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命倒計時

精神空間外

秦念狼吞虎咽地消滅着妹妹做好的食物。

秦汐一邊給秦念夾菜，一邊有些嗔怪得說著：“哥，你慢點吃，別噎着。又沒人和你搶……“一邊將紙巾遞過去，照顧得極為周到。

不一會兒，秦念便風捲殘雲般得消滅了所有的食物，一臉滿足了的表情。讚歎道：“汐兒你的手藝還是這麼好，這味道就是比起外面大酒店裏的廚師做的也差不了多少。”

“哪有那麼誇張。”秦汐丟給秦念一個白眼，但臉上卻滿是盈盈的笑意。

哼着小曲開始收拾着面前的桌碗茶碟，顯然對於秦念的誇讚還是極為受用的。

秦念面帶笑意得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妹妹。片刻后，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同時對正在廚房中忙碌着的妹妹說道：“汐兒，我下午上班還有一個策劃會議，先去休息一會兒。你過會兒忙完，就直接去學校吧，不用叫我，晚上放學我去接你。”

“嗯，知道了。”秦汐在廚房裏遠遠得回應道。

交代完，秦念走進自己的卧室，隨手把門反鎖。臉上的笑容卻是漸漸消失，神情變得平淡。

望着空蕩蕩的房間，秦念淡淡得說道：“赫卡修，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吧。”

屋子裏久久沒有回應，但秦念卻並不着急，只是站在那裏靜靜等待。

過了片刻，房間中傳出赫卡修打趣的聲音：“這就是差距啊。對自己妹妹溫聲細語，和我說話就耷拉一張臭臉。”

秦念聞言滿頭黑線，壓低聲音道：“你別開玩笑了，好好談正事。”

“我這不是看你太嚴肅，想調節一下氣氛嘛。”赫卡修輕笑着回了一句。

隨即語氣一正，道：“好吧，玩笑也到此為止。為了我們日後能夠合作順利，這次就告訴你一些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東西。”

秦念精神微微一震，聚精會神得聽着，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諸多疑問或許就要得到解答了。

房間中，赫卡修久久沒有出聲，似在組織着語言。

良久，才緩緩得說道：“我本名赫卡修·烏諾斯，你平日裏稱呼我為赫卡修便可。以前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落魄的落難者。只不過是從另一個世界落難而來，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異世界。”

秦念手不自覺一抖，他沒想到赫卡修說的第一句話就這麼具有衝擊力。

落難者？異世界？他本來太還以為赫卡修只是一個來自科技水平遠超地球的星球的外星人，因為意外什麼的才被迫留在了地球的狗血故事。

相比於這個可能，什麼來自異世界的說法顯得要更天方夜譚，秦念壓根就沒敢往這個方向想過。

微微壓下心頭的震驚，秦念平復心情繼續認真聽着。

“在你們這個世界，我因為一些原因受到了重創，幾乎重傷瀕死。身軀盡毀，只留一縷殘魂在時空的縫隙夾層中掙扎求存。沒有希望，沒有目標，只是憑藉一股執念，苦苦支撐。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時空之力徹底消磨殆盡，身死隕滅。”赫卡修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似又想到了那段不堪回收的經歷。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你……”

赫卡修說到這裏，微微停頓。然後繼續說道：“我當時的狀態，說好聽一點，是還留有一絲殘魂。但說難聽點，其實我已經是一個死人。當時的情況，若想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唯一方法就是在靈魂徹底消逝前，尋找到一個靈魂契合度能和我達到百分之百的人，借魂養魂，一體兩生。這有這樣才有可能恢復。這是當時唯一的辦法，但也是難如登天的辦法。難到我自己都近乎已經放棄了這種希望。”赫卡修的聲音很平淡，但卻不自覺透漏出一絲淡淡的冷意。

秦念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時赫卡修的心情是何等的絕望，以至於到現在談論起此事時，語氣中都會帶有異樣的情緒。

“養魂之法，要求靈魂必須是完全契合，一絲一毫的差異都不能有。但靈魂是何等得奇妙複雜，每一個人都不一樣。縱使是同父同母的雙子胎，靈魂契合度能達到七十以上都是萬中無一，越往上越稀少，更何況是找一個和我達到百分百契合的陌生人。”

秦念腦海中有些暈眩，聽到這兒他幾乎已經猜到赫卡修要說什麼了。

片刻無言，秦念語氣似毫無感情得問道：“所以說……我就是你找到的那個與你靈魂百分百契合的陌生人？”

赫卡修：“……”

見赫卡修不答話，秦念已是明了他的意思。心情愈發冰涼，有些澀聲得問道：“然後呢，在我被你選中之後，會怎麼樣，被吞噬靈魂嗎？”

“不是吞噬，是融合。”赫卡修解釋道，但這個解釋卻顯得有些蒼白。

“融合之後你的意識還在，只是我們兩個人的記憶融為一體。”

對於赫卡修的解釋，秦念只是安安靜靜地聽着，並未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但嘴角不自覺卻扯出一個古怪嘲諷的笑容，道：“儘管我對靈魂融合這種東西一竅不通，但有一件事我還是清楚的。記憶這種東西，裏面摻雜進大量別人的東西，那時的我，還會是我嗎?”

赫卡修沒有回話，秦念的話一針見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另外其實還有一點赫卡修沒有說，那就是這種融合后意識存在的情況，是在雙方的意識強度差不多對等或者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

但赫卡修的記憶，是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積累，秦念這短短二十多年的記憶，一旦融合，連個水花都不會濺起，瞬間就會被吞噬殆盡。最終只留下赫卡修的意識。

秦念也是久久不語，兩人相對無言。

良久，秦念才輕輕呼了一口氣，淡淡說道：“對於這個什麼狗屁融合，我雖然恨你，但是也能理解。求生是一個人的本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好不容易發現了我，恐怕也不會多考慮什麼了吧。畢竟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事關生死，只能說這是天命吧。”語氣中有些自嘲，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他人。

赫卡修沉默片刻，道：“抱歉……”

秦念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千絲萬縷的思緒，道：“我不怨你，但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多久之後我們進行靈魂融合，又或者說，我還能存在多長時間？”

赫卡修……

“八年。在我不與你進行融合的情況下，藉助你的魂力滋養，我可以堅持八年。在這八年裏，我不會主動與你融合，也算是對你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秦念聞言，抬頭靜靜地看着天花板，眼神中卻沒有半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喃喃道：“八年嗎？夠了。謝了……”