已是深夜,她卻承受着烈日灼心。
絕望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她心中迴響,她不能死,糰子還在等她去接他回家。
三天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方深酒看着那張在心裏已經死過千百遍的臉,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可惜她還未撕碎宮浚沉那張精緻的畫皮,就體力不支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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